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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霄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里面还是机长制服。
时画不禁想，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来了。
两人没有搭话，陆霄率先走进去，时画紧随其后。
走进里面，时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赵母和站在一旁的许彤。
此刻，她才明白陆霄为什么会来。
时画走上前，蹲在赵母面前，发现她手里正紧紧攥着一部手机，嘴里青柠有词：“抢我女儿丈夫……”
时画轻声问：“妈？怎么了？”
一旁的许彤目光中带着些许鄙夷，语气却又无辜：“阿应，我正跟你打电话，她突然窜出来就把我手机抢走了。”
闻言，时画刚想道歉，却见许彤紧紧靠在陆霄的怀中，嘴里的话立刻哽在喉间。
鼻子一酸，她慌忙别开脸，伸手去拿赵母手中的手机：“妈，松手，一会儿我给你买好吃的。”
时画想转移注意力，却不想遭到了赵母的剧烈反抗。
“啪”的一声，赵母的巴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打的在场人猝不及防。
时画倒在地上，本来有些苍白的脸颊顿赵红肿起来。
本就因陆霄和许彤的亲密而感到难受，这一巴掌彻底让她没忍住眼泪。

“妈……”

“你这个女人，什么都要抢我的！”赵母骂骂咧咧地起身，又踢了时画一脚。
一旁的女警赶忙把赵母拉开。
虽然知道母亲有老年痴呆，时画却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但让她更觉不堪的是陆霄的眼神，他就像个局外人，旁观着这一切。
她宁愿他不在场，看不到她的狼狈，她也不会因为他的冷漠而心凉。
时画把手机强行拿了过来，还给许彤：“对不起。”
许彤斜看一眼她带着戒指的手，像是在教训她的不负责：“你是空乘没时间就算了，你丈夫都没时间照顾她？难道也不请个看护？”
时画下意识地看向陆霄。
他面无表情，目光根本不在她身上。
脸更疼了。
时画抚了抚红肿的脸，语气低迷：“我丈夫去世了。”
此言一出，陆霄的眉梢一抽，脸色也黑了几分。
这话她居然说得出口。

许彤一愣，而后挽着陆霄的手臂，眼中带着戏谑：“抱歉，看你挺年轻的。”

直到天边有了一丝光亮。
时画披着一件外套坐在床边，身后是背对着她抽烟的陆霄。
她瞥了眼床间那抹刺眼的殷红，嘲讽一笑：“如果我们当初知道彼此都没有跨出那一步，会是怎样的结果？”
回答她的是轻轻吐气的声音。
时画疲惫起身：“我同意了，我们马上离婚。”
话毕，她不愿再看陆霄一眼，径自走出房间。
陆霄侧过头，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看着那扇半敞的房门。
时画走到赵母的房间，看着熟睡的赵母，她蹑手蹑脚地躺上去，轻轻抱着她瘦弱的背。
“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要生我？你知不知道活着真的好累……”
时画的声音很小，她像是找到避风港一样，宣泄了出来，“妈，我真的好累……”
低沉的呜咽声落在房外陆霄的耳朵里，绞的他心一痛。
许久后，他才离开公寓。
次日。
时画一边收拾赵母的衣服，一边说着她想了一整夜的决定：“妈，我要上班，所以没有赵间照顾你，不过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养老院，我每个星期都会去看你两三次。”
她将衣服放进柜中，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时画回过头，眼眸骤然紧缩。
“嘭！”
头部的剧痛让时画意识恍惚了一下，她倒在地上，喘着粗气震惊地看着拿着台灯的赵母。
血，顺着她的额头慢慢滴落，染红了她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