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为什么脸红。
我家里的是腋下体温计,我身上就穿了条吊带睡裙,他如果亲自给我量体温的话……还是显得太过暧昧了些。
奇怪。
可我之前烧的迷迷糊糊,哪有力气爬起来自己做这些事?
更何况,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关祁却并没太在意,他一边催着我喝鸡汤,一边安慰我,
「有时高烧会烧糊涂,可能是你自己下床拿了退烧贴和体温计,只是后来头太昏沉忘记了而已。」
他笑,「我上学时有次高烧 41.8 度,拉着我妈的手唱了一夜的歌,醒来自己还半点不记得。」
也是。
我点点头,听话地喝下了一碗温热的鸡汤。
13
辞职摆烂的第七天,我被绑架了。
那天晚上,我点了份夜宵,不到半小时便响起了敲门声。
我习惯性地看了眼门镜,外面的小哥穿着黄色外卖服,手里拎了个外卖袋。
然而。
开门的一瞬间,走廊里的灯刚巧灭了。
我还来不及出声,一条手帕便已捂住了我口鼻。
我下意识地想要惊呼,可一张嘴,便吸入了一些不明气体。
头脑瞬间昏沉。
蓦地失去了意识。
再清醒,人已在车上,摇摇晃晃地,看不清外面的路是去往哪里。
旁边坐了两个男人,戴着口罩,看不清模样。
我心里一沉。
不会,是我存款被曝光,所以有人绑架我吧?
但,我如今最多算是个小富婆而已,又不是什么豪门贵妇,谁犯得着来绑架我呢?
想不通。
对方也没给我时间去想,车子很快停下,布团堵着嘴,我被两人架着下了车。
药劲没过,我连略微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这里地势又偏,目之所及根本没见什么路人。
紧张的要命。
被两人架着左拐右拐,送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有两个男人。
刘羡,以及那天那个中年男人。
刘羡指尖夹了烟,瞥我一眼,挑挑眉,「这是?」
我右边的人连忙开口,「三哥,老大说看你对她挺感兴趣的,就让我们去蹲了个点,把她带来送你。」
我又怕又怒。
我知道这座城市地下有着很多见不得光的勾当,但我从没想过,会如此丧心病狂。
就因为刘羡表现的对我感兴趣,他们说绑架便绑了?
刘羡低笑,「大哥,你这安排的太到位了。我那天不过是临时泄个火,转身就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还费心让你把人带来。」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摁灭了烟,朝我走过来。
我有些紧张,想要挣扎,却半点力气没有,只能徒劳地看着他朝我逼近。
一步,两步。
他停在了我面前。
指腹捏着我下颌,很疼。
他笑,「别说,那天过后,虽说记不清长什么样子了,但那销魂的劲,还真没忘。」
说着,他单手箍上我的腰,和那个「成哥」打了声招呼,便带着我进了隔壁房间。
房门锁上。
他拥着我上床。
我本以为他和上次一样,只是装装样子而已,然而——
他手一抬,竟真的扯开了我身上的衣裳。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我一阵心慌,眼见着他准备再去扯我裤子,我真的慌了,塞嘴的布条被他取走,我哽咽着讨饶,求他放了我。
可他不为所动。
裤子纽扣被解开。
他一只手按着我,另一只手行动自如,只不过,他全程微微拧着眉,眼底不见半点欲色。
我明明没从他脸上看见半分想要女人的情欲,可他动作偏偏娴熟又利落。
似乎真的没打算再放过我。
力气恢复了几分,我艰难地攥住他手腕,轻声讨饶。
「求你了,别碰我……」
我红着脸求饶,说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只要他饶了我,给他多少钱都行。
然而。
在我话音落下后,刘羡却愣了。
他微微挑眉,似乎在怀疑我那句「黄花大闺女」的真实性。
目光将我上下打量一番,他难得失笑,「真的?」
14
我不知道他为何会露出这种戏谑表情,太过紧张,脑子转不过弯,我只当他是被我提出的金钱补偿而打动了。
于是,我咬咬牙,告诉他我有一百万。
只要他肯放了我,我马上把钱给他,都给他。
刘羡单手撑着床面,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似乎意有所指,「你真有一百万?」
他格外加重了「一百万」三字的音。
我这人最不擅撒谎,短短几秒,额上已经沁了一层冷汗。
这么近的距离,对上他打量的目光,我险些就嘴软说了我有几千万存款的事实。
幸好,话到嘴边又被我生生咽下。
看他似乎没那些人那般丧心病狂,我壮着胆子攥住他衣角,轻声讨饶。
「不行。」
他却一口否定,唇峰擦过我耳垂,看起来像是在调情,说出的话却是那么无情:
「今天得来真的了。」
说完,他一只手用力,三两下地去除了我最后的防护。
「啊!」
我瞬间臊红了脸,手忙脚乱地去拽,却被他单手禁锢住。
他力道大的不像人。
我吓的要命,又羞的要死,也顾不得什么丢人了,挣扎不开,便闭着眼哭喊。
他俯身将我环住的那一刻,我扯着嗓子喊疼,歇斯底里。
可实际上——
我一个货真价实的黄花大闺女,却为何……与他如此默契?
我嘴上哭喊着,身体却很诚实。
这未免太过羞耻了些。
15
开了盏夜灯的房间,他倚着床头,点了一根事后烟。
回头扫我一眼,他微微挑眉,「很疼?」
我脸一红。
事实上,还真没有。
回忆刚刚,我哭着喊着迎合着,竟同他默契极了。
我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却忽然觉着臀部一凉。
……真是傻了,顾头不顾腚了。
身侧传来一道低笑声,下一秒,刘羡扯起被子替我盖在了腰上。
他吸了一口烟,语气淡淡,「你挺有趣的。」
我没接话。
实际上,是刚刚发生了太多,我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可他话锋一转,却忽然从钱夹里抽出一沓现金来。
他坐起身,随手在腰上围了条白色浴巾,站在床边打量我。
那一沓钱,被他扔在了我身上。
「但是,同一个女人,我一般不会睡第三次,拿了钱就走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那沓钱约莫有几千块,甩在我裸露的后背上,算不得疼。
但是很羞辱。
他是懂怎么侮辱人的。
我咬着牙坐起身来,扯起一旁的衣服胡乱穿上,一声不吭地下床准备离开。
可走了两步,想想,又折身回来,将那些散在床上的钱一张一张捡起,揣进了口袋。
留出一张,学着他刚刚的样子扔在了床上。
钱币轻飘飘地落下。
我仰着下颌看他,「没关系,就当是互嫖了,这一张是赏你的。」
四目相对,我忽然觉着自己这做法幼稚又解气,「体验感太差,也就值一张了。」
说完,我几乎是转身就跑。
然而——
我夺门而出,却被人拦住。
身后传来了刘羡的脚步声,他围了浴巾,趿着拖鞋过来,不满地扫了拦我那人一眼。
对方立马出声。
「三哥,这是老大的意思。」
「人是哥几个带回来的,现在放她回去,搞不好就去报警,最近正是多事之秋,老大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她不是很合您胃口吗,老大说了,让您这几天好好玩玩。」
那人嬉笑地说着,我却听的一阵反胃。
女人在他们口中,似乎只是一件玩物。
一群人渣。
身后,刘羡沉默两秒,笑了。
「行,替我跟成哥说声谢。」
他手一抬,夹着烟的手搭在我腰侧,「那我就收了。」
说着,他一用力,将我推搡回房间,笑骂着让那两人回去,别蹲门外偷听墙角。
房门重重关上。
我缩着身子贴着墙,本以为刘羡会再把我拽回床上,可他没有。
他站在我面前,抽着烟不说话。
房间里一阵寂静。
半晌。
他捻灭了烟,抬头扫我一眼,「愣着做什么,上床。」
我一听这两字便有些腿软。
在我琢磨着如何逃跑时,刘羡一眼看穿了我的小心思,他笑,「外面有人守着,别想跑了。」
说着。
大掌落在我肩上,一收一揽间,便将我带去了床前。
我被他推倒在床。
就在我以为,刚刚的荒唐会重演一遍时,一床被子忽然盖在了我身上。
他用被子将我裹的严实,随即躺在了我身边。
「睡吧。」
话落,灯也被他随手关了。
黑暗中,我能听见他的心跳声,如此近的距离,也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落在我耳畔温热。
我不敢动弹,生怕误碰到哪里,再引发他的兽欲。
就这样僵持良久。
我甚至以为他都睡着了。
黑暗中,他忽然低声问我:「还疼?」
我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脸瞬间红了。
「还行。」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我能隐约看见面前那张脸。
与遗照上相似的轮廓。
陌生的味道与气息。
我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再次问他,「你就是林淮川,是吗?」
一天前,我在家里打扫卫生时,无意间翻到了我与林淮川的合照。
照片上,他一身警服,英姿飒爽。
他是一名人民警察。
所以,虽然我没有了中间这十年的记忆,可我还是笃定,面前这人就是我那「去世」的丈夫,林淮川。
我在黑暗中注视着他,紧紧盯着他的反应。
然而。
他沉默半晌,忽然笑了。
黑暗中,他摸索着拿起烟和火,蓦地一簇火苗燃起,短暂地照亮了他的眉眼。
点了烟,他于黑暗中静静看着我。
「别傻了,你老公早就死了。」
「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