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渔把手机往旁边一放,起身回主卧卫生间把面膜揭了。
人家手指头缝里随便漏点都够花一阵了,还找啥工作。
她把脸洗干净,又抹了一堆瓶瓶罐罐,对着镜子认真欣赏一番,最后长发一撩准备上床睡觉。
没想走了两步她又退回来,啪地一下把灯给关了。陆渔一边掀被子上床一边感慨,曾经的陆大小姐居然混成这幅德行,她那双用来画画的手,现在用来关灯,浇花,喂狗。
这么想着,她撑起身子往阳台的狗窝看了一眼,小里奥睡得正香。
她又倒下去,狗都睡了,她还醒着干嘛。美人都是睡出来的。
此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滴滴的声音,宽阔大床上半睡半醒的人蹭地坐了起来。
外面不断传来出错的声音,她屏着呼吸一动不动。什么情况,半夜入室抢劫?这么贵的小区安保那么差?她想起还扔在沙发上的手机,赶紧下床往外跑。
刚到客厅就传来砰砰地敲门声,陆渔莫名腿一软,撞到茶几一角,疼得她叫了一声。外面敲门声停了一下。
陆渔顾不上什么腿疼,赶紧拿起手机,紧要关头居然还犹豫了两秒,叫物业保安快一些还是直接报警快一些?
她果断按了 110,正要摁下拨通键,外面传来声音。
“陆渔,开门。”
好听且熟悉的声音。她顿了顿,恍然想起了一件事。
门咔哒一声从里面解了锁,开门之后,露出一张帅脸。外面的男人很高,穿着一身黑还戴了顶鸭舌帽,猛一眼瞧了是个超级大帅哥,再一眼瞧了,就认出是宋习墨。
陆渔每回见到宋习墨,才能想起自己已经结婚了。当初被这张脸迷得神魂颠倒,现在看多了……不可能多看,宋医生的家是医院,她这儿顶多算一民宿,而这民宿都还是人家花钱买的。
“你换密码了?”
这一问让陆渔回过神来,她结结巴巴:“啊,对对,我隔段时间就会换密码,这次忘跟你说了。”
“好。”他简单回答,看来没把差点进不了自己家门这事放在心上。
她靠着门边站,看着他进来,关门,换鞋。
玄关弥漫着诡异的安静。
“那个,你今晚怎么回来这么早?”陆渔看了眼手机时间,礼貌地问道。
夫妻之间,不说话好像不太好。
“原本有台手术,临时取消了。”他转身去了卫生间。
陆渔知道他是洗手去了,这是他的习惯。她又往卫生间的门边凑了凑,“你吃晚饭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话是问得很体贴,但她也就会煮个方便面。
好在宋习墨说:“不用,在医院吃过了。”
陆渔点点头,想不出其他搭讪的话。算了,还是去睡觉。
“那早点睡,晚安。”她说完就往主卧走。
他应该还是睡客卧吧,要不就是去书房看一晚上那些医学期刊?
反正分房睡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没什么好多问的。她睡得早,而他要么不回来,要么就是凌晨两三点回来,只要回来晚了,他都会睡在客卧。
算是医者父母心,尊重她的美容觉。
说起来宋习墨为人一贯如此,老师眼里的好学生,父母眼里的好儿子。他也的确优秀,年纪轻轻就是神经外科副主任医师。优秀就算了,偏偏性格也好,放在古代那都是公主们抢着嫁的温润公子。
反观陆渔,二十岁之前是混吃等死挥金如土还沉迷帅哥的败家富二代,二十岁之后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把钱花光成了一个无业游民的。
正要关门的时候,她看见宋习墨出来了,且朝着她走来。
她一副“还有事吗”的表情,贴心地等在门边。
果不其然,他问:“新密码是多少。”
“哦对,”差点又忘了,陆渔说:“是里奥的生日,就……它被捡来那天。”
“好。”他越过她,走进了主卧。
陆渔怔了怔,僵硬地转过身来。宋习墨已经拿了衣服,关上了浴室的门,紧接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陆渔不明白他今晚怎么改在主卧浴室洗澡了,而后又反应过来,这也是他的房间,换洗衣服大多也在这里,怎么就不能在这儿洗澡了?
这不就是刚才过来问密码,顺便再进来洗个澡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