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嘴上说谢谢？」他挑着眉问我。
「那要我怎么感谢？总不可能请您吃饭吧，您那么忙，也看不上。」
「是挺忙的。」他略有些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看我，「但今晚的饭还没人请。」
这意思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算上来我已经跟着他两个月了，多亏他的确学了不少东西，我是该请他一顿。
「你想吃什么？」我问他。
「就去你常去的那家吧。」他笑着说。
「行。」
我带他去了大排档。
刚坐下就迎来了周围人的目光。
他昂贵的定制西装，的确与这里的环境有点格格不入。
「要不换一家？」我用纸巾拼命帮他擦桌子。
「不用。」他笑着看我，「挺有生活气息的。」
「不瞒你说，这种地方我是第一次来。」
「啊，第一次？」我有些惊讶，但想想又不奇怪，有钱人家的孩子，可能确实没吃过。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老爷子接近五十岁才有了我，出生的时候身体状况又不太好，我一直生活在老宅，从小连接触的人都挺少，更别说路边摊了。」
他尝了一口，「味道比想象中好。」
「那就行。」他说好我就放心了。
「我跟父母年龄差距大，一直没有什么好好沟通的机会，再加上初中就被送到国外了，无法融入环境，所以一直比较孤僻，你是不是和其他人在背后说了我不少坏话？」
啊？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样说，我竟然生出一种他挺可怜的感觉。
「没，没有说你坏话。」我有点不忍心了。
「说了也没关系，我不在意。」他嘴上说着好吃，其实吃得很少。
我有点怀疑他只是因为实在不好扫了我的面子，才勉强吃了一点。
吃完后，他跟我去湖边散步。
「那晚那么害怕为什么还要回来？」他突然问我。
他说的是他被下药那晚。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说实话吗？我怕你出事。」
「为什么，你不是讨厌我吗？」
「那是两码事，整个公司都指望着你呢，你要是出了事，我不敢想。」
我当时的确没想那么多，如果陆霆烨被人算计，曝出丑闻，对员工来说也不好过。
「那你呢，什么都考虑了，没考虑自己？」
我笑了一下，「我脑子笨，现在后悔了。」
真后悔。
搞得现在很尴尬，身心煎熬。
他盯了我几秒，「你是挺笨的。」
这人……
行吧，我怎样他都骂我笨。
走到一半，我妈打了电话来。
她说在老家给我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条件特别好，我随口应付了几句，把她打发了。
自从我和陆坤分手，我妈一直挺慌的，生怕我是因为钻牛角尖走不出去，所以才留在他二叔公司硬扛。
其实她不知道，陆氏公司一直就是我的目标公司，大学的时候，他公司来我们学校上公开课，我就铁了心要去。
只是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
「谁打的？」
「我妈。」
「家里有事？」
「不是什么大事。」我想了下还是跟他说了，「让我回去相亲。」
他愣了一下，「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那个……行吧，那是我骗人的，为了让你侄子死心，我找了一张网图发的朋友圈。」我老实交代。
「你怎么确定那是一张网图？」
「当然确定啊，小视频平台很火的，只有背影，又不知道是谁，一般都是些十八线模特。」
他彻底不说话了，那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
「你怎么了？」我还以为他吃路边摊吃坏肚子了。
「没什么。」他突然有些生气，「你还真是会骗人，你就没有考虑过照片主人的感受？」
我：？
他这话说得有点道理，但是关他什么事？
「他又不认识我，而且断了网他也找不到我，我只是用他的背影照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而已，又没诈骗什么的。」
「你怎么知道他找不到你？」
我：……
他怎么还学会为别人考虑了，乐山那座大佛起来，让他坐。
无语。
「那你要回去相亲？」他又问我。
他似乎对我的私人事情过于关心了一点。
「要啊。」我缓了一下，「其实，我打算下个月干完就辞职，回老家找个工作，离父母近一点。」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隐藏的必要。
他本来也盼望我走，好像整个公司的人都盼望我走。
能在他手下待几个月，真正地学到一些东西，我也知足了。
他脸一下就黑了。
13
走了一段，他突然问我。
「时间还早，去喝酒吗？」
我看了看手机，都十一点了，时间还早？
对阎王来说是挺早的。
「别去了，太晚了。」
「你请人吃饭，就吃个便宜的路边摊就打发了？酒都不请？」他又问。
我：……
他刚才自己说要吃路边摊的，现在又说我请的便宜？
「行吧，行吧，请你行了吧。」
我真是服了，半夜跟他一起跑到酒吧。
他还点了不少酒，我一边看菜单，一边看银行卡上的数字，肉疼。
我都出钱了，没有不喝的道理。
喝了酒，我彻底放飞自我，一边喝，一边在心里骂他，浪费我的钱，大资本家。
终究还是，喝多了，断片了。
等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我望着天花板，这不是我家。
紧接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醒了？」
是陆霆烨。
我吓得直接坐了起来。
「这是哪儿？」
「我家。」
他递了一杯温开水给我。
然后慢条斯理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比起我的紧张，他倒是淡定得可怕。
「对不起……昨晚喝多了，给你添麻烦了。」我爬起来就要下来。
「是挺麻烦的。」他轻轻地笑。
我刚爬到床边，感觉不对劲，胸口一凉——
我傻了。
「我……我衣服呢？」
「阿姨拿去洗了。」
洗了？
还好，还好，一定是我吐了，麻烦他了。
等我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我开始抖了。
「我们……」
「没有。」
没有？
我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个怎么算？」他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痕迹。
我大脑一片空白。
「你主动的。」他说着就要解开衣服，给我看我在他身上留下的罪证，「要我帮你回忆吗？」
一些片段在我脑海里浮现。
「大魔王，天天压榨我，怎么在梦里你以为我还会怕你？」我摁着他，不让他动。
「有没有可能这不是梦？」他推着我，「魏央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回自己房间。」
「在梦里你还敢命令我？谁听你的？」我直接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
冷静了五分钟，我深吸一口气，「你想怎么办？」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慢悠悠地喝，「第一次就算了，第二次怕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吓到了。
「我没钱，况且昨天我都说了不去喝酒，是你偏要去的，你要负一半的责任。」我赶紧裹住自己，「这样，各自负责一半，两清。」
「你怕什么？」他忽然笑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好好工作，别再提辞职，然后……不许回去相亲。」
「关相亲什么事？」我发现他很奇怪。
「亲了我还要去亲别人？」
「你！」
「安心待在我身边，上次睡我，这次亲我，我也不是那么好睡的。」
懂了，他要我当他情人。
「陆总这么喜欢强迫人吗？」我知道他是在羞辱我。
「我不强迫别人，我只……况且也不是强迫吧，你昨晚亲我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
「你！」
「就一个月，一个月后我放你走。」
「为什么？」
「你不是想拿到年终奖再走？」
行吧，他是懂我的。
14
其实我和陆霆烨的关系很奇怪。
他说让我留在他身边，当情人什么的，其实并没有碰我。
我们一直保持着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只是，他偶尔会给我送东西。
出差的时候会给我买条项链，买个包，只说是顺带，东西也是直接寄到我家里的。
我说不要，他就调侃我：「不拿去卖钱了？」
我：……
「不卖了。」
「那就好。」
他还会在加班的时候让我留下来，让我开车送他回家。
有司机不用，让我来？
他是懂压榨的。
每次替他开完车，他又会送我点东西，特产，小零食，裙子……
「送我裙子干什么？」
「养眼。」
「吃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