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朋友有一个小青梅。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兄妹都要亲密的存在。
--我和唐易恺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介绍江宁的。
我相信他。
直到有一天,江宁生日。
我拿着手里精致的礼盒,去了楼上江宁的卧室。
“宁宁!看我给你送什么……"安雨儿话没有说完,看着门里面的唐易恺,她愣了一下。
他怎么会在江宁的卧室?他们两个……
不敢置信的压住心里荒唐想法,安雨儿径直从唐易恺身边走过。
唐易恺也没说话,只是靠在窗边,静静的看着他们二人。
安雨儿将精心准备的礼物放到江宁怀里:“宁宁,生日快乐!”
江宁接过转手放在一旁,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一瓶香水塞到安雨儿手里。
“初初,送你一瓶我最喜欢的香水。”
安雨儿接过,瓶身上传来的隐隐有些熟悉的味道让她不由一怔。
“这是我找调香师定制的的香水,全世界独一无二,名字叫一”江宁放轻了声音在安雨儿耳边道:“危险诱惑。”
房间的气氛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
这时,唐易恺突然上前将安雨儿拽走。
她只来得及听江宁道:“初初,生日宴结束别走,我还有一份新婚贺礼送你!”
宴会上人很多,大都是安雨儿不怎么认识的。
刚刚卧室里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映着,安雨儿心烦意乱地选了个安静的角落待着。
唐城来时,她还在出神。
“姐,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吧?”
安雨儿看着眼中满是担忧的唐城沉默了瞬,压下刚刚那些情绪,扬起抹轻松的笑意:“我没事。”
“姐,你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跟姐夫吵架了?”。
听到唐城的追问,安雨儿不自觉脸色有些难看:“他不是你姐夫。”
话音刚落,她就觉得周遭的气氛忽然冷了下来。
只见去而复返的唐易恺站在那儿看着他们,一脸怒意。
一旁的唐城看这样子,极有眼色的走开了。
安雨儿看见唐易恺一步步走到跟前,俯身凑近她的脸,一双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自己。
“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他皱着眉,连语气都沉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不自觉在鼻腔萦绕。
这味道......不就是刚刚江宁送她的那瓶香水的味道吗?
她脸色霎时发白,好一会儿安雨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唐易恺,我说的是事实。”
话音刚落,唐易恺转身就走……
宴会结束的时候,江宁送了她两箱酒,说是让唐易恺帮她搬去车库等下带回去。
安雨儿看着两人一起往车库走,脚步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每走一步,她都觉得心狠狠悬起,可她停不下来。
车库里空旷安静,安雨儿躲在墙后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看着唐易恺把酒放到后备箱,而江宁堵在了他身前。
紧接着,唐易恺发沉的声音响起:“有事?”
江宁没有说话,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份不知道是什么的文件。
“我怀孕了,是你的。”江宁的声音不大,落在安雨儿耳中却是振聋发聩。
安雨儿听见唐易恺冷笑了一声:“不可能,我们每次都有做措施。”
唐易恺的话,像一把刀穿透她的心扉,将安雨儿伤得体无完肤,就连每一次呼吸伤口都在渗着血往外流。
安雨儿想,江宁可真是送了一份让她手足无措的新婚贺礼!
——————
今天是她的婚礼,可新郎唐易恺没有出现。
安雨儿站在台上,耳边充斥着满座亲朋的窃窃私语。
想哭吗?
想。
可她要真哭出来,场面就更难看了。
安雨儿固执的站在那儿看着教堂大门。
可看着天色从亮到黑,人群散去,自己终究没有等来唐易恺……
夜色低垂,安雨儿穿着婚纱赤脚走在人潮拥挤的大街。
她的婚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她看着路人眼中充斥着的好奇和嘲笑。
可也许是心情太过沉重,反压抑成了一片空白。
她迈着僵硬的脚步,一步步回到她与唐易恺的家。
打开门,她看见他的衣服零散着一路扔到卧室门口。
卧室里,传来男人的欢笑声。
心脏骤然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带着鲜血淋漓的痛苦和狼狈。
她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撞到了门口的花瓶。
“哗啦——”花瓶被她撞倒,碎了一地。
卧室里的声音停了,安雨儿却不敢打开那扇门。
“咔嚓——”门开了。
唐易恺的声音响起:“你在干什么?”
安雨儿僵硬的抬起头,看见唐易恺只披了一件睡袍,这件睡袍是情侣款,她一件,唐易恺一件,那是他们逛街一起买的。
那时候他说,他会天天穿着睡,他做到了,连逃婚时,都穿着!
她不想再看,可眼神扫过他修长的身躯,衣领上的印记让她眼眸一痛。
只一瞬,她忙挪开目光,可心口传来的疼痛几近让她窒息。
她极力压制着有些颤抖的嗓音问他:“为什么?”
唐易恺背靠着墙壁,深深吸了一口。
空气一时沉寂。
就在安雨儿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唐易恺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说出来真是轻巧,可是,现在再跟她说对不起,不觉得太晚了吗!
“有多久了?”她双手紧紧掐住掌心。
唐易恺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追究这些有意思吗?”
“唐易恺,结婚是你说的,我也给过你机会选择,我从没逼你!”
安雨儿的音调一下子拔高:“可你呢,婚礼不来,你究竟将我当做什么?!”
“我不想跟你吵。”唐易恺皱起了眉,神色不明。
安雨儿自嘲一笑,难道她想跟他吵吗?
他们青梅竹马,从小她就总喜欢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霆哥哥”的叫他。
后来长大,他们理所当然的相爱。
刚在一起的时候,唐易恺口口声声说会对她好一辈子,可是现在离他说的一辈子,也才过去了三年。
他还说,他们会在二十四岁结婚,二十五岁的时候就生个像他也像她的儿子,因为儿子会跟他一起保护她。
可现在伤害她的是他,让她在婚礼上空等的也是他!
安雨儿想起心理医生的话,三年前的事情不住在脑海中闪过,碰撞的酒杯,交错的灯光……
她看着天上被乌云掩盖住的月亮,恍然觉得,她的心不知何时,也像这样被覆上了一层阴霾。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一种还算平缓的语调道:“唐易恺,我们分手吧。”
第二章 命运弄人
淡淡的硝烟味盈斥在他们两人中间。
走廊里,安雨儿单薄的身形在灯影下映得有几分苍凉之感。
唐易恺转身没再看她一眼,关门前留下一句:“我不同意,你想都别想。”
她静默的面孔埋在光影里,一双漆黑的眸子,瞳仁里涌动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看着紧闭的门,安雨儿只觉得恶心,她转头冲进浴室,不停的干呕着。
冰凉的水打在脸上,沾湿了婚纱。
安雨儿撑着洗手台,看着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她忽然笑了,声音在这无人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今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她在教堂等他一天,那些宾客的眼神看得她恨不得当场落荒而逃。
可唐易恺却在他们的婚房,欢声笑语。
她笑着,眼泪忽然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浴室里静得就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哭泣声。
她好不容易伪装出来的坚强,终于在无人时轰然崩塌。
心口传来的疼痛肆意翻滚着,连带着每一次呼吸都是无尽的刺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雨儿才有些恍惚的起身,迈着已经麻木的双腿走了出来。
卧室的门大开着,房间里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她站在卧室门口,里面一片凌乱,还有一股让人反胃的味道。
床单,被子,枕头……安雨儿发泄般的将房间里的东西一件一件丢出去。
直到她拿起手边的相框,动作忽然停住了。
那里面是他们第一次旅游拍的纪念照。
这个房间,是她和唐易恺大学开始就一起住的,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是他们的回忆。
窗外透进来半室的月光,一寸一寸的凉意渗入心扉。
明明曾经他们也是那样相爱过,为什么命运要如此弄人?
安雨儿环顾着狼藉的卧室,松了手,相框从她手里滑落,如同她的心,碎裂满地。
黑夜中,她好像听见灵魂深处有个声音在冲她嘶声呐喊,歇斯底里,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安雨儿精疲力竭,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背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
脑海中,刚刚的画面不断出现,她感觉她与唐易恺之间终究裂出了一道绵长而又难以跨越的无底沟壑。
她敛去眼里悲怆,缓缓闭上了眼。
……
窗外熹微的阳光夹杂着清晨的寒意透进来。
安雨儿缓缓睁开眼,眼底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卧室的天花板是夜空的模样,因为她喜欢看星星,所以当年唐易恺特意找人设计的。
那段时光多美好啊,可惜就是怎么都回不去了。
桌边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是她的主治医生夏临初。
“初初,今天复诊,你别忘了。”接通电话,夏临初温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复诊,她还真的忘了。
“知道了,夏医生。”
“这次不许拖着了,一定要来!”夏初临再三强调。
她低低应了一声:“好。”
是的,她病了,不过不是什么绝症,她的身体很好。
可她恨就恨在她身体好,而内里的心却早就已经溃烂发臭!
她得了抑郁症。
谁能相信,在旁人眼里,被称为身边人小太阳,永远活力开朗的她,竟然患了这种病?!
安雨儿挂了电话,呆坐了会儿,起身去换衣服。
临出门,她看着门口的穿衣镜打量了自己很久。
然后,她抬手向上扯着唇角,逼迫着自己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微笑,将昨夜的所有都埋藏在这张笑颜之下。
她想,她真是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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