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生。”江南烟皱起眉，警告道，“人家是好学生，你少打人家的主意。”
顾泽元没想到江南烟会这么误会，眼睛都瞪大了：“南烟姐，我瞧着像是那种缺女人的人吗？而且我不喜欢她那样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江南烟倒是第一次听见他表达自己的爱情观，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嘴。
顾泽元猛地想起高考前，江南烟去学校看完自己以后，他的同学满脸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怪不得学校的校花班花，没一个看得上的。姐姐款么，果真还是动人。”
他当时居然没有开口否认。
他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开口否认。
江南烟看他满脸古怪，无奈的摇了摇头，去给叶晨曦准备晚饭去了。
顾泽元转头认真的打量着叶晨曦，只觉得她这个人看上去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但具体是哪，他又想不起来。
叶晨曦被人看着很是拘谨，腼腆的笑了笑，跟他打招呼：“你是老师的弟弟吗？”
顾泽元思考了片刻，决定不承认江南烟是他姐姐这事，说：“是她青梅竹马和隔壁邻居。”
“老师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可不是。”顾泽元深以为然，“就她前男友眼瞎，从来都看不见她的好。”
叶晨曦不知道江南烟的前男友是谁，不好随便发表意见，就闭嘴没有再吭声。
半个小时后，江南烟让顾泽元进去端菜，他也理所应当的在这里蹭了一顿晚饭，吃饱了，就要拉着江南烟出去散步，叶晨曦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留在家里看电视。
在沙发上坐了没多久，就听见敲门声，她以为是江南烟她们回来了，结果开门的时候，却看见了个男人。
叶晨曦有些疑惑，不知道温湉的前男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野在看到她时也皱了皱眉，当然不是认出她是谁，只是没料到江南烟家里会出现陌生人，他有些疏离的说：“江南烟呢？”
“老师出去散步了。”
顾野自己找了拖鞋换上，听到“老师”二字，瞥了她一眼：“你是江南烟学生？”
叶晨曦说：“我是温湉室友。”
顾野顿了顿，又多看了她一眼。
叶晨曦有些紧张，面对顾泽元拘谨只是因为性别不一样，而在顾野面前，她感觉到了几分压迫感，她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并不好相处。她还想说几句话缓和一下气氛，顾野却连看也不看她，找了下江南烟的房间，就直接进去了。
她不知道一个男人得跟女人是什么关系，才可以随意进去一个女人的房间。她心底是觉得顾野这样子进入江南烟的房间不太好，可是并不敢劝.
叶晨曦如坐针毡，等到外面一响起江南烟的声音，就立马迎接了出去，有些支支吾吾的说：“老师。”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旁的顾泽元就先开了口，跟江南烟说：“南烟姐，我这考试考完了，你没有忘记说好的要跟我出国去玩吧？”
“没忘，记着。”江南烟说，“你也把我送到家了，就先回去吧。”
今天有叶晨曦在，顾泽元确实不方便多留，放在以往他肯定要半夜才回去的，点了点头，说：“那我先走了。”
江南烟目送他离开，走到家门口时就发现不对劲了，门口有一双男士鞋子，她抬起头往屋里扫一眼，叶晨曦在她耳边小声道：“老师，温湉前男友过来找你了，还进了你房间。”
“为难你了？”江南烟蹙眉道。
叶晨曦摇摇头，小声问：“老师，温湉的前男友，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这里呀？而且什么也没说直接进了你房间，也太不礼貌了。”
何况，叶晨曦在学校里撞见过，温湉和顾野一起在学校散步，撞到江南烟时，都是不打招呼的，还会主动移开视线，随即紧紧搂住温湉，看上去他和江南烟并不熟，
甚至可以说，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排斥厌恶。
这话当时在宿舍里提过，说顾野大概是唯一不会多看江南烟一眼的男人，说温湉管教得好。
温湉总是被说的满面通红。
江南烟沉默，只往房间里走，顾野躺在她的床上，手里翻着她的日记本，见她进来，脸色有些古怪，冷冷的，有点讽刺，更像是不在意的调侃：“我们第一次那天，你有那么疼？”
“我希望你能懂点礼仪，不要乱翻别人的东西。”江南烟语气有点冷，看着他手里的日记本冷汗涔涔，不知道他看了多少。
顾野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笑了一下，漫不经心说道：“你这日记本，我看了前三十篇，二十九篇都是关于徐斯言的，各种偶遇他的怦然心动，被他拒绝的难过痛苦，甚至连他打篮球都记录下来。只有这第三十篇是关于我的，还是第一次那些不太好的评价。我也忘了我妈第一次的情形了，没什么值得记住的，真有那么糟糕？”
江南烟不答反问：“你来做什么？”
顾野自顾自说：“我跟你那时候也是第一次，怎么可能发挥得很好。后来不是就好了么，怎么也不见你夸我。”
江南烟心想，何必用这种语气说的他们之前多好似的，本来也就是千疮百孔。
“你来做什么？”她继续问。
这个问题大概让他觉得有些烦躁了，顾野的语气淡了点，说：“今天你离开的时候撞到我妈了，她猜到发生什么了。让我来给你道歉，顺便让我来跟你商量商量，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
江南烟坦然道：“不用解决，我也不是没爽到。”
顾野的目光直直的挂在她身上，说：“她的意思，是想让我们结婚。”
江南烟明白他的困扰，淡淡说：“你放心，我会去劝阿姨。”
“也没那个必要，我无所谓娶不娶你。”顾野疏离的说，“我妈既然煞费苦心，我这做儿子的，怎么能不如了她的愿。”
“嗯，除了她，其他人都一样。”江南烟收起日记本。
还是那句话，对他来说，反正温湉不在了，其他人不论是谁都一样，娶谁都没有差别。
这个问题挺敏感的，一时之间都没有人再开口。
良久之后，顾野才没什么含义的笑了一下：“温湉真算不上个什么。”
江南烟猜他只是嘴倔。当然，他心里真正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事实证明她也没有猜错，顾野很快就没了兴致，随意说了几句就脸色不太好的离开了。
叶晨曦坐在沙发上，看着顾野离开，心里百感交集。
她好像明白温湉不喜欢江南烟老师的原因了，一个女孩子，总是看不惯跟自己男朋友走得近的女生。
江南烟并没有在顾野的事情上浪费多少时间，而是重新换了床单，晚上叶晨曦跟她睡在一块，只觉得江南烟身上很好闻，让人很安心，被人照顾的感觉让她心里暖洋洋的。
“老师，我其实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好喜欢你，好奇怪哦。”叶晨曦缩在江南烟身侧，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也是个好孩子。”江南烟说。
“老师，刚才对不起，是我没有拦住温湉前男友，让他进了你房间。”叶晨曦自责道。
江南烟宽慰了她两句，按顾野的个性，真要做什么，是没有人能挡得住他的。除非是他自己愿意服软，叶晨曦显然没有那个本事。
差不多过了两天，叶晨曦好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叨唠江南烟，回了学校。离开之前她郑重说：“老师，以后要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肯定想尽办法替你办到。”
江南烟笑着看她，诚然自己不图回报，但对方有颗感恩之心总是好事。
叶晨曦这一走，顾泽元就能没什么顾及的过来找她了。两个人商量了下出国玩的事情，不过也得等签证下来。顾泽元想起顾野的事情，问江南烟说：“那个小姑娘真的把顾野给甩了啊？”
“嗯。”
“甩得好。”顾泽元几乎要拍手叫绝，“你看这就是现世报，他对你那么无情，现在还不是跟你当初落得个一样的下场。”
江南烟没有跟他一起叫好，只是想起绛母居然一连几天没有找过自己。按照惯例来说，她应该是最坐不住的那个。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不解决，江南烟就总感觉心里有事。再三考虑，还是决定见一趟绛母。
绛母看到她，也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絮絮，你们的事情阿姨也不再发表意见了，你们自己看着怎么解决就行。就是总想着撮合你们，结果事情越弄越乱。”
她那时候就不该让江南烟帮忙找人。
江南烟平静的说：“阿姨，给我一笔钱就行。我不会觉得这是羞辱，也不是为了让你们安心，我就是的的确确想要钱。”
绛母有些迟疑的说：“阿嵛那边，这回是同意结婚了的......”
“我就只想要钱。”江南烟抬了下嘴角，态度鉴定。
“唉，你要乐意要钱啊，阿姨就给。”绛母怜爱的看着她，她越发觉得江南烟这孩子性子好了，这种事情毕竟吃亏，完全可以闹一闹，可她一点都不得寸进尺。
江南烟笑着陪绛母说了会儿话，就起身告别了。
绛家，她以后恐怕是不会再来了。
绛母是在晚上九点到的医院。
在看到顾野时，就把江南烟来找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有些感慨的说：“这次你不用再担心了，她半点跟你结婚的意思都没有。要是...要是你能把那位找回来，那就尽快结婚吧，妈以后再也不挑剔你的婚事了。”
这两天顾野住院，可把她给吓坏了。
大前天晚上也不知道从哪里回来，整个人高烧不退。显然是前几天喝酒导致免疫力下降，喝出毛病来了。烧到昏迷她真是从来没见过，医生都说可能有危险。
绛母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一病，她就一切都想开了。自己儿子为了那一个女人都魔怔成什么样了，本来她同意温湉归同意温湉，但多少打心眼里还是不满意的，现在她绝对愿意打心底接受温湉。
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她也可以自己动手教，别人瞧不上温湉，她就替她出头。
“你这么优秀，不怕追不回温湉，她分明对你是有感情的，只是有些敏感而已。”绛母道，“帮她父母做个生意，有点钱了，就会有底气起来的。”
顾野整个人却非常安静，半天后问：“江南烟说要多少钱？”
038
绛母回忆了片刻，江南烟倒是并没有提想要多少钱：“大概给个一百万吧。”
顾野咳嗽了两声，缓了片刻，说：“钱我给她吧。”
“你看着办。”绛母道。
温湉的话题倒是没有再提起，绛母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想听到有关温湉的事情，才故意转换了话题。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想问问江南烟的态度，但显然这种可能性为零。他们俩的状态，也不可能会让他对江南烟的态度好奇。
同意结婚，也是因为意外毕竟是真的发生了。
绛母想起那天推开顾野房间的门，都有些心有余悸，那满地的纸巾，都能想象出江南烟吃了多少苦。
那会儿绛母怒火攻心，上去就给了顾野一个耳光，问他打算怎么处理。
他很平静的说出两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