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的夜，隆冬大雪。
南苑里，橙黄的灯照耀着，给冷寂的天增添了几许暖意。
林越徊包着饺子，眼睛却一直注视着沙发上抱着洋娃娃看电视的孩子。
那是她的女儿蒋念，小名果果，今年五岁。
“嘭！”
窗外爆竹声不断，增添了过年的喜气。
“妈妈，我好想爸爸，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果果穿着拖鞋跑过来，仰头问道。
听到她这么问，林越徊眼底黯了瞬，但很快就收敛好情绪：“妈妈也不知道呀。”
“那果果可以跟爸爸视频吗？”
林越徊有些犹豫。
她和夏朗结婚七年，两人的感情在果果确诊患有全身性血管炎后直线下坠。
他和婆婆一家人都认为是她没有照顾好果果，才导致孩子患了这种病。
近一年来，夏朗更是连家都很少回。
就连他们的聊天记录都还停留在半个月前她发的那句‘果果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看着果果满是期待的眼睛，林越徊实在不忍心拒绝，只好给夏朗发了消息。
“果果想和你视频，你方便接一下吗？”
很快，他的视频电话就发了过来。
林越徊接通后就递给了果果，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进厨房看着已经下锅的饺子。
而果果捧着手机，盯着屏幕里的男人奶声问：“爸爸，你什么回来呀，果果可想你了！”
“爸爸也想果果，等爸爸忙完了就回去。”夏朗温声地哄着，锋利的眉眼都变得柔和起来。
“那爸爸回来的时候要给果果和妈妈带礼物噢！”果果提醒着。
“好，爸爸不会忘，果果，爸爸现在还有点事，先挂了。”
夏朗说着，直接挂断了视频。
林越徊从厨房出来时，就看到果果捧着手机发呆。
她心下顿时一阵紧张：“果果，怎么了吗？”
“电话……挂了，我还没跟爸爸说新年快乐呢！”果果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满眼委屈。
林越徊看着心疼不已：“乖，等爸爸回来了，果果再亲口跟爸爸说好不好？”
“好。”果果乖巧地点了点头。
“铛---”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开始了。
饭后。
林越徊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儿，眼睛里满是疼爱。
给果果掖了掖被角，她拿着手机走向阳台。
寒风吹过身上单薄的外套，林越徊冷的抖了抖。
可却没有回房，反而关上了阳台门，然后给夏朗打了视频电话。
机械的待机声响了许久，视频才被接起。
夏朗脸上充满了不耐烦：“你又有什么事？”
林越徊被他这副模样刺得心里一痛，她以为这两年，自己早已习惯了。
只是没想到，还是会为此难受。
她深呼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酸涩，看着屏幕里的男人。
“你今天为什么不等果果说完再挂电话，你知不知道她有多难过？”。
闻言，夏朗皱了下眉:“我说了我还有事要忙。”
“忙到连听果果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林越徊反问。
夏朗沉默了瞬，才开口：“大过年的，我不想和你吵，没事我先挂了。”
话毕，他将手机拿开。
可就在这时，镜头一扫，屋内的景象从林越徊眼前闪过。
然后她就看见，在那只露出一角的椅子上，赫然搭着件不属于他的衣服！
第二章 不可理喻
林越徊看着这画面，心蓦然下沉。
“你在哪？！”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冰冷的挂断声。
握在手心的机身滚烫，但心却如冷风一般寒凉。
刚刚那一幕不断在脑海中浮现，林越徊再次给夏朗打电话，却再没接通。
万家灯火通明，热闹欢喜。
可林越徊却觉得自己好像被黑暗笼罩，不见一丝光亮。
风吹来，夹杂着雪花落在脸上，凉得人霎时清醒。
林越徊回到客厅，屋内暖气瞬间包裹了全身，可她却只觉得冷。
窗外的夜色一点点消逝。
一整夜，她就这么坐在沙发上望着，一动不动。
不知不觉，天亮了。
“妈妈……”稚嫩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
林越徊回过神，转头就看见果果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过来，钻进了她的怀里。
“妈妈，早安。”
怀里温软的小人儿在一瞬间就将整夜的寒驱散了。
林越徊敛起低落的情绪，在她的脸上亲了口：“果果也早安。”
两个人亲昵了会儿，就洗漱好出门前往医院。
这是果果确诊患病后的固定行程，三年间从没断过。
医院里。
林越徊看着果果布满了青色针眼的手，心疼不已。
而果果却笑了笑：“妈妈别难过，果果不疼。”
闻言，林越徊越发觉得自己没用，还要孩子来安慰自己！
她笑着遮掩了眼中的泪，揉了揉果果的头。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还在播放的动画片声音。
输液后，两人从医院离开。
刚回到家。
林越徊就看到门口多了一双男士皮鞋。
她愣了下，不等反应过来，就听到果果高兴地大喊：“爸爸！”
然后整个人朝着客厅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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