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棠初顿一顿，说明意图。
温湉沉默了片刻，说：“原小姐，不太巧，我们今天打算去滑雪。”
讨好长辈，本就是双方约定好的事。原棠初问：“要不问问他？”
温湉的语气虽然还是柔，却依稀分辨得出来她不太高兴：“程逢说这种事情我决定就好。”
原棠初就没再问了。
下午的聚会她只身一人前往，原英芝看到只有她一个人，脸色不太好看。
“姑姑。”
原棠初难得穿了一身奢侈品，脖子上的首饰更是限量款，她递一份礼物给原英芝，赔笑说：“程逢忙着处理跟姑夫合作的那个项目，今天没法来，托我跟您赔礼道歉。”
原英芝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
这也算是给她长脸了，一来处理的是和原家的项目，二来动辄上百万的礼物，都看得出对原家的重视。
富太太们看不惯她炫耀的嘴脸，却也不得不夸原棠初是个有福气的。
原英芝笑容中带点遗憾，“棠初爸妈走得早，阿逢体贴也算是弥补她小时候吃的苦了。阿逢这孩子，棠初说一他就不敢说二，以前他对女人哪里是这样的？我都想跟棠初取取经怎么管男人的。”
这不过是在炫耀罢了，有人不屑的撇撇嘴。
原棠初面不改色的弯着嘴角，“阿姨们先吃饭吧。”
她性格好，不得罪人，对谁都客气有礼，模样好办事也有分寸。富太太们对她倒是挺喜欢的。
只不过让她们的儿子娶原棠初，她们又不乐意了。原棠初没父母，原家也在走下坡路，而且严格算起来她算个外人，以后公司半点都分不到她手里，出生到底是差了点。
尤其跟程逢当年闹得那一段，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捡别人剩下的。
原棠初自己也是清楚这点的，所以在程逢甩了她以后，她很少跟这个圈子里的人暧昧。不然到时候被棒打鸳鸯，还要低头不见抬头见，怪尴尬的。
聚餐进行到一半，原棠初抽时间去买了单。
她照顾人面面俱到，聚会到散场，大家都还挺开心的。
原英芝心情也好，非要拉着原棠初逛逛街，一边又是叮嘱，“程逢那边，你多上点心，他那么黏你，你努点力就能把他管的死死的，到时候在于家你的地位就高了。地位一高，人家谁不得羡慕你。”
原棠初也只是在外面撑原英芝的场，却没想在她面前也装。可程逢在长辈面前伪装到位，原英芝也不信他们不好，她索性没开口。
不过今天着实巧合。
她们刚进一家女鞋店，就撞到了程逢跟温湉。
男人单膝跪在地上，握住女人一只雪白纤细脚腕，小心翼翼恍若珍宝，在给女人试新鞋。女人脚上有一块淤青，不知道是不是滑雪不小心伤到了。
他凑到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温湉脸蛋通红。
温湉胆子也大，红着脸，却弯腰下来亲他的脸，又纯又欲。
原棠初站着没动，原英芝却变了脸。她几乎是立刻走上前，狠狠给了温湉一巴掌。
她这动作飞快，谁都没来得及反应。
程逢反应过来后连忙把温湉挡在身后，看着原英芝的脸色有点冷，原本他还算尊重她，这会儿愣是懒得搭理闲杂人，只转头去检查温湉的脸。
“疼不疼？”
温湉眼底含泪，却摇摇头，说：“我没事。”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程逢看着她通红的脸，不太放心道。
“没关系的。”她勉强的笑了笑，“真没那么疼。”
原英芝简直是火冒三丈，气得气息不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你怎么对得起我们家棠初？”
程逢原本是打算一直演戏，可既然被撞上了，他也就光明正大的承认了。他的语气疏离，还带着几分火气：“我怎么就对不起她了？”
原英芝双眼通红：“她的青春，都荒废在你身上了！谁不知道你把她玩烂了，还有什么好男人要她？”
“玩烂了”三个字，霎时间砸的原棠初有点头晕。
原英芝都这么说，其他人想的只会比这还要不堪。
她想开口劝一劝，却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脑子里却不断浮现她跟程逢有次车上乱来被拍，他的朋友背后说她浪：原小姐够骚啊。
以前没放在心上的事情，突然间就变得如鲠在喉。
“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身边这个小贱人的！”原英芝恨恨道。
这句话，简直像是触到了程逢的死穴。
他眼神在片刻之内变得阴冷。
原棠初怕出事，往前走了一步，一面小心翼翼的抓住原英芝的手安抚她，一面抬头看着程逢，说：“我会处理好。”
她很快又低下头，语气不轻不重的，“但是你要是动我的家人，我会反抗。我对付不了你，起码不会让她好过，咱们在一起两年，我对付你那些莺莺燕燕，你见识过的，对么？”
程逢眯了眯眼睛，意味不明：“你威胁我？”
原棠初说：“这怎么是威胁？”
周围看热闹的人多了，温湉有些怕，上来拉拉程逢，恳求道：“我们先走吧。”
程逢没想就这么算了，但拗不过温湉，到底是黑着脸任由她把他给拉走了。
原棠初也把原英芝给拖出了店门，后者一路上都很安静，一直到车上，她才突然开口：“你一直都知道？”
“嗯。”原棠初应着。
“他什么时候……”
原棠初如实道：“一直就没有和好过。”
原英芝动动嘴角，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话。
“我跳楼出院后，去找他，每次他不见我。”原棠初说，“我想明白他什么意思了，就没有再去找过他了。”
原英芝的眼睛红了：“天杀的怎么能这么糟蹋人？你当时怀孕了逼婚有什么错，他的种难道他不该负责？”
因为原英芝的话，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他不喜欢孩子。”原棠初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姑姑，过去的都过去了，早没事了。”
原英芝又想起那百万的礼物，道：“聚会你说他送的赔罪礼哪来的？”
“我自己买的。”
原英芝眼里有淡淡的绝望，原棠初跟程逢不成，于家不再帮原家，那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原家不知道能撑到哪一天。
她心疼原棠初，却更加在意原氏的未来。原英芝拽住她的手腕，“棠初，你比她好看那么多，怎么能让那个女人骑到你头上作威作福？”
原棠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收起情绪，垂眸淡淡的说：“姑姑，她很年轻，有活力，笑得又好看。一万个我，都没有一个她那么有青春朝气，长相模样和这个年纪特有的生气是比不了的。”
原英芝没反驳，却没打算让这件事情过去。
她两天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程家。
原棠初接到程母电话赶到程家的时候，跨进大门，就看见程逢在地上跪着，白色衬衣上泛出淡淡血迹，程父手上拿着不知道从哪儿荆条，正一下下往他背上抽。
程母眼睛都哭红了，但是也没有阻止。
“你怎么干得出来背着棠初在外面养人的事情？”程国山早年当过兵，就是个暴躁性子，“我从小怎么教你的！你就是这么对待爱人的，这他妈叫一心一意？”
程逢痛得闷哼了一声，语气淡然：“我跟她早就分手了。”
“你这不叫分手，你这叫辜负人家！”程国山阴沉道。
“我们没有感情了，分手很正常。爸，现在已经不是你当初那个年代了，没那么多从一而终。”程逢没什么表情的说，“你再怎么打，我也只有这句话，我得对湉湉负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