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空从前就爱在上班休息的时间来这里跟她喝杯咖啡。
苏秦明月伸手刚搭上咖啡店的门把手,门忽然从里面开了。
她愣了一下,看见秦长空正要出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愣了一下,秦长空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径直从里面出来。
苏秦明月不由攥拳,叫住了他:“阿泽!”
秦长空这才停住了脚步,一脸不耐烦:“还有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我想见一见温雅,把事情说清楚。”
秦长空脸色一沉:“你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吗?害了我哥还不够?要把温雅也逼死吗?”
苏秦明月心头一痛:“阿泽,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秦长空咬着牙,一字一句,无比清晰:“你,丧尽天良,卑劣恶毒,虚伪做作!”
一字一句,如刀如剑戳着苏秦明月的心口。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秦明月双唇发颤,哽咽开口:“是不是我当年也死了,你才会高兴?”
秦长空冷笑一声:“可惜你活着回来了,那我们就活着,互相折磨下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苏秦明月猝然红了眼,滚烫的泪水在眼中打转。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次次远去的背影,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累。
如果爱情只剩下相互折磨,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初冬的天,一日比一日寒冷,玻璃窗外已经结了一层霜花。
一场十几个小时的手术结束,手术室的灯才终于灭了。
看见秦长空推门出来,唐红立马迎上前,一脸急切:“周医生,手术怎么样了?我儿子他……他还好吗?”
秦长空淡淡看了唐红一眼:“手术很成功,度过危险期以后就会很快康复。”
唐红抓住秦长空的手,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眼中集聚了一层泪水,忽然哽咽着开口:“周医生,谢谢你,我当时在医院那样说你,你还肯给我儿子动手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秦明月!”
秦长空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神色依旧冷清:“他是病人,我应该救。”
他顿了顿,又道:“这件事,不要告诉苏秦明月。”
他告诉自己,答应做这台手术只是出于医生的职责,跟那个女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唐红擦了擦泪,激动地絮絮叨叨:“我以为秦明月不会开口求你的,我以前对她那么坏,让她辍学打工,不给她饭吃,心情不好还会打骂她,我……我这么对不起她……”
“你说什么?”
秦长空微微皱起了眉,这些,他从来没有听苏秦明月说起过。
唐红红着眼:“秦明月的舅舅只知道赌钱,家里的钱都让他偷光了,秦明月是他的侄女,我也是太恨了!好在秦明月是个善良孩子……”
回到办公室,秦长空心里一阵阵堵得慌。
他从来不知道,苏秦明月原来吃过那么多苦。
六岁,她还是个孩子,是怎么熬过这些年的风霜?
她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向自己诉过半点苦?
秦长空心烦意乱,他不自觉的打开上了锁的抽屉,从一对泥娃娃下面拿出一个相框。
快门将记忆定格在了他们初遇的那一年,上面的苏秦明月笑得灿烂无比,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女孩前十几年的人生有多少苦难。
可就算是这样,她那天还是来求他,让他救人。
这样的苏秦明月,真的会出卖他哥吗?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
秦长空收回思绪:“请进。”
进来的是精神科的梁医生,他拿着一份精神检测报告上前,放到了秦长空跟前。
“你看看,这个温雅的检测报告出来了,你确定她真的有精神问题?”
……
已经开始下雪了,苏秦明月对着镜子戴好围巾。
看着镜子里那个人无神的双眼,她喃喃道:“苏秦明月,你不能这样下去了。”
你明明对着父母发过誓,要好好活下去,好好生活。
可你现在活得像个什么样子?
苏秦明月拍拍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弯起了嘴角。
从桌上拿出辞职信放进包里,去到客厅。
意外的是,秦长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坐在客厅,手里夹着的香烟快要燃到尽头。
听到动静,秦长空按灭了香烟,回头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苏秦明月诧异了一瞬。
犹豫半响,她上前倒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阿泽,我们谈谈吧。”
秦长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语气却好了不少:“你想谈什么?”
空气寂静,桌上的水还在冒着热气,仿佛隔着窗能听见窗外下雪的声音。
苏秦明月说:“阿泽,我觉得我们都出了问题,为了救你,也为了救我,所以……我要离开你了。”
下雪的声音好像停止了。
秦长空心里一颤,表情凝滞了一秒:“你要分手?”
苏秦明月眼里带着忧伤:“是,我已经报名去山区支教,幼稚园的工作我也会辞掉。”
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决。
秦长空的心不受控制的猝然一疼,他艰涩开口:“如果我没回来,你是不是要不辞而别?”
苏秦明月温柔的留恋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秦长空攥紧了手,久久开不了口。
苏秦明月看了看时间,站起来:“我先有事去幼稚园。”
打开门的刹那,她听见身后秦长空叫她:“苏秦明月,如果分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去找你!”
她的身形僵了僵,也只停顿了一秒。
她回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对他温柔笑着,说出了世上最缠绵动人的那句:“阿泽,再见。”
身后的门关上,雪花一点点落在她眼角眉梢,冰凉、纯白。
她走出去,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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