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冲回来了,他像是狮子一样在自己的领地巡回一圈。
然后把我捞进怀里欺负。
「真以为你养狗了,小姑娘,吓人呢?」
我扶着他的肩膀皱了皱鼻子,「我的前夫来找我了,我很怕他,但我已经把他打发走了。」
陆宁冲气坏了,狠狠咬了我一口。
动作更凶。
「下次这种事再不告诉我,你试试?」
他凶爆了。
我搂着他的脖子哭,越哭越委屈。
陆宁冲又慢下来哄,「真是祖宗。」
「害怕不告诉老公?我帮你欺负回去啊,不然你要我有什么用?还不如扔了算了。」
「嗯。」
「真敢扔?」
……
婚礼几乎都是陆宁冲一手操办的。
每次有人打电话喊他工作或者玩,他都得意地骂道:「滚蛋,忙着结婚呢。」
陆宁冲在我面前早就没了当初那副冷淡的模样。
所有人都说他变化太大了,嫂子真厉害。
我们的婚礼是在十七世纪建造的一座城堡里举办的。
城堡建造在山顶,古老庄严,沉默高贵。
现场铺满了红色粉色的玫瑰。
陆宁冲设计了一个无人机矩阵,变幻出每一次我们相遇的场景。
幻灯片被打在水雾上。
一切朦胧又梦幻。
神父让我们交换戒指的时候。
城堡的大门被推开。
沈业浑身狼狈至极,他拿着那枚蓝色戒指直直地看向我,「周栀,过来,我找到了。」
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
我恨不得他死掉。
他为什么不去死。
「周栀,你答应我的。」
「周栀,你怎么能嫁给别人?」
沈业眼睛越来越红,他甚至哭了。
现场到处都是窃窃私语声。
陆宁冲紧紧抓住我的手腕,他盯着我,眸子里有嫉妒以及恐慌。
我亲爱的男孩。
我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走向那个魔鬼。
除非我想和他一起下地狱。
沈业是来抢婚的。
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带着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将我带走。
陆宁冲被十几个人围困,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
我从来没有和他提过沈业,他也没有问过。
或许我该早点让他知道,这个人是个疯子。
这样,他就不会要我了。
我还在泥潭里,逃不掉,走不开。
沈业脸色冰冷地开着车带我下山。
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要害怕了。
沉默着坐在他身侧。
「你喜欢他?」沈业侧头看向我。
「不,我爱他。」
他的手紧紧捏着方向盘,青筋暴起,最后又归于平静,「周栀,我原谅你,也等你,我们重新开始。」
「除非你死!」我拼尽全力去抢方向盘,想要带着他一起下地狱。
沈业单手轻而易举地制服了我,双目猩红,「别发疯!」
我没有发疯。
沈业敢留着我一天,我就敢和他同归于尽一天。
看到我渐渐平静,沈业声音低落下来,「怎么突然喜欢别人了,栀栀。」
山下突然上来了一辆车。
沈业拼命打方向盘,试图保下我。
他浑身都是血,虚弱地看向我,「栀栀,我爱你。」
「如果,活下来了,我们重新……」
我的视线也渐渐开始模糊。
10、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陆宁冲趴在我的床边。
感受到我的动静,他猛地抬头看向我,眼底全是红血丝,「老婆。」
他身上还穿着黑色的西装礼服,整个人有种颓废的美。
「他呢?」
陆宁冲脸色渐渐灰败,自嘲地笑了一声,「高位截瘫,你感动吗?」
「他为什么没死啊。」我微微抬头,看着医院的天花板,流下了眼泪。
陆宁冲愣在当场。
他喂我喝了点水。
我慢慢地开始和他讲述起了那段不愿提起的回忆。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
陆宁冲的手已经紧握成拳,他脸色异常难堪,却心疼地揉了揉我的发顶,「周栀,我一直没敢问,是怕在你心里被比较。」
「我怕我没有他好。」
「我怕你更喜欢他。」
「我嫉妒,我介意,我害怕,在你心里最忘不掉的人是别人。」
「是我太小气了,才不问你,害得我的乖乖白白被欺负。」
他干裂的薄唇贴上了我的额心。
等我完全休养好出院那天。
陆宁冲将国内的新闻报道给我看:沈氏集团宣布破产!沈氏总裁仍未现身!
我再也没忍住,搂着陆宁冲的脖颈抽泣起来。
他轻轻拍我的背,给我顺气。
「他还在医院呢,要去看看吗?」
「不去。」
「他快没钱看病了,英国医疗可比国内贵太多了。」
「真好。」
陆宁冲听了笑了起来,捏住我的鼻子,「小坏蛋。」
宠溺不已。
陆宁冲又重新策划了一次婚礼。
这次更加盛大,也更加庄严。
因为外面围了一圈戴着墨镜的冷酷安保,每个人胸前都挂了一把机枪。
神父让我们相互宣誓。
让我们交换戒指。
让我们激情拥吻。
阳光洒下,落在了我的身上。
【沈业番外】
和周栀离婚以后。
沈业每天都去放纵自己,享受犬马声色。
可他又经常会觉得空虚,好像溺水一般绝望。
朋友们都畏惧他的阴晴不定,渐渐地,他也不再聚会。
一个人待在家里。
他开始思考,周栀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从第一次见面的心动,到迟迟得不到回应的无趣。
再到意外发现原来她也暗恋自己的紧张。
不过那个时候,他和赵施晚感情不错。
赵施晚是个很会来事,又很给他长面子的女朋友。
他没想过要分手。
就这样吧,也挺好的。
直到和周栀结婚,一切似乎都步入了正轨。
他的内心从来没有那么安宁过。
他沉迷于这样的生活。
直到赵施晚再次出现,那么多年的相处,让他对这个女人既厌烦,又不能不闻不问。
其实他根本没怎么介意赵施晚逃婚。
选择和她结婚,也只不过是觉得合适。
而选择和周栀结婚,却似乎是他的私心。
可是周栀已经得到了那么多,却还那么贪心,一点都不乖。
他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也不喜欢闹腾的女人,更不喜欢让牵动他心情到这种地步的女人。
周栀全占了。
他试图警告周栀,但她却越来越违逆自己的心意。
甚至离婚。
呵,沈业把周栀养成了一朵温室里娇嫩的花。
用金银珠宝堆砌,用琼浆玉液浇灌。
离开他,她还活得下去?
沈业恼怒地答应了离婚。
却万万想不到,至此,再也没了周栀的消息。
他从暴怒到冷静。
又从冷静到不屑。
最终从不屑到慌乱。
服软,似乎是他唯一的选择。
沈业找到了周栀。
本该是一次美好的重逢。
她却非要气他。
更可笑的是,她居然怕他。
沈业的手有点抖,那些记忆全都涌了上来。
他自己也开始害怕。
到底都干了什么混账事。
怎么办?
他的栀栀要跑了。
他的栀栀不要他了。
慌乱和恐惧笼罩着他。
让他不得不一次次服软,求饶,认错,讨好。
周栀那么心软,那么爱他,会原谅他的。
他几乎将中国翻了个遍,终于在乞丐堆里找到了蓝宝石。
沈业一辈子没那么激动过。
他连夜赶去英国,却得知周栀结婚了。
原来周栀说的是真的,她有男朋友了。
震怒和嫉妒交织,最后归于冷静。
谁能比得上他在周栀心里的地位。
他把蓝宝石带给周栀,周栀就会回来的。
沈业又自信起来,但是他花了大价钱,带了一群全副武装的雇佣兵过去,以防万一。
周栀说,自己爱那个男人。
沈业感到荒谬,怎么可能呢?
可是他的心又好像被捏住一样,剧痛,难以喘息。
周栀恨他,恨到想要他死。
他那么自私自负的人,在那一刻,却突然明白周栀到底有多重要。
他想她活下去。
还期盼她的原谅。
更梦想他们还能在一起。
可醒来。
沈业再也不能动了。
成为一个绝望咆哮的废人。
沈氏成了没有利爪的孤狼,被慢慢分尸。
他绝望地躺在床上。
看着窗外,周栀被那个男人搂在怀里。
她漂亮的侧脸上是温柔的笑。
阳光再也照不进来了。
沈业知道,自己离死亡,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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