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别人动,还是不喜欢我动?”
这样的对话发生过无数次,每一次的答案都一样。
贺霁尘没理她,转身对厨房里的贺母说:“花瓶给您送回来了,我走了。”
贺母哎了好几声把他拦住:“这么急着走干什么?多陪陪菀菀!”
“妈。”贺霁尘神情不耐,但终究是没说出难听的话,“西西一个人在家。”
听见夏星芙的名字,贺母眼底露出厌恶。
“她那么大一个人了,自己在家还能出事?我每次叫你回来陪陪我,她总是有理由把你叫回去。今天你就不准走!”
说的是没错,一个成年人独自在家发生不了什么事。
可贺霁尘的眼前浮现出下午的那一幕,夏星芙走在雨中,一双眼被雨水浇得没了光彩。
他心底总有些不安,想等她洗了热水澡出来再问,却被贺母一个电话叫走。
贺霁尘还是没听贺母的留下,走到玄关处去换鞋。
临走前,他转头看向温菀,声音尘冷:“工作自己找,别想着去我那儿。”
说完,就离开老宅,将门重重合上。
回家路上,贺霁尘才想起有新消息,打开手机看,是夏星芙发来的。
他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可是响了一声又一声,夏星芙始终没接电话。
贺霁尘的心底倏地就莫名不安,没多想便开车赶回家。
推开家门,屋里一片漆黑,到处都没有夏星芙的身影。
最后是在阳台上找到的她。
夏星芙背对着贺霁尘,白色裙角被风吹得一扬一落,她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贺霁尘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像是要随风而去。
他心里紧了紧,上前一步:“怎么坐在这儿?”
风声呼啸,夏星芙的声音仿佛被风吹散了。
“贺霁尘,离婚……我同意了。”
第六章 输的彻底
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贺霁尘却听不懂了。
他眉心皱成一团:“你说什么?”
夏星芙转过身,那双眼睛跟贺霁尘下午看到时的没有半点区别,黯淡、疲惫。
她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哑了:“我们离婚,我放你走。”
贺霁尘目光晦暗,嗓音跟结了冰似的:“你又在无理取闹什么?”
见他一副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夏星芙觉得好笑,法院传票是他送来的,现在却来装傻。
可她笑不出来,贺霁尘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刀子,将她的心伤得鲜血淋漓。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谁的脸色都不好看,空气都是凝固的。
夏星芙突然想起来十年前,他们也是这样站着,在学校的一棵桂花树下。
那时的贺霁尘对她笑得温柔,声音也温柔,他说:“要是十二月下雪,你就做我女朋友,好吗?”
他们身在帝都,十二月怎么可能不下雪。
换作是别人,夏星芙连赴约都不可能,可他是贺霁尘,是她同样也喜欢的人。
他们在一起后没多久就是冬天,初雪那天他陪她堆了个雪人。
站在冰天雪地里,夏星芙却看见了贺霁尘眼中炙热的爱。
她问他:“如果我们以后分开了,你会找一个什么样的人?”
贺霁尘回答她:“我们不会分开。”
誓言在说出口的那一刻都是真的,可又有那句誓言真的被实现?
就像现在,夏星芙再也不能在贺霁尘的眼睛里看见从前的炙热。
她撇开视线看向远方,嗓音微凉:“今年帝都的雪,不会和以前的一样好看了。”
帝都的雪每年都会下,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贺霁尘怔了怔,眼底情绪复杂不明。
翌日醒来,夏星芙下意识伸出手,却扑了满怀冰冷。
她睁开眼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晚贺霁尘睡在了客房。
十年来,他们第一次分房睡。
压下心中苦涩,夏星芙起身收拾赶去律所。
下午,夏星芙接的案子开庭审理。
严复看过她准备好的证据后,比她还信心满满:“绝对能胜诉。”
夏星芙强扯出抹淡笑:“师兄放心,不会砸你的招牌的。”
不料严复却突然盯着她看了几秒,而后轻叹口气:“不想笑就别笑了,挺丑的。”
他语气调侃,这次夏星芙的笑带上了几分真心。
将夏星芙送到法院,严复给她加了句油就走了。
刚要和委托人一起走进法庭,助理倏地出现拦下夏星芙:“贺律,对方律师换人了,听说不太好对付,您小心。”
她点点头,没太在意,对她来说对手是谁并不重要。
但很快,夏星芙就发现她错了。
而且是错的彻底。
在推开门看到温菀的那一刻,夏星芙狠狠怔住。
但温菀丝毫不意外,甚至满眼势在必得。
她扬着手中的资料走到夏星芙面前,勾起抹挑衅而得意的笑:“这是霁尘帮我准备的。”
顷刻间,夏星芙脑海里准备好的辩护说辞悉数模糊。
一场官司下来,她无数次被温菀手上的钻戒刺痛眼睛和心脏。
最后的结果,夏星芙败了。
她输给温菀的不止是这一场官司,还有贺霁尘。
第七章 一意孤行
严复收到助理的消息后就赶来了法院。
稳赢的官司最后输了,他想着夏星芙一定难过。
可等夏星芙走出法院,却见她眼眶都没红。
走上前,安慰的话都没了用,严复顿了顿:“晚上师兄请你吃饭?”
夏星芙闻言竟笑了笑:“怎么,庆祝我越学越回去?”
话刚落,身后响起高跟鞋踩地的尖锐声,与此同时温菀的讥讽声也传来。
“我看不是越学越回去,而是你怎么学,也赢不了霁尘。”
夏星芙瞬间就敛了神色,她转眼看过去正要开口。
温菀却突然笑起来冲着一个方向挥手:“霁尘!”
只见贺霁尘的车停在路边,人正从车里走出。
温菀跟夏星芙擦肩而过,眉眼炫耀:“真不好意思,霁尘是来接我的。”
那语气,和当年她跑到学校大喊她是贺霁尘未婚妻时一模一样。
贺霁尘走近,在看见夏星芙时蹙起眉心:“你怎么在这?”
“她啊,她是我今天的手下败将。”温菀挑了挑眉,抢在夏星芙前面回答。
他给温菀准备的资料,怎么会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呢?
夏星芙直视着贺霁尘的眼睛:“你是来接温菀的?”
当着正牌妻子的面要跟另一个女人走,任谁看来都觉得荒唐。
可贺霁尘眼神闪了闪,没有否认:“我妈让我来接她回老宅。”
多好的一个借口,贺母让他来的,夏星芙便不能再质问,更不能闹脾气。
她轻轻点头,扯了扯嘴角:“正好,我也要和师兄去吃饭。”
说完,夏星芙没再看贺霁尘一眼,拉着严复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