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晓雨一瞬间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原本拿在手上的战靴也掉在了地上。
她看着白峰离去的背影,好半晌都没能回过神。
自己跟在白峰身边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媒人来给他说亲,但他每次都是草草打发了事。
从未表露出这方面的意向,也从未听说他有喜欢之人。
为何会在这时突然要娶亲,是早有打算,还是临时起意?
如若是临时起意,不知谁能进入他法眼。
如若是早有打算,那为何……
为何又要了自己?
韩晓雨失魂落魄的从书房走出,她看着外面满目喜意,只觉眼底酸涩。
恍恍惚惚回到冷月阁,她独坐窗台,望着红幔白雪。
一坐就是一下午。
……
夜色来临。
房门被人推开。
白峰一身玄衣走进,看着周围的黑暗和沉浸在黑暗中的韩晓雨,不耐烦。
“为何不点灯?”
韩晓雨听见声音,转过身看着白峰,忙起身点灯。
“将军怎么来了?”
烛火点燃,白峰看着烛光中面色消瘦的女人,沉默了片刻,方道:“明日你搬出府去。”
韩晓雨剪着灯芯的手一顿,烛火差点便灭了。
她重新用火折子点好,而后才看向白峰,“为何?将军不是曾言我永远不必离开将军府吗?再说……”
‘我怀孕了’几个字还没说出口。
白峰冷淡打断了她的话:“将军府要迎女主人,你住在这不合适。”
韩晓雨只觉喉咙一涩,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曾经带自己回将军府的是他,如今要自己离开的也是他。
是不是随着时间消逝,所有人都会忘了曾经许诺?
韩晓雨低下头,不想白峰看到自己酸楚的神色。
“那我该去哪儿?”
她卑微的样子仿佛一根刺扎进白峰的心里,让他莫名不舒服。
“明日会有人带你出府。”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转身离开。
次日一早。
下人便催促着韩晓雨出府。
小桃哭着送她:“夫人,你可告知将军你怀了孕?”
韩晓雨不忍她担心,含笑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将军特意给我找了一处清幽之地,养胎。”
小桃却不相信,想再问问韩晓雨,可身旁小厮却将主仆两人直接拉开了。
韩晓雨前脚从偏门走出,下一步,身后的大门便被关上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将军府,转身从未有过的沉重。
一路被小厮带着走。
就听周围民众议论。
“听闻镇国大将军即将要和羌国长公主成婚,真是两国大喜呀!”
“我还听说那羌国公主绝世无双,无数才子倾慕,可一年前两国交战,她就心仪上了咱们大将军……”
一年前?
韩晓雨抬头望着飘雪的天空,忽然想起那次大战,她不由苦笑。
她恍恍惚惚到了白峰安排的偏僻院子,只没曾想这一住便是三个月。
她扁平的小腹已经高高隆起。
这天夜里。
她躺在床上准备就寝,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声响。
下一秒,院子的门就被人强行踹开。
韩晓雨扶着笨重的身子,慌忙起身,抓起以前白峰亲手给自己打造的长剑,。
就看屋外人群晃动,叫嚣着:“大人,就是她,才来我们这里三月,肚子就六七个月大了,真是不要脸!”
“依我大昭国历法,此不知羞耻女子,当沉塘!”
第三章 沉塘
韩晓雨听见此话,心不由下沉。
外面的人脚步声越来越近,韩晓雨握着手中长剑,手心都是细汗。
她自己倒不怕外面的人,只是腹中孩子不能有事!
想罢,韩晓雨只得去到后门,先离开。
出去后,她躲在不远处角落,看着自己院子方向不敢走远。
万一,白峰过来,她怕他找不到自己。
此时,已经是早春,外面飘着细雨。
韩晓雨淋着雨,小心护着肚子,蹲在墙角。
一晚过去,天光将亮。
韩晓雨浑身湿透,起身想回,然而这时眼前却忽然一黑。
她昏倒之际就看到男人穿着黑色毡靴朝着自己走来……
再次醒来。
韩晓雨发现自己正躺在卧榻之上,扭头见一白衣男子坐在身旁,俊朗不凡。
“感觉如何?”男人温声道。
“多谢公子相救。”韩晓雨回过神,忙起身道谢。
男子扶住她:“你可是镇国将军白峰身边人?”
韩晓雨点头,她虽不识此人,但自己这十多年时常跟在白峰身边,被人识出并不奇怪。
苏谨行见此,没有追问她为何会在外昏倒。
“大夫说你身怀有孕,昨夜感染风寒,需多加休息。如不嫌弃,可先在此住下,我派人通知白峰将军。”
韩晓雨听闻此话,想到腹中孩子,点头答应:“那就劳烦了。”
……
转眼一月过去,韩晓雨得知当天救自己的人竟是羌国摄政王的世子苏谨行。
另外,苏谨行派人去将军府,发现白峰已经去往羌国接亲。
羌国距离大昭国千里之遥,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
这日,侍女端来风寒药后退下,韩晓雨坐着没有起身,就这么看着汤药逐渐变凉。
喉中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
苏谨行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她咳的脸色苍白,略带担忧:“为何不喝药?”
韩晓雨等气息稳定后,才开口,“我如今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是药三分毒,若因喝药,孩子出了事,我无颜面对将军。”
苏谨行还是第一次见这般痴傻之人。
他没忍心告诉韩晓雨,楚珝前日已经接回羌国公主,如今正在大肆筹办婚礼。
这时,门外小厮匆匆来报:“启禀世子,昭国大将军白峰在外求见。”
韩晓雨一怔,好半晌回过神来,看向苏谨行。
苏谨行温柔一笑,“你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来了,你可要现在出去见他?”
韩晓雨心生喜悦,起身朝着苏谨行作揖,“多谢世子连日来招待,韩晓雨铭记在心,日后若有需要的地方,定不容辞。”
说罢,她迫不及待向门外走去。
此时她腰间一块沉色半圆形的游鱼玉佩随走路晃动,一下闪过苏谨行眼帘。
苏谨行眸色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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