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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璟辰猛然抬头望着水棠儿，他哪里是为了别人？
他的妄念，他的修行，他的坚持……那些好的坏的分明只是为了她一人！
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都在她的嘲讽下消了音。
他抿了抿唇站起来，只说：“还剩最后一掌。”
而他这没有半点解释的态度，却加深了水棠儿眼里的冷意，她运力出掌，余波把周围的竹子吹得东倒西歪。
不远处的阿紫阿青两人都也都为站稳，离璟辰站在远处，脚下已经印下了两个深坑。
他一直望着水棠儿，眼中没有一丝粉饰太平的平静，只有满目的情深和化不开自责。
可水棠儿眉心处的曼珠沙华又宛如被重新沁了血，她此刻根本注意不到离璟辰是什么神情。
“离璟辰，这是你欠我的！”
这一掌下去，离璟辰立即吐出一大口鲜血。
可他竟然还没有倒下，而是伸手扯住她的手腕，满目伤痛说——
“汐儿，对不起。”

第20章 痛彻心扉

水棠儿愣住了，眉心的曼珠沙华也渐渐退回原来的浅红，离璟辰这才闭眼昏迷了过去。
水棠儿望着地上狼狈的离璟辰，心中实在疑惑。
离璟辰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他还真打算入地狱，渡自己不成？
“尊主，这和尚死了吗？”阿紫兴冲冲赶来，打断了水棠儿的深思。
“只是晕了过去。”水棠儿刚一说完，身后的阿青也上前来说：“尊主，要杀了他永绝后患吗？”
水棠儿冷冷瞥了地上的离璟辰一眼，又冷漠说：“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把他扶进房看看伤势。”
说完水棠儿便转身离开。
阿青和阿紫两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尊主竟然说要给最恨的仇人看伤，真不是他们听错了吗？
水棠儿回到了房间，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但若不管，倘若离璟辰就这死了，她报复这天下的诱因就少了一半。
但她心中总有种难以言喻的烦闷。
所以，在阿青过来禀报离璟辰伤势之时，水棠儿摇了摇手根本没听。
只说：“他醒了就让他滚。”
阿青犹豫望了水棠儿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可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就退下了。
只是没想到，离璟辰醒来之后，竟然不愿意走，甚至还来到了水棠儿面前自荐。
“汐儿，你修习禁术难免会有反噬，我来帮你可好？”
水棠儿冷冷望着他，却见他一脸真诚，他凝视着她，仿佛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可水棠儿却半点不动摇。
毫不留情嘲讽：“圣僧，你可当真能屈能伸。只是你看着我像傻子吗？”
任由他靠近，对他敞开心扉，然后再死一次？
离璟辰神色一僵，念了一句佛号后，更虔诚说：“汐儿，我真的不会再伤你，你再信我一次可好？”
水棠儿却勾唇嘲讽：“再死一次，可就没有人给我献祭了，我现在惜命的很。”
离璟辰脸色一白，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只一味乞求喊道，“汐儿……让我帮——”
话未说完，却被水棠儿冷声打断：“你若是再不走，可别怪我不遵约定！”
离璟辰无法，只好闭嘴离开。
只是，他刚出了水棠儿这处不远，又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我早就说过，尊主不会同意的。”阿青从拐弯处来到离璟辰面前，望着离璟辰的神色甚是复杂。
“我知道她恨我，可是我总想着再试一试，或许她……”
离璟辰说不下去，谁都知道不会有那个或许。
水棠儿，恨他恨到了骨子里，如今不杀他已是极限，怎么可能允许他近身？
阿青又说：“你为什么不和尊主说出实情，或许解开了误会，尊主就不会那么恨你。”
离璟辰摇了摇头，落寞说：“太晚了。”
这时，阿紫突然冲了过来，一脸警惕望着离璟辰，问：“你们刚才说什么了？！我告诉你，你别想挑拨离间！我们对尊主可忠心着呢！”
离璟辰没再说什么，只拖着满身伤痕离开。
身后，还传来阿紫嘲讽的话语，“你这个二愣子，也敢单独跟这道貌岸然的妖僧说话，小心中了他的圈套！”
离璟辰步伐没变。
心中却苦笑。
瞧，连他唯二亲近的人都这样恨他，可见水棠儿有多厌恶他。
自作孽，果真疼彻心扉……

第21章 他死了更好

七日之后，水棠儿守约跟着离璟辰去往咸都。
因知道离璟辰有渡她的执念，所以，水棠儿一路上故意高调出行。
而离璟辰也确实如他所说，一直跟在她的轿子边，充当护卫的角色，路上袭击水棠儿的各路人，都被离璟辰挡走了。
如今，水棠儿一行人已经到了距离咸都最近的驿站，而前来诛杀水棠儿的人空前的多。
一波接一波，想车轮战似的从四面八方攻过来，而水棠儿这边，只有离璟辰一人守在屋前阻挡。
“尊主，我们还是不出手吗？”阿青心情极其复杂。
已经一天一夜了，离璟辰本就重伤为愈，如今明显有了疲态。
总是知道离璟辰是仇人，但出于男人的惺惺相惜，阿青是佩服离璟辰的。
就连一向看离璟辰不顺眼的阿紫都难得没有抬杠。
唯有水棠儿，她的眼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温度。
只冷情说：“不必，都已经到了江国，他死了更好。”
恰巧，离璟辰逼退了一波人，飞身到了水棠儿身边，把她刚才说的这句话，一字不漏听进耳里。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差点没有站稳。
心底更是涌向一阵又一阵绝望，可哪怕知道靠近她会有多痛，但他还是朝她走了过来。
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般，柔情问着：“汐儿，我们现在出发如何？”
水棠儿冷冷瞥了他一眼，却说：“不如何。”
话音一落，离璟辰神色明显慌乱，急切说：“汐儿，你不是答应了我——”
水棠儿却冷笑打断，“我答应跟你来江国，可没有答应跟你回咸都！”
离璟辰顿时满脸颓败。
“汐儿……”他沙哑喊着，乞求望着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劝。
她不愿意踏入咸都，便更不愿意进入灵闵谷，可她如今瞧着厉害，身体却已经承受不了几次月圆之夜的发作了。
他要她回来，不过是想救她。
可水棠儿却朝他走近，冷笑低问：“离璟辰，这你就受不了了？你那曾想过，我的族人化成灰烬的时候我有多难过？”
她一次又一次信他，可结局却一次比一次惨烈。
她永远都忘不了，当初眼睁睁看着巫旭他们消失的绝望和无力。
她恨。
望着水棠儿眼眸浓烈的恨意，离璟辰更是心疼万分。
“汐儿，对不起……可你的族人耗尽心血保下你，绝不是让你这样折磨自己！”
水棠儿勾唇无声讽笑，“离璟辰，你不必说这些冠冕谈话的话哄我，没有用的。”
说着吗，她的神色骤冷：“你们欠我的，欠巫氏一族的，一丝一毫，我都要你们还回来。”
撂下话，水棠儿便飞身离开。

阿青和阿紫两人立即跟上。

来接应水棠儿的下属早已经在驿站不远处等着。
而离璟辰没下狠手的那些死士都一窝蜂朝水棠儿冲来！
水棠儿就站在空地上，一动不动，眼眸望着这群朝自己冲来得我黑衣人，高傲冷嗤：“不知死活！”
说着，她运转灵巫之力，狠戾朝那些人击去！
红光大盛，黑衣人但凡被红光击中，连惨叫都殪崋来不及发出就全部化成了灰！
后面的一批人，惊惧望着头发飞扬，满目猩红的水棠儿，都大喊着转身逃跑，“魔！她是魔——”
无一人能逃离。
离璟辰也根本阻止不及，心间却突然涌出一股鲜血，细看之下，那鲜血仿佛掺杂着丝丝红光，和水棠儿身上的一模一样……

第22章 亲自出马

驿站之处，水棠儿和离璟辰分开之后，却也进了咸都。
不过她是从南门进城的。
而灵闵谷，却在北门以北处。
十年来，她没有没回过灵闵谷一次，她愧对族人，但凡靠近灵闵谷，哪怕是外围，她都控制不了杀欲。
水棠儿如今歇脚的地方，是一座恢弘的院落——名为芜苑，而后街挨着的便是她在咸都的消息据点。
后街一条街，咸都最好的酒楼，最豪华的首饰铺子，最大的书斋等等都在此处。
水棠儿在院子歇了三天，终于等到阿青来报：“尊主，那刑部尚书之子已经到了书斋。”
水棠儿点了点头，进屋换了一身鹅黄一群出来，她隐去了眉心的曼珠沙华花纹，装扮的也朴素。
可就是这样，越衬托她这张脸的清丽绝伦，只见她微微瞥来，眼尾扫过的余波分明清纯，却让人痒痒的，无比勾人。
阿青连忙低头不敢看。
唯有阿紫抱怨说：“尊主，那尚书之子那般德行，哪里用得着您亲自出手，我看还是另派他人去吧。”
水棠儿却摇了摇头，冷哼说：“报仇，自然是亲自出马更解气。”
这刑部尚书十年前乃是江国左相，就是他伙同皇后力图拉下原本是右相的巫家，而后，那道屠族的圣旨更是他请命！
为了以及自私，对巫氏一族赶尽杀绝，这样的人比当初那昏庸的江国国君还要令水棠儿厌恶！
不多久，水棠儿便出现的书斋，她普一出现，拿怕带了面纱，都有无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扮做丫鬟的阿紫忍不住露出凶相，却听水棠儿说：“你要是再不收敛，就乖乖回芜苑。”
阿紫立即敛眉，低头委屈说：“知道了，尊主。”
水棠儿特地挑了一个包厢，而那刑部尚书之子就在她的隔壁，果不其然，水棠儿刚坐下没多久，那人就急忙来敲门。
“这位小姐，劳烦开一下门，我似乎有东西落在这里间了。”
水棠儿朝阿紫示意，阿紫才冷着脸去开门，还暗暗低骂：“不要脸的癞蛤蟆！”
待来人进来后，那眼睛黏在水棠儿身上扯不下来，还自以为风度说：“这位小姐，薛为之这厢有礼了。”
水棠儿不咸不淡答，“薛公子，你有物落在此间？”
薛为之马上说：“只家母祖传的一支祖母绿镯子，这可是传给我未来娘子之物，故此，我才冒昧打搅小姐。”
水棠儿点了点头，“既如此，你便好生寻找。”
说着，水棠儿便移步出去，还没跨出房门，就听薛为之说：“小姐留步！”
他绕道了水棠儿面前，又说：“打扰了小姐雅兴，为之甚是过意不去，小姐不若去隔壁包厢稍作休息，让为之作为赔礼可好？”
水棠儿故意犹豫了一会儿，果不其然便听薛为之身边的小厮说：“小姐，我家公子可是刑部尚书之子，给你赔礼那是看得起你！”
水棠儿貌美，可一身打扮却朴素，瞧着不像是咸都大户人家的女儿，薛为之自然按奈不住。
水棠儿心中冷笑，却暗想，这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当年他父亲薛从间逼巫氏一族落难，还见着貌美的族人想强占，生生把刚及笄的姑娘逼得自缢而亡！
如今，她也要他们尝尝家破人亡的疼苦！

第23章 离结束还远

薛为之在隔壁厢房点了迷香，这是他一贯用的手段，水棠儿自然“如愿”昏迷过去，被薛为子迫不及待带去了薛府。
可巧的是，刚到家就被人叫去前厅陪客，还是他拒绝不了的。
待他回来，却发现人不见了。
薛为之大发雷霆，可却又不敢声张，只私自找人，可他却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呆在他父亲的书房。
而薛从间早已吓得瘫软在椅子上。
“左相，好久不见，这十年来你过的可还好？”
此时此刻，水棠儿眉心的那道曼珠沙华印记流淌着血色的亮光，薛从间唇齿抖着，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水棠儿却冷着来拿继续说：“左相当初在朝堂上的嘴脸，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楚呢……”
水棠儿回想起从前那丑陋一幕，手中的红光一闪，化成刀尖就朝薛从间刺去！
没有血液流出，可薛从间却抖得不听，瞬间汗湿了衣襟，他张大嘴喊着，却发不出声音。
知道水棠儿觉得够了，这才解掉他的禁言术。
薛从间立即跪地求饶：“水棠儿公主，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的错，只是，求您开恩饶过我的妻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水棠儿冷眼望着地上不听磕头的人，心中冷意更甚，他还好意思求饶，当初屠杀巫氏一族，他可连襁褓里的孩子都尽数斩杀！
她如今杀了这些人倒是不废吹灰之力，可是就这么让他们死了可太便宜他了！
于是，水棠儿说：“要绕了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可是你儿子请回来做客的，你就这么敢我走？”
薛从间连忙求饶：“公主看得上薛府是卑臣的荣幸，公主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水棠儿这才点头。
自此，水棠儿便住进了薛府最好的院子，薛从间不敢多言水棠儿的身份，只对外宣称是一位贵人。
一开始府内还安宁，可不到几天传言就不对了。
薛从间的妻子摔先闹了起来，“什么贵人！我看她就是外头的野狐狸精！看我今天不把她撕碎她的皮！”
而薛为之也恨很冲来，如今他可是知道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就让叫他父亲“霸.占”了！
而水棠儿却一改那天在书房的强势，只柔弱站在薛从间的不远处，微微低着头，瞧着似乎潸然欲泣，一副被强迫的模样。
而薛从间却说：“你们胡说什么，公……这位小姐是大贵之人，容不得你们编排放肆！”
“我放肆！她占了最好的院子，都骑到我头上了，你个老不死的竟然还说我放肆！”
尚书夫人说着就冲了过来。
“胡闹！”薛从间连忙拦住，生怕人触怒了水棠儿，全家遭殃。
而水棠儿更是冷说：“既然薛府容不下我，那我离开就是。”
薛从间顿时后背一凉，忙说：“怎么会！卑职这就把人赶走！”
若是此刻水棠儿大开杀手，江国根本没有能救他！
若是以前，国师那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自十年前那一战，国师就算此刻来了，恐怕也只有为水棠儿递刀的份！
水棠儿兴味瞧着这一场闹剧结束，见薛从见离去之时还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可笑。
他莫不是觉得，这就结束了吧？

第24章 一切和她无关

水棠儿进屋后不久，便进了密道去了薛府的密室，而阿青已经在密室等着了，见水棠儿过来，连忙把整理好的书册搬过来。
“尊主，所有有用的文案都在这里了，这薛从间藏着很深，没想到他竟然是南国的暗探！”
水棠儿冷眼放开那推书册，看完心中也明白当初薛从间费力拉下自己外祖父，恐怕也本着坏了江国根基的目的。
他是南国的探子，也难怪他咬死巫氏一族，死帮江国前皇后李微澜了。
“都是昏君，北朝那个可比我的那位“好父皇”强多了。”
水棠儿没有在密室多待，只吩咐：“把证据收拾好。”
她刚一出去，便见阿紫满脸阴沉走来，“尊主，那癞蛤蟆舔着脸想加见你呢。”
水棠儿想着在密室里见到的消息，思索了一会儿，便让阿紫把薛为之从后门放了进来。
“卿卿，你可叫我好想——”
薛弋㦊为之一进来便朝水棠儿扑来，水棠儿懒得应付他，干脆运转灵巫之力给他下了一个幻术。
之后让阿青看着人，自己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