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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清婉静静望着秦素素，周遭的人也来了精神。
这种八卦，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听一下。
路上无趣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
秦素素倒也大方，不再遮遮掩掩直接承认了，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丝丝不好意思，毕竟人家的正头娘子就坐在这。
“看出来的，姑娘是个坦诚的，你和世子认识？”
简清婉没别的意思，纯粹好奇。
倒是老国公一旁有些紧张，心里暗道，自家臭小子不会是之前干了什么混账事，这会风流债上门了？
“不认识，也不对，我认识他，他应该是不认识我。”
秦素素十分实诚，说完之后叹了口气，伸手用木枝挑了挑火堆。

“看来，要他休了你应该是不太可能，你瞧着是个不错的，不过还是弱了些。”

秦素素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当着人家夫人的面说要人家夫君休了人家，怕也只有秦素素说得出来。
“小丫头，我劝你还是换个郎君喜欢吧，那臭小子不合适你，他们小两口恩爱着呢，小丫头，你到底是来找老夫切磋的，还是来刺探情敌啊？”
秦素素突然起身拢着手不太高兴道：“我本来是到都城去找陆裕的，听说他中了一箭，差点小命都没了，不过他前两天不见了，是不是偷偷去永州了？哎，我把这消息告诉柳絮语了，你们会不会要动手打我？老前辈，要不咱们现在切磋一下，若是我打不过，我现在就走，如何？”
柳絮语说秦素素是个疯女子，从某些方面来看，确实有那么一点，完全不按正常人的思维走，反正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也就是说，没有立场。
老国公不由和简清婉对视了一眼，陆裕在都城做了十分周祥的俺怕，连秦家人都瞒过去了，却被她看出来了，现在她又告诉了柳絮语，等等，告诉柳絮语，意思是柳絮语在附近，这一路阻击他们的就是柳絮语？
这真是……
不知该不该谢谢这姑娘。
她这般一说，柳絮语怕是已经派人去往永州的路上拦截了，如此一来，陆裕这一路反倒安全了，眼下他们只要专心应付路上拦他们的人就行了。
不知不觉帮了个忙。
“哈哈哈，小丫头，你是个有点意思的，行吧，索性这会儿也睡不着，老夫就陪你过几招。”
“真的？哈哈哈，老前辈，领教了。”
老前辈突的飞身而起，折了一根树枝，顺手丢给对方一根。
大家都精神了，这种武林高手过招，反正简清婉是只听闻过，从未见过，今日算是见识了。
“小丫头，就十招。”
“好！”
话音一落，两道人影就开始交锋了，动作太快，夜里又看不太清楚，简清婉觉得自己看了个寂寞，尤其是她还是个外行，根本看不明白，只看着来回闪动了几下，啥也没看清楚，十招很快就结束了。
她还做好了准备打算好好欣赏一下。
“祖父…可看明白了？”
老国公笑了笑，“老夫不擅武，哪里看的明白，不过是看个热闹，你这师父是个世外高人啊，婉婉，你有幸啊， 你这年纪习武怕是不成，不过你可以跟着你师父学一些强身健体的拳术，咱们顾家的世子府，该端庄的时候端庄就行了。”
老国公这话是故意说给简清婉听得，意思让她不必太拘着，活得恣意些便是。
“知道了祖父。”
简清婉突然发现，之前自己觉得，嫁给陆裕，不过是陪着人家演戏，给家里一个交代，无关风月，可事到如今，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也不像是那么回事。
“老前辈，秦素素甘拜下风。”
听上去不太高兴，但是承认的挺痛快的。
“说了你打不过，不过你这小丫头在武学上颇有造诣，你若是一直练下去，再过些年老夫就不好说能不能打过你了，你就是内里欠缺了些，心还不够沉。”
这是指点了。
对于内行人来说，老前辈的指点一字千金。
“多谢前辈指点，我说话算话，那我就先走了。”
十分痛快的性子。
临走时，忍不住走到简清婉面前，皱眉上下打量，“现在看，你虽然比柳絮语看着顺眼多了，但还是不配人家，不过以后也不一定，你跟着老前辈习医，以后我再找你切磋。”
……
她是习医不是习武，切磋个啥？
简清婉还没来得及说话，秦素素转身就不见了，不过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小心柳絮语，她想要你的命。”
这算是好心提醒自家的情敌了，特别复杂的一个小丫头。
“多谢。”
简清婉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到，大声回应了一句。
“这小丫头有点意思，秦家总算出了个有意思的，不像那些个人，天天就是江山皇权的，没意思极了，听着小丫头的意思，你家郎君应该是安全了，不过咱们这边恐怕就麻烦了，你那郎君太招小姑娘了，徒儿啊，想不想换一个？”
“咳，咳！”
老国公咳嗽一声提醒了一下，他这当祖父的还在呢。
此刻，陆裕一行人正在往越州加速赶路，多亏了霍家的小马车，这一路畅通，速度也快，他还能养伤。
倒是简清婉这边真麻烦了，柳絮语正在计划着记住追击，务必要在他们进入越州境地之前将他们除掉。
“小姐，这一代地势开阔，路也多，若是不能确定他们走那条道，恐怕难以拦截，只能等到这，这个葫芦口这里，这里相对来说，去越州的路就扫了，只有两条道，咱们分派人手，早些坐下安排，目前来估算，他们最快也要两天才能到达这里，咱们就在这里等着。”
路上去追反而耽误时间，现在他们已经发现了好几路人马类似的，一时间也不能确定到底哪路人马才是老国公他们。
柳絮语看着舆图，手指在老叶说的地方点了点，“尽快去布控，这一次，便是动静大些也无所谓，反正也快到越州了。”
“是！”
意思这次一定要想方设法将人拦下了。
“给祖父送去的消息多久能到？若是陆裕去了永州，定会有动静，我担心要出事。”
柳絮语对陆裕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可不是什么纨绔子弟。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另一条道
“过了葫芦口，就快到越州了！若是对方要设伏，应该就在这里，这里只有两条道，不管是哪一条，都是危机四伏。”
停歇的时候，老国公看着舆图陷入深思，只要过了这个葫芦口，他们应该就能安全抵达越州了，这会，若是烨曦形成快的话，应该已经到了。
“祖父，葫芦口有办法过去。”
这一路，柳絮语一路阻击，但是他们虚虚实实，柳絮语也没办法判断，所以还没真正打上照面。
“你又办法？”
老国公扭头看着一直默默在一旁看着的简清婉，这丫头有什么法子？
简清婉看这舆图，指着葫芦口的一侧道：“霍家的兄弟告诉我，说这里有一条小道，就是难走了些，不能骑马行马车，只能走过去。”
“走过去？丫头，你是说这条山脉有条路过去，但是要走？”
这不是扯吗？他们倒是勉强行，可老国公和她能…过去？
这是舆图，看着只有这么远，这走起来她就知道了，没有个两天两夜根本走不出去，这山里露宿可不是开玩笑的。
“对，霍家兄弟是这么说的，师父，我知道走山路多危险，也知道这里过去可能要两天左右，但正因为难走，所以才安全，按着祖父说的，秦家应该谋划越州已久，只是还没正式动手，越州一定有不少秦家的人，这里离越州又近，这次秦家出手一定是大手笔，不会像这一路似的小打小闹，只有两条道，对方也好布控……”
总之，山路虽然难走，总比去硬碰硬好，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碰不过。
“丫头，我们倒是没事，你和老国公能行吗？这条山道确定有吗？能确定秦家不知吗？若是秦家知道这条道，在这里也设了人，那咱们就无路可逃了。”
一点余地都没有那就。
“老前辈放心，这条山道，是霍家人开凿的，没人知晓。”
“……”
羌无涯默默闭嘴了。
霍家开凿的山道，那还说什么…
“霍家为何要开这条山道？”
老国公忍不住问了句，问完又觉得不妥，可是不问他心里会犯嘀咕。
“回老国公，这条山道是大小姐在的时候让人开凿的，当时是为了…为了方便采灵芝。”
“什么？”这下羌无涯来兴致了，老眼瞪得溜圆。
对方看了一眼简清婉，简清婉低头看着舆图，指了指那座山，“这山里的灵芝？”
她跟着读了这些医书，天天听那一串串的药名，灵芝是什么东西，什么功效什么价值心里立刻有数了，难怪师父这幅模样，这东西可不多。
“是。”
他们出来的时候福伯就交代了，有关霍家的事，只要是少主和少主夫人开口问，他们只管知无不言。
“哈哈哈，好，就走这条道，慢是慢了些，但是咱们到了这也就不急了，诸多多耽搁一天的功夫，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不是。”
羌无涯立刻改口。
简清婉眼皮一抽，默默看着自家师父，“师父，您老人家刚才不是还说，这山路危险吗？”
“左右不过就是些野兽，咱们这些人还对付不了这些东西？只要热别小心一下狼群就好了，咱们事先想好应对之策便没问题了，最多也就两个晚上，若是咱们形成快些，一个晚上也有可能。”
老国公捏了捏胡子，盯着舆图片刻后点了点头。
“就这里吧，咱们就走这条道，不过咱们得仔细盘算一下。”
老国公思虑了一番，最后下了决定，这一行人，自然是听从老国公的安排，这条上路最难的就是老国公和简清婉，虽其他人来说，除了山中潜在的危险，脚程倒不是问题，他们这些人，走个一两天路不是事。
“这狼群什么的就交给老夫了，老国公，丫头，你们两要多准备几双草鞋，套在现在的鞋子上，这山路可不好走，估摸着就是一条小道，有些地方还要攀爬，还好咋们这有这些个小伙子，到时候让他们搭把手，另外，带的东西也要缩减，只带必须要用的东西。”
羌无涯在外走动的多，这些经验还是挺丰富的。
而此时，陆裕已经过了葫芦口到达越州边境了。
不过他没有擅入，才到边境他就觉察出了越州不对劲。
“主子，前面就是越州了，主子您不觉得奇怪吗，越州发生山洪，但是咱们这一路却没遇到什么流民，而且，各地的官衙也没动静，好像不知道越州发生山洪了一样。”
“的确不对劲，小心些，一会进入越州境地，更要谨慎小心，发生山洪的地方在西陵一代，那边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先过去看看再说。”
“少主，西陵那边有条晚江，只有一个渡口能过船，其他地方都是江水喘急之地，发生山洪之后，这渡口不知是不是出事了， 若是渡口出事，那遇险的灾民过不来很正常，我已经联系上咱们霍家的兄弟吗，他们很快就会过来接应，此时里面的情况不明，咱们还是不要擅入，等兄弟们来了再说打算。”
霍翀拦住了陆裕，越州的气氛太不对劲了，还没走进就感觉出来了。
“他们还有多久能到？”
陆裕紧紧观察着前方，他们提前过来，就是为了早些了解越州的情况，早些解越州黎民百姓之苦。
其实不仅仅是越州，靠近越州的这一路都不对劲，果然是出问题了，看来天家和太子所顾虑的并不是多余。
他必须尽快摸清楚这些情况赶往永州，算算日子，朝廷派往永州的兵马应该已经出发了，他必须加快动作。
秦家，没想到这些年秦家不知不觉已经做了多事，差点就把大雍给毁了。
“少主稍等，应该就来了，路上我便联系过了。”
正说着话，两道人影朝着他们靠近，代安眉头一皱就要动手，霍翀及时拦住了。
“是自己人。”
霍翀路上联系过霍家人，连同行的陆裕都没能察觉，若是霍家有别的心思，陆裕都不敢想，这一路他认识到一件事，霍家远比秦家危险太多。
要说，霍家比秦家更有理由反大雍，但是霍家却没有。
或许，他真的应该好好了解了解霍家了。
“拜见少主！”
来人先向陆裕行礼，态度十分恭敬。

第一百八十八章 越州真像
“越州情况如何？”
陆裕也不客气，他现在急需知道越州的情况。
“山洪连锁反应，消息是越州知州好不容易才送出去的，他的儿子亲自送到边梁，朝廷这才收到消息，但是等他儿子回到越州的时候，越州知州蒋将信就已经死了，不光是他，一家人都死了。”
“被杀？”
越州知州，朝廷命官，陆裕觉得自己这句话都问得多余，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蒋将信若是个混的，怕是越州山洪的消息还送不到朝廷，越州山洪消息送到朝廷，坏了秦家大事，所以秦家将蒋将信一家都给杀了。
“是，死于秦家军之手，如今越州知府已经被秦家把持，地方兵马也被收服，但是百姓并不知详情，以为是朝廷新派了官员，蒋将信一家的尸体都被秘密处理了，若非蒋知州的儿子回来发现不对劲躲过一劫，怕也早就没命了。”
“蒋将信的儿子找到了？”
陆裕手握成拳，看着前方被乌云笼盖的越州，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秦家为了一己私利，枉顾他人性命，致越州百姓生死不顾，即便真的成就大业，那也必将是一个暴政王朝。
“回少主，找到人，目前已经安顿妥当，只是越州现在形势严峻，到处都有暗哨，我们不方便带着他过来，秦家人好像已经知道蒋知州的儿子还活着，正四处派人去找。”
“灾情如何？”
陆裕倒吸了口凉气问道。
“灾情…十分严重死伤百姓不计其数，但是秦家人把持着知州府，不放一粒粮食，这两天倒是开始施粥施药了，但不是以朝廷的名誉，而是以秦家的名义，秦老将军的名义，说是西卢秦老将军得知越州灾情，特让人不远千里送来粮食和药材，百姓感恩戴德。”
“好一个秦家，鱼肉百姓。”
“走吧，去看看。”
“少主，现在越州的百姓对朝廷已有仇视之心，所以…”
这是提醒陆裕，去了之后绝不能轻易爆出身份，就算是来赈灾也要实现做好百姓的工作，怕到时候朝廷运送粮食物资的队伍来来会出事，现在越州的百姓已是十分暴躁的状态，即便一些没有受灾的地区也开始仇视朝廷，觉得朝廷至越州百姓不顾。
倒是对秦家感恩戴德，尽管他们不知秦家究竟是哪个秦家，但是现在越州百姓都知道秦家老将军。
“所以就算朝廷赈灾的物资到了，百信们也不会对朝廷有所改观。”
“是，秦家刻意让人传出留言，说是消息已经送到朝廷很久了，朝廷迟迟没有动静，说是几位儿子忙着争夺皇位，天家和朝廷根本没有闲心管越州百姓，越州知州已经亲自去朝廷请命了， 至今都没消息。”
“好得很，好一个秦家！”听到这，陆裕是在听不下去了。
“少主，蒋将信在越州有一定的威信，是个好官，这些年，他将越州治理的不错，百姓十分认他，这也是秦家发现蒋将信儿子不见后到处寻找的原因，若要越州百姓知道真相，怕是要让蒋将信的儿子出面才行。”
“走，先去看看。”
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听说，到底什么情况陆裕还不知道，他需要亲自看看之后才能做出安排。
“霍翀，我和代安先入境，你带着人去葫芦口接应他们，咱们这一路顺利，祖父他们一行必是遭遇秦家阻击，前面的路程好好，葫芦口恐怕是道难关，葫芦口两条道，一定要护着他们顺利进来。”
可是越州的情况也一样危险，“少主倒不用太担心老故宫和少主夫人他们，他们应该不会走葫芦口。”
“到越州只有葫芦口两条道，难道还有第三条道？”
霍翀将情况简单的说了说，把那条道讲了下。
陆裕知道有一条山道，心头微微一松，慢些没关系，危险能少些，如此也好，“那咱们先进入越州，派几个人在这等着，若是他们来了，咱带着和咱们会合。”
“是！”
老国公他们到了，朝廷的物资应该也快到了，他们必须先做好准备，让越州的百姓消除对朝廷的抵抗。
“柳真秦肯定不会在越州，越州坐镇的是谁？”
“是扶苏公子。”
柳家大公子柳扶苏，或者说秦扶苏！
“秦家有多少兵马在这？”
“兵马倒是不多，不过现在城中守军已经被收服，加起来就是两万，不过…守军未必都忠于秦家，蒋将信既是知州，也是这里的守将，没见到他，很多官兵心里其实都是有疑虑的，但是秦家拿到了蒋将信的兵符，所以他们就只能暂时归附，这倒是个突破口，另外…秦家也并没有完全占据越州，这越州有一些老氏族，秦家毕竟是新来的，一下就想吃掉越州有些困难，秦家也不能在这时候动武，看着是想不懂一兵一卒拿下越州，所以还在这些氏族之间游走，还在不断地蛊惑百姓，并没有真的赈灾救灾，有些人还是看得明白的。”
所以说，越州并非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只要让百姓和越州地方氏族知道真心，秦家就立不住脚，守军不动，秦家胜算就失去大半。
“越州周边的兵马呢？”
“正在摸查，好似从永州到越州，这一代的城池都有些奇怪，秦家来了这么多人，就像是没看到的一样。”
陆裕看向霍翀，霍翀连忙回话，“福伯早就派人到各城去了，八九不离十，秦家已经下手了，不过现在面上都没动，所以尚看不太出，不过少主放心，这里离金州近，不管秦家做什么布置，只要霍家军一动，都不是问题。”
之前没人能调动霍家军，现在少主手里有霍家兵符，只要少主一声令下，霍家兵马一动，秦家恐怕也只能看着。
霍家军……
陆裕这个少主到现在还不知道霍家军到底有多少兵马。
罢了，先去看看越州什么情况，能不动兵马最好不过，陆裕现在担心的是灾民的情况，灾民情况情绪不稳定，最容易受到蛊惑，若是百姓发生暴动，难道也要用兵马去镇压？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灾情，一定要先解百姓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