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也落在了凌文珊的眼里,她自顾自地挽上贺卿的手臂,声音低柔:“没想到娇娇姐的演技这么好,刚才那样子连我都吓了一跳!”
贺卿闻言顿时皱了皱眉,冷淡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无情:“这不是你该说的话。”
凌文珊愣了一下,正要开口,又听到贺卿说道:“今天的事就算了,但你要想继续待在我身边,就该懂分寸。”
话落,他抽回了自己的手,理了理西装上的褶皱,而后叫司机过来接他。
凌文珊看着贺卿俊朗的眉目间透出来的疏离与凉薄,无声地将手紧握。
今天她的确是将贺卿骗到婚纱店里来的,三年陪伴,她以为自己在他心里会有所不同……
冯嗣堑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了。
看着空旷的客厅,她的心底忽然涌上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与空洞。
她拖着已经几乎无气的身体蜷缩在沙发里,无声地翻看着手机里以前和贺卿拍下的照片,仿佛这样,她身上的疼痛便减轻了。
那一张张甜蜜的照片,都在告诉着她,他们曾经有多恩爱。
当翻到他们拍的结婚照时,冯嗣堑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下午贺卿和凌文珊试婚纱的场景。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或许她一直爱着的那个贺卿,真的已经不在了……
当时钟指到凌晨一点时,家里的门终于被人推开。
贺卿走了进来,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冯嗣堑,随后他皱了眉头,不耐烦地上前,声音比这夜色都要寒凉。
“你不是说有惊喜要给我吗?”
闻言,冯嗣堑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拼命地忍住了阵阵袭来的眩晕感。
她看着贺卿一身挺拔的西装,面容冷峻,岁月没能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反倒让他添了几分沉着与威严,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冯嗣堑轻轻开口:“阿豪,我不想耽误你了。”
贺卿一愣,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冯嗣堑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承诺:“我不用你陪我三十天了,就今夜,你最后再陪陪我,明天一早我就离开。”
贺卿顿时有些难以置信,他没有想到冯嗣堑竟会突然改变主意。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能尽快摆脱对两个人都好。
“好,我答应你。”
这一夜,冯嗣堑要贺卿面对面地抱着自己入睡,就像两人刚结婚时那样。
贺卿依言做了。
他的怀抱比从前宽阔了许多,有说不出的安全感,冯嗣堑感受着他的体温,一秒也舍不得沉睡。
第二天一早,趁着贺卿还未醒来,冯嗣堑已经悄悄收拾好了行李。
看着生活了八年的家,她眸光中只余一片灰败。
贺卿醒来时,一眼便看到冯嗣堑穿戴整齐地望着自己,眼中有他看不清的情愫。
他蹙眉,还未开口,便听到她说:“我要走了。”
贺卿没有说话,心底莫名有些发堵。
只见冯嗣堑微微弯唇,声音却不拒绝地道:“当初我们结婚,是你把我背进了周家大门,如今离婚,我要你背我出去。”
客厅里一片寂静无声。
两人目光相对,贺卿几乎愣在了原地。
冯嗣堑深吸了一口气,眸中含着泪:“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或许是她眼底的泪光让他有些心软,想到他们到底是夫妻一场,贺卿最终还是如了她的愿。
贺卿半蹲着让冯嗣堑覆在他的背上,背起的那一瞬间,他不由心惊。
她轻得让他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削瘦得好似只剩下骨头。
但很快,这种感觉便被周围不明所以的围观人群给冲散了,那些目光与小声的指点让周戏十分的不耐与尴尬,眉头更是皱得紧紧的。
冯嗣堑感觉到了他身体发僵,心中满是悲凉:“你很煎熬吗?我还记得,八年前我们举行婚礼时,你当着比现在要多无数倍的宾客面前,一步一步背着我进周家,那时你看着是幸福的。”
他会这样,不过都是因为不爱了。
可她对他的爱,却至死都不会消亡。
贺卿没有回答,脑海中却不自觉地闪现出八年前,两人婚礼的画面。
那时的他背着冯嗣堑,觉得自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珍宝。
可如今……
“就到这里吧。”冯嗣堑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抬眼间,不过走了几十米。
冯嗣堑让他将自己放下,极力忍着要掉下的泪,温声说:“阿豪,以后照顾好自己。”
不知为何,这话让贺卿莫名有些心烦意乱,只道:“你也是。”
最简单不过的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冰凉异常。
冯嗣堑知道他不想再看到自己,拉着自己的行李,转身离开。
她走得极快,没有一丝犹豫,生怕再多看他一眼,会提不起离开的脚步。
坐上出租车的那一瞬间,冯嗣堑终于泪如雨下,心脏处好似有什么东西被狠狠剥离,痛不欲生。
冯嗣堑原先的房子早在几年前为了帮贺卿卖掉了,无处可去的她只得暂时住在狭窄简陋的路边宾馆。
开好房间,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身体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缩成了一团,她只得咬牙忍着。
意识恍惚间,她感觉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宽阔的肩膀和贺卿的那么像,她不由自主地唤道:“阿豪……”
叫出声的瞬间,冯嗣堑睁开了眼,满目却是一片漆黑。
她摸索着手机,打开一看,发现只过了两个小时。
身体的疼痛感已经减弱,可她再也睡不着,双手环着膝盖一个人撑着到了天亮。
早上八点,养老院的护士突然打来了一通电话,告诉冯嗣堑该缴费了。
早在几年前,她因为贺卿不喜欢便辞去了车模的工作,以前的存款用到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不足以缴纳父亲在养老院的费用了。
冯嗣堑只得先去租了一处偏僻的小房子,将从养老院将父亲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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