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没有人,寂寞又冰冷。
夏依依够到手机,发现今天竟已是半决赛的日子。
而无数的广告消息中,江墨寒的信息映入眼帘。
“等春季赛结束,我们好好谈谈。”
夏依依的手僵了一会儿。
突然,大脑猛地一抽痛,连静脉止痛药都没了作用。
她疼得攥紧了手机,蜷做一团。
鼻皿肆意涌出,喉间也涌起腥甜。
夏依依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熬不过了……
她并不难过,甚至有些解脱。
只是……
还是好舍不得。
夏依依颤抖着手打开手机,仅仅是'再见’两个字,都点错了无数遍。
正要点击发送,她却彻底拿不稳手机,手机一松,摔落在地。
心跳检测仪发出刺耳的鸣叫。
与此同时,池岩飞快的往医院赶,他想要将天南终于晋级决赛的消息告诉夏依依。
但当他赶到时,看到的却是医生缓缓将白布盖上夏依依的脸。
另一边,ACK战队。
江墨寒又一次拿起了手机,看着那条久久没
有回复的消息,越发的烦躁。
视线落在床头的相册,江墨寒拿起相册翻了几页,不知为何,他胸口猛地一空。
这一刻,他似乎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又过了几日,春季赛的决赛日。
天南和ACK两只队伍上台握手,江墨寒看着中单位置的方峒,脸色越发黑沉。
比赛很激烈,江墨寒比以往每一次都打得更凶。
而天南也出乎意料,比以前所有的对手都顽强。
最终的结果,是3:2。
天南最终还是不敌ACK,止步亚军。
拿起奖杯那一刻,江墨寒往台下看去,没有那个人影。
他浑身气势更冷,获奖感言都只有冰冷的'谢谢’两字。
到了亚军的发表获奖感言,江墨寒鬼使神差的没有如往年一般离开。
他在等,等着将那份沉重的视频交给夏依依。
上台的天南战队却不像开始时的站位,几个人将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好像那儿还站着一个人。
江墨寒眉心紧皱,一丝不安悄然泛起。
便见池岩上前拿起话筒:“今天这个奖,属于我们的队长夏依依。”
天南战队的几个人垂下头,眼睛都红了。
池岩已经忍不住哭腔,哽咽着在镜头前大喊:“队长!你在天国看到了吗?我们拿到奖了!”
在一片惊愕的死寂中,江墨寒的手机'嘭’一声,砸在了地上!
桐城的一月,大雪纷纷。
天南战队的会议室的氛围却比雪地还冷。
夏依依面无血色,却语调平静:“等春季赛后我离开了,你再试试去ACK战队请江墨寒回天南,没有了我,他会答应的。”
池阳攥紧了手,脸上挤出一个笑:“别说这种丧气话,医生不是说,只要好好治疗……”
“池阳。”
明明夏依依只轻轻叫了句他的名字,池阳的话却都被卡在了喉咙里。
夏依依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走后,战队就拜托你了。”
她是天南的队长,最放心不下便是这个如家一般的队伍。
池阳只能应道:“……好。”
夏依依见此,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起身离开。
池阳望着她瘦削的背影,七尺男儿,红了眼眶。
回家路上,夏依依去了一趟律师事务所。
她的遗嘱很简单:待她死后,变卖所有财产把钱留给星光福利院,只有一本相册,留给江墨寒。
回到家,家里一片冷清。
夏依依习以为常的打开手机,拨打置顶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头的声音嘈杂无比。
“有事?”江墨寒语气不耐。
夏依依轻声问:“墨寒,你今天会回家吗?”
“有话直说。”
夏依依眼眸一黯,迟疑着开口:“今天是……”
话没说完,那头传来一个浑厚的呼声:“寒神,菲菲女神叫你呢!”
夏依依一愣,江墨寒冰冷声音传入耳中。
“我很忙,别再打来了。”
电话随即被挂断,夏依依拿着手机,眼泪模糊了视线。
今天是1月7日。
这个日子没什么特殊,只是3年前的今天,江墨寒向夏依依求婚时曾说过,余生的每一个1月7号都会陪着她。
可是现在,江墨寒忘了。
头蓦然开始抽疼,可药却忘在了战队宿舍。
夏依依痛得直抖,捂着头蜷缩在沙发上,不知何时才昏沉睡去。
第二天,从卧室传来的窸窣声响惊醒夏依依。
她睁开眼,正好看到江墨寒从卧室走出。
夏依依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行李箱上,顿时一惊。
“你去哪儿?”她忙问。
“回ACK。”江墨寒淡淡答,脚步却未停。
他说的是‘回’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