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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医用方言说：“人家自己都没有觉得疼。”
陆军站在一旁不说话了，神情紧张。
司甜在包扎的时候，把陆军给她拍的那张照片，发了朋友圈，网速不好，传了好久。
照片上腿伤也拍进去了，不少人慰问她。
司甜一一回复没事，纪炀的那一条，她忽略过去了。
她在几分钟以后，就接到了纪炀的电话。
司甜没有接，除开谈离婚，她现在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纪炀见司甜不接电话，就改成了发语音。
他沙哑的说：“嘉南姐，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吧。其他事情咱们先不说，我先过去带你去医院。”
陆军带着司甜回去以后，她躺在床上听了他这句语音。
犹豫了一会儿，她到底是把电话给他拨了过去。
信号不稳定，他前面几句话她都没有听清楚。
纪炀见她一直没说话，开口道：“我过去接你，不然腿上要留疤了。”
“我很好。”她淡淡说，“地方很偏，开车费时间。你好好工作吧。”
“没关系，我可以过来。”纪炀说。
“真的很远。”
纪炀直接说：“你是不是，只是不想我过来？”
司甜沉默了。
纪炀扯了扯嘴角，说：“其实我都猜到了，你回所有人的消息，唯独忽略我。我给你发了那么多微信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不可能看不见的。你只是，不想回我。”
就跟她跳楼后的那一年里，他们除开两次碰面，再无联系。她给他的朋友过生日，也能跟顾越偶尔联系，遇上事情也会找他那个圈子里的人帮忙，几乎跟他周围的所有人都有交集，只是独独不联系他，好的坏的，一次都没有。
吃饭那天碰面，她也是一句话都没有，光坐着，对他如同一个陌生人。
最后是他主动上去说：“等会儿长辈面前演个戏吧，两家熟，还不知道我们已经不在一起的消息。”
她平静的说：“可以。”
其实，他们分明都没有说出过“分手”二字。
至于他们恋爱时候住的家，她再未踏足，而他状态好了回国后，一直在那里生活着。
这次这条朋友圈大概也一样。
纪炀其实在司甜回人家消息的时候，就一直在期待的等着，想着她每一条都回复了，应该不至于不回自己的。但她把每一条回完了，也没有回复自己一个字。
纪炀甚至不愿意相信，确认了好几遍。她甚至连顾越的话都回了，唯独忽略了他那条。
可是分明他们才是夫妻。
他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但是在那一刻真实感觉到了司甜的疏远。
司甜安静了片刻，说：“离婚的事，陆阿姨应该跟你说了吧。”
纪炀恳求说：“温远辉的事情，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嘉南姐，能不能不要因为他，跟我赌气？”
司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等我回来，我们当面谈吧。”
“具体哪一天？”
“我不知道。”司甜皱眉说，“你不要再问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想回来。我现在，并不想待在那个城市。”
纪炀说：“我不逼问你了，你好好玩，想玩多久玩多久，我等你回来。”
也不知道他说的哪个字影响到了司甜，她把电话给挂了。
纪炀知道自己不用再找司甜了，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只是等待太难熬了。
纪炀只能跟着狐朋狗友荒唐度日，喝喝酒，说说笑，日子过得倒是快了不少。
三天时间，不过晃眼就过了。
陆母却看不下去自己儿子这幅颓废状，纪炀一直都是一个，事业心不算弱的人，玩乐和正事能够分得很开。
这天纪炀喝得半醉的时候，她出去找上了他。
顾越他们看到陆母都严肃起来，不敢胡乱折腾了，纪炀扫了陆母一眼，却没什么表情。
“阿劲，你爸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既然嘉南还没有回来，那你就先去公司帮帮你爸。”陆母在旁边劝道，“最近项目挺大，你自己做好了，就有威望了。”
纪炀冷淡的说：“我不想去。”
“阿劲，你就非要这样过日子？”陆母皱眉道，“即便你这样，嘉南也不会回来。”
纪炀听得烦了，起来转身就走。
陆母跟在他身后，依旧在念叨：“嘉南是个好孩子，你多哄哄，她肯定能哄回来的。”
纪炀的脚步顿住了，回头看了陆母一眼，她不知道她怎么会以为，司甜很好哄的。
司甜好哄，只是因为她懒得计较，会不会陆母就是觉得她好哄，所以不在意有没有伤害到她？
“妈，其实这一次，我真的挺记恨你的。我不知道你身为一个母亲，为什么要插手儿子的婚姻，难不成您觉得我还没有到独立的年纪？我也不是没在你面前对温湉甩过冷脸，您怎么就看不明白呢？温远辉的事情，也是您非要帮他做什么生意，我没插什么手，到头来，这些事情全部算在了我头上。”纪炀声音艰涩，也越发冷淡，“所以麻烦你在我面前少说两句，不然我怕我以后，连家都不想回了。”
陆母脸色难看，僵在原地，到底是没有追上去。
而纪炀呢，明明司甜不在他身边，路过药店，他还是忍不住买了很多药，仿佛买了药，司甜就能快点好似的。
这样颓废过日子虽然过得快，但也伤身体，纪炀酒喝得多，终于有一天酒精中毒了。
昏迷了一天一夜，最开始酒吧经理以为他只是喝醉了，便把他抬进了休息室，结果他在床上躺了一天也没有醒，这可把老板吓坏了，赶紧把人送到医院。
老板只记得纪炀在昏迷之前喊了几声老婆，想着他跟司甜已经在闹离婚了，老婆指得也应该是新人，于是赶紧让人去联系了温湉。
纪炀一醒他就说：“小陆总，我已经联系你爱人了，她正在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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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炀本来还有点头晕，听到这话人不由得精神了几分，又有点不太确定道：“她说要来么？”
经理点点头，忙说：“来的来的，打电话过去，她还有点担心，似乎是在忙着什么事情，听到以后，就好像顾不及手头上的事情了。”
纪炀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但心底又隐隐约约在期待。司甜如果还会担心他，那说明，她还是有些在意他的。
“谢谢。”他挺真诚的跟酒吧经理说。
纪炀这人，挺眼高于天的，几乎很少有他跟别人道谢的时候，这会儿听见他说这两个字，难免有些受宠若惊：“应该的，小陆总毕竟照顾了我的生意这么久。我也希望小陆总家庭和美，能够跟陆太太好好生活在一起。陆于总，以后你也别总是喝酒了，伤身体。”
纪炀想坐起来，但头晕的厉害，最后不得不重新躺了下去，他说：“她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理过我了，连人影我都找不到，只能干等着。我等得煎熬，才喝得酒。”
酒吧经理一听这句话，就有些纳闷了，说：“陆太太不是最近都在a市里待着么？”
纪炀一听这句话，脸色猛的一变，警觉说：“你找的谁？”
“温小姐啊。”酒吧经理理所当然道。
纪炀僵硬了那么几秒，最后扯扯嘴角，他就知道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司甜的电话也很少给外人，酒吧经理怎么可能会有。
空欢喜一场的滋味不太好受。
酒吧经理见他这幅状态，心里一咯噔，知道自己可能好心办坏事了：“小陆总……”
纪炀说：“你走吧，让她别过来了，我要等的不是她。”
酒吧经理琢磨了一会儿，说：“小陆总，你在等跟你领证的那位？”
纪炀没做声。
酒吧经理心里有底了，果然是在等司甜。
“小陆总，希望你也别怪我，确实所有人，都觉得你现在的对象是温小姐。温小姐在外，也是这么默认的。”酒吧老板这会儿也觉得自己委屈，道，“不知者无罪啊！”
纪炀听得心烦，颓然的摆摆手说：“说了，叫你走。”
“哎，我马上就走。”
只不过，他也还算有良心，又替纪炀联系了陆母。
陆母赶来时，也是急匆匆的，纪炀几年没生过病，她徐多年没有尝过他生病的紧张，这突然一次，让她慌了神。
等见到纪炀，就发现他憔悴得很，整个人躺在病床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阿劲。”因为那天的争执，陆母跟他说话也带了点小心翼翼。
纪炀看了她一眼，不轻不重的说：“您来了。”
“以后喝酒，注意点分寸。”陆母却是说不出叫他别喝酒的话，到底是心里有了愧疚。
纪炀没吭声。
她本来想说温湉还在外头，这会儿怎么样说不出口了，纪炀现在未必就肯见温湉。
“妈给嘉南打个电话？”陆母开口问。
只不过那边传来的是嘟嘟的关机声，现在这个社会的人，哪里又会关了手机？显然是被拉黑了。
纪炀这下更加沉默了，一个人坐在床上。
陆母只能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他今天肯定什么也没有吃，陆母去楼下给他买了粥，上来时，看见他自己也在打什么电话，一直打一直打，但是始终都没有人接。
打给谁的，似乎很好猜。
陆母突然觉得有点心酸，明明是小两口，现在一个在医院躺着，却连告诉另一方的机会都没有，还有比这更加伤感的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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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母没有进去打扰他，在病房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一直等到里面的声音停止了，她才抬脚走了进去。
她一副刚刚才过来的姿态，仿佛并不知道他刚才打电话的事情，道：“你现在不能饿着，来喝点粥。”
纪炀倒是也没有拒绝，示意陆母端过来，这么大的人了自然不用喂，陆母打算替他收拾收拾东西，回头时，却看见整碗粥都快要被他灌下去了。
这粥可是刚出锅的，十分滚烫，他就像是一点感觉不到这粥不对劲似的。
陆母赶紧过去给他拍开，皱眉道：“你自己怎么这么不注意？这粥刚出锅的，这么喝喉咙得烫坏了。”
纪炀反应过来，已经感觉舌尖上起了两个泡，他无所谓的笑了笑，说：“我没注意。”
陆母叹了口气，“你这是要吓死我，这都能不注意。”
“没什么事。”纪炀说，“粥还挺好喝的。”
陆母道：“希望你是真的尝出味道了。”
纪炀扯了扯嘴角，说：“妈，我要休息了。”
陆母迟疑后叹气道：“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只是走到门口，却看见温湉，陆母疏离的说：“你回去吧，阿劲不想见你。”
温湉红着眼睛说：“可是阿姨，我真的很担心他，我今天放下手头的工作就过来了。我总不能没见到他就走吧。”
“可是阿劲不愿意见你，我有什么办法？”陆母淡淡道，“我向着你，也只是因为阿劲向着你。我不是非得你当我儿媳妇不可。”
陆母说完话，就直接走了。
温湉咬咬唇，扫了纪炀的病房一眼，只能跟着陆母离开。
……
下午的时候，顾越也来看纪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