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突然被一片红色罩住,乔景汐再次呆了:什么?他什么时候拿的盖头?
霍慎言轻轻掀开盖头,迎上她的含露目,笑道:“娘子还有什么吩咐?”
什么啊?为什么要用这种熟悉的语气跟她说话?
乔景汐虽疑惑不解,却自然的将话题转移开:“那个,你,你为什么这么早就来了?”
霍慎言瞥了眼窗外的光线:“太阳已经落山了。”
乔景汐再次无言,只得看着一地的碎片,尴尬地问道:“这个,怎么办?是不是很名贵?”
“没事,等一会儿下人打扫就行。”霍慎言好像丝毫不在意,他又将目光放在乔景汐身上,细细地打量着。
乔景汐蹲下身,捡起那只纸扎梅花,食指轻轻戳了戳花瓣,眉眼弯弯:“这个是你做的吗?很好看啊,我也喜欢梅花。”
特别是冬雪红梅。
她略带遗憾地小小叹了口气,可偏偏她一到冬日就患咳疾,很难出去看一次红梅。
霍慎言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眉间微微蹙了一下:“怎么了?”
乔景汐看着手中的纸红梅,眼神中带着些许向往:“我想看看冬雪红梅,可是我一入冬就患咳疾,除非开春,不然喝什么药都不见好,所以从小到大都没看到过……”
她突然收了声,而后立刻抬起了头,着急地解释道:“我,我可不是病秧子啊!我只是冬日才会那样,平时我身体好着呢!”
她是真的怕霍慎言把自己当做一个命不长的人。
霍慎言眉头微微一蹙,手覆上她有些烫的面颊上:“我知道,就算你真的是,我也不介意。”
“……”
乔景汐怔怔地望着他:这到底是他的真心话还是他的花言巧语?
“叩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扰了两人闲聊的时刻。
小厮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少爷,老爷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您呢!”
“知道了。”霍慎言应了声,小厮也就离开了。
乔景汐说不清她市庆幸还是失望,只得催促着他:“那什么,你快去吧。”
“等我回来。”霍慎言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头,而后转身而去。
而乔景汐木讷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鼻子:这,这是何其亲密的动作啊!
书房。
陆方荣看了眼满桌的地契和一叠账本,而后将视线放在霍慎言身上,带着些谨慎的语气问道:“轻寒,那个,咱们初十就可以将南方这边的商户迁去京城了,这里是京城我提前买好的宅子的地契,你要不要看看,选一处?”
第三十六章 结发
与这儿子相处起来,陆方荣总觉得有些吃力。
有时候他常常在想:到底谁是儿子谁才是爹?
奈何霍慎言身上的气势让他这个亲生父亲都有些惧怕。
霍慎言冷眸一怔,将一张地契从那一堆中抽了出来:“这个……”
陆方荣瞧了一眼,解释道:“这个宅子挺好的,听说以前是尚书府。”
他看着霍慎言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契,趁热打铁道:“你若想要这个宅子,我马上吩咐人先去置办一下,等咱们去了就可以直接……”
“这个宅子我要了,爹你另选一所吧。”霍慎言爽快地将地契塞进怀里,风轻云淡地挥袖而去。
陆方荣傻愣愣地看着儿子的背影:他怎么了?有了媳妇就不要爹了吗?
再回新房,天已经黑了。
乔景汐刚吃完最后一口饭,霍慎言就推门而进。
见他一来,乔景汐整个人又紧张了起来:“你,你回来了啊。”
该死,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忸怩了!
霍慎言徐徐走到她面前,与她四目相对片刻,伸手将乔景汐嘴角的一颗饭粒拂去:“吃饱了?”
“……嗯。”乔景汐红着脸低下头,瞬间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太丢人了!
“来。”霍慎言拉着乔景汐走到梳妆台面前,轻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乔景汐被霍慎言的举动弄的摸不着头脑,正想问他要干什么,他竟一只一只地将她发髻上的头钗和步摇抽出来。
没了头饰的固定,她一头及腰青丝柔顺地搭在后背。
乔景汐看着霍慎言拿过台上的剪子,剪下自己一缕头发立刻怒了。
她生气地站了起来,斥道:“你干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知不知道啊?你怎么可以……”
“咔擦”一声。
霍慎言剪下自己一缕长发,将其与乔景汐的头发绑在了一起。
这是……乔景汐一下子就没了怒火,这是结发为夫妻的意思吗?
霍慎言将头发轻轻放在乔景汐手中,烛火中,他的眼神分外炙热:“从今往后,唯你一人。”
乔景汐看着手中的黑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她又抬起头,看着霍慎言PanPan,她真的好奇,为什么霍慎言会对一个从未谋面的妻子做这样的举动。
夫妻?如果不恩爱,算什么夫妻?
霍慎言他从没有见过她,怎么就会做这样的事呢?
乔景汐微微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不悦:“如果你娶的不是我,你也会这样做吗?”
话一说出口,她自己也惊了:我在说什么?为什么有种吃醋的感觉?
霍慎言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道:“不是你,我不娶。”
简单的六个字把乔景汐噎了回去:她到底嫁了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也是想问你,我们素未谋面。”乔景汐握着头发,始终没忍住好奇的心思,看着霍慎言问道:“为什么,你要娶我?”
霍慎言眼神闪动着,带着一丝不明的惆怅回道:“素未谋面吗?我觉得我见过你。”
第三十七章 绾发
那日霍慎言在商行查账,偶然看见乔景汐经过。
他无意间瞥了一眼,仅仅一眼,他竟然有种莫名重逢的喜悦。
他不禁想起自己时常做的梦,梦中的女子,与乔景汐有八分像。
乔景汐咬了咬下唇,她心中也是有同样的感觉。
但是她如果这么说的话,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在迎合他?毕竟这有不是戏文,难不成是前生今世吗?
霍慎言突然将乔景汐抱在了怀内,声音竟带了些许哽咽:“我只知道,我不能错过你。”
乔景汐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伸出手环住他的腰。
她的眼眶竟然也开始酸涩起来:真是奇了怪了,我哭什么啊?
乔景汐还正想着要不要把眼泪擦一擦,双脚瞬间离了地,她整个人被霍慎言打横抱了起来。
“哎?你干什么啊?”乔景汐抓着他的衣襟紧张地问着。
她自然知道洞房花烛要做的事,只是她还没有准备好。
“睡觉。”霍慎言的声音很好听,落在乔景汐的耳朵里更是觉得动人。
乔景汐没想到他说睡觉还真是睡觉,只是她被牢牢地抱在怀中,连动都动不了。
怀中人不安分地乱动着,霍慎言作为一个成年男子怎会没有任何反应,更何况还是自己心爱之人。
“你若再动,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啊。”霍慎言口中的热气洒在乔景汐的耳畔,极致的诱惑感。
果然,乔景汐只觉头皮发麻,连呼吸都放轻了好多,生怕自己动一下。
霍慎言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了,额头贴着她光滑的脸蛋摩擦了下,温温道:“快睡吧。”
乔景汐以为这一夜她会睡不着的,但是很意外,她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只是在梦中,她却看见一个长得和她有七八分像的女子毫无声息地坐在一棵梅花树下,她素白的衣襟上满是红色的血。
而下一秒,她好像变成了那个女子,她的胸前和袖子上也满是血……
“不要——”
乔景汐惊坐而起。
她喘着气,额头上满是汗珠,一时间还未从梦中缓过来。
霍慎言听见声响,从北侧的隔间赶了过来。
霍慎言擦去乔景汐前的汗水,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听到霍慎言的声音,乔景汐才清醒过来。
她有些脱力地摇摇头,语气还是有些颤抖:“我没事……”
这种梦虽然都已经习惯了,但还是有些难受。
她瞥了眼窗外,都已经日晒三竿了!
“你,你怎么不叫我啊?”乔景汐掀开被褥,忙去梳头,完全没了刚的惊慌。
新媳妇入门第一天就睡到午时,传出去她还要不要脸了啊!
霍慎言含笑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样子,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木梳,不紧不慢的替她梳着头发:“你不要担心,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我娘去的早,我爹向来不看重这些繁文缛节,你就算睡两天两夜,也不会有人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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