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20岁那年遇到傅津南。那天是R大70周年校庆,一大排嘉宾中,唐晚一眼瞧见角落的傅津南。 那排属他最年轻,也属他最格格不入。 只一眼,唐晚就迷上了这位花名远扬的傅公子。 副校长难堪之际,她上前解围,问他:“可以签个名吗?” 他憋着笑,眼带戏谑说:“签呗。”...
恍然之间,她突然发现,她跟傅津南之间除了一起吃了两顿饭、看了次电影,再没别的关系。
连个饭搭子都算不上。
陌生人一个,除了他的名字,其余一无所知。
走着走着,一道刺眼的车灯扫过来,唐晚走在路中间,听到喇叭声默默往旁边让了让。
距离足够那辆车离开,可那辆车却迟迟没动。
唐晚愣了愣,下意识眯起眼看向对面的车——
京A776、黑色保时捷、驾驶座上坐着傅津南。
隔了大半个月,那人好像一点没变,又好像变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晚觉得,他一早就认出是她。
“上车。”正想着,傅津南清淡、夹着一丝不耐的嗓音响起。
唐晚深呼了一口气,当着傅津南的面绕过车头,颤着手打开车门钻进副驾驶。
刚坐进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傅津南身上的。
是女香,茉莉花味,小女生喜欢的那款Serge Lutens Sarrasins。
唐晚身体有些僵硬,一时进退两难,嘴巴像被胶水黏住一样,张不开,出不了声。
“刚吃完?”唐晚刚钻进车厢,傅津南就闻到了她身上还没散去的火锅味,太过浓郁,傅津南降下车窗问。
风扑哧扑哧钻进车厢,吹得唐晚额前的头发到处飘,唐晚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声音有些低:“你发微信时我正在吃。”
意识到自己回的话很无趣,唐晚又问:“你的事办好了吗?”
傅津南翻出手机扫了眼微信,半个小时前,他那时正往R大赶。
临时送个人过来,本来这差事轮不到他,谁能想,被他给撞上了。
前不久上海那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他连夜赶过去处理,待了半个月才差不多稳定,今儿下午刚到北京,傅建安一通电话催过来差点让他气笑。
他那平日正经严肃的二叔,一遇到他师母孙絮就成了三岁小孩,人都结婚了还往他导师面前撞,还学人吵架了。
两个加起来快八十的男人,争风吃醋起来,还真让人不敢直视。
争到最后,这送师母来学院上课的差事可不就是他的了?
想到这,傅津南揉了揉眉心,不留面儿地损了句:“哪儿是办事,就一跑腿的。”
唐晚瞪大眼,满脸懵逼地望向傅津南。
这才发现他身上衣服皱巴巴的,黑眼圈也很重,像是熬了好久的夜,精气神不足,人也有些颓。
“你没休息好吗?”唐晚犹豫两秒,关切地问了句。
傅津南转过脸,瞧了唐晚好一会儿,瞧完,傅津南冷嗤了一声,问:“敢情您现在才看出来?”
“……”唐晚自知理亏,没敢接话。
道路两旁的梧桐树被风吹得刷刷响,晕黄的灯光下,几片叶子掉下来跟下了雪似的,连对面立着的路牌都变得可爱了。
与之相对的是,车厢安静如斯,静得让人喘不过气。
唐晚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找个话题打趣沉寂,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及时响起,唐晚陡然闭了嘴,装作没这回事。
铃声响到第三声,傅津南捡过手机按了接听。
“小南,你走了?”电话里,一道温柔、夹着两分宠溺的声音缓缓流淌出来。
风有点大,傅津南关好车窗,身子窝在座椅,耳朵贴着手机问:“师母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唠两句。”
“您说,我听着。”傅津南态度特好,脸上没半点不耐烦。
那头顿了一下,说:“以后你老师和你二叔之间的事你别搭理。他俩倚老卖老欺负你一晚辈估摸着也没想要他俩那张皮,净拿你来当幌子。这么些年了,他俩明眼上看谁也看不上谁,可这两人情谊早种下了,不会因为我闹决裂。”
“要闹早在我嫁你老师那会儿就闹了。今儿也不过是你二叔跟你老师故意拿你好玩。以后再这样,你别听搭他俩。”
傅津南听了,笑得肩膀直颤,连眉尾都染了不少笑意,嘴上直夸:“师母您可真是个大好人。观音菩萨都没您善良。”
“你这孩子,怎么跟我也贫嘴。”
“那我以后真不搭我二叔跟老师了?”
“他俩要拿辈分压你,你直接拿我的话扔给他俩。”
“那敢情好,今儿我算是讨了块免死金牌。”
唐晚听着声有点熟悉,想了半天才发现是中文系的孙絮教授。
学校倒是有人传过外语系傅教授爱而不得的人是孙教授,可那时候都是谣传听听就过去了。
今天这是成真了?
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唐晚紧了紧呼吸,转过头、弓着腰起身凑近傅津南,贴在他耳边神神秘秘问:“傅主任喜欢的人是中文系的孙教授啊??”
小姑娘丝毫没注意她那举动有多暧/昧,不知情看了怕是会误会他俩在车里干什么见不得的人。
定了定神,傅津南撩起眼皮,反问:“您是打算坐我怀里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