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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病床上的沈寅动了动，眼睛却没有睁开，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
一旁的两人见状，赶忙上前。
蒋母将耳朵凑近，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千雪……雪雪……别丢下我……”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两人也听到了沈寅嘴里说的话。
他们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
於风待了一会儿，看了看墙上的钟，指向七点。
蒋母一直在病床前坐着，魂不守舍的样子让人看了也觉得可怜。
天色暗了下来。
今天还是於风结婚的日子，他只好跟蒋母说：“伯母我先走了，我那边还有些事没处理。”
“好，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蒋母平和地说着。
第二天。
病床上的沈寅依然沉睡着，蒋母再次叫来了医生。
医生检查完：“这是车祸后遗症，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病人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就看他自己的意愿了。”
“意思就是他也有可能……醒不过来了？”蒋母颤抖着声音说道。
医生点了点头，道：“不过你可以试着呼唤他，也会增加苏醒的几率。”
蒋母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眼泪无声地流下。

第十三章 人声鼎沸

又过了三天。
这三天里，沈寅的朋友和家人也相继得知消息来看望。
然而沈寅还是没有醒过来，蒋母的脸色也不好看，她一直都在医院陪着，无论她怎么唤着自己儿子，都得不到回应。
外面下着蒙蒙细雨，天色阴沉，连带着人的心情也变得忧郁。
中午吃完饭后，蒋母用棉签沾了点水，涂在沈寅的嘴唇上。
这时，沈寅的眼睫毛动了动，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蒋母捕捉到这一情形，连忙呼叫医生过来，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这么多天的努力总算没白费。
医生赶来，仔细检查了一番，跟蒋母说道：“病人的情况比之前好了很多，呼唤他的同时你也可以说些你儿子在意的事物，效果会更好。”
“好的，我记住了，谢谢医生。”蒋母说着。
送走医生后，她转头看向病床上躺着的儿子，眼里满是疼惜。
而此时沈寅的梦里。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自己该去向哪里。
周围人声鼎沸，却都与他无关。
突然，他的目光被前方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吸引，女人回过头来，一张朝思暮想的脸庞映入沈寅的眼帘。
他顿时怔住，这个女人不是陆妤语还能是谁？！她还活着！
陆妤语也看到了沈寅，她注意到他投来的目光接近痴迷。
沈寅心里的欢喜再也抑制不住，朝着女人奔跑过去，用力抱住了她。
而陆妤语没有回抱住他，脸上也是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许久，沈寅才松开她，看着面前的陆妤语，失而复得的心情包裹了他的胸脏。
“雪雪，我就知道你没事，以后不要再开那种玩笑了。”他激动地说着。
陆妤语看着他慌张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开口道：“那不是玩笑，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顷刻间，周围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错了，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你说一我决不说二，不要再跟我开这种玩笑了，我带你回家。”沈寅恳求道。
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来都没这么低声下气过，只要陆妤语能跟他回家，做什么都行。
陆妤语冷笑一声：“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沈寅其实想过她会这么说，但是亲耳听到的时候心还是痛了一下。
“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沈寅的声音在发抖。
沉默因子在空气中炸开。
两人对视着，陆妤语选择开口：“呵，机会？这么多年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沈寅看着面前满脸都是憎恶的陆妤语，他开始手足无措。
脑袋一直在嗡嗡叫个不停，他抱住自己的头，歇斯底里地发出声音。
一旁的陆妤语却在哈哈大笑，面庞也开始扭曲。
画面一转，他发现自己坐在车里，对面是一辆布满白花的校车。
沈寅看到副驾驶上坐着陆妤语弟弟，怀里抱着一张照片，他定睛一看，发现照片上的人竟是陆妤语！
突然陆妤语弟弟像是发现他在朝这边看，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这时绿灯亮了，校车从他旁边开过，他看到车上的挽联写着‘依誮迎接支教老师陆妤语光荣回家’！
沈寅的脑袋传来刺痛感，眼前开始模糊。
恍惚中他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却猜不出是谁的声音。
在一片黑暗中，沈寅看到正前方有一抹微弱的光，于是朝前走去。

第十四章 背道而驰

病房内。
沈寅从病床上苏醒过来，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洁白的天花板，然后闻到了消毒水的气味。
还好只是一场梦。
沈寅心想，他还没从梦里的余悸当中缓过来。
这场梦实在是可怕，他再也不愿回想起。
他看向周围，蒋母此时正坐在床边紧张兮兮地看着他，见他终于醒了过来，高兴不已。
她按了床头的呼叫铃，把病床抬高，让沈寅可以坐起来。
“儿子，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你睡了快五天了。”蒋母说着。
“妈，我不是去参加婚礼了？怎么会在医院？”沈寅明明记得自己坐在於风的婚车上，怎么一醒来就到了医院。
闻言，蒋母回道：“你呀，这么大个人了，下车过马路的时候也不知道小心点，还好开车的司机眼疾手快刹住了车，只是稍微磕碰了一下。”
蒋母见沈寅不记得陆妤语出事了，于是另外编造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不愿他再受到刺激。
沈寅听到妈妈这么说，点了点头，只不过他刚醒过来脑袋还有点疼。
医生这时正好赶了过来，给沈寅做了一遍全身检查。
“目前的话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说完，医生摘掉了听诊器。
“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蒋母感激地说道。
医生摆摆手，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
众人得知沈寅苏醒过来的消息，都提着补品和礼物纷纷过来探望。
窗外阳光正好，沈寅坐在病床上吃着削好的苹果。
一旁的於风在不停唠叨：“诶你是不知道我结婚那天有多惨，你不在就算了，我还被他们欺负，呜呜呜……”
“哟，谁敢欺负於大少爷啊，行了，你也别在我这哭哭啼啼的，赶紧回去陪你老婆，别像我，赔了夫人……”沈寅说着说着停了下来。
於风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你要是真想陆妤语就依誮去找她呗，反正你也好得差不多了。”
他来之前蒋母特意嘱咐过，让他不要在沈寅面前提起陆妤语去世的消息。
“再等几天吧，果果忌日也快到了，到时我去接她回来。”沈寅说着。
“行，反正不管怎么样，兄弟永远支持你！我先回去了。”
说完，於风潇洒地离开了病房。
病房内突然安静下来，沈寅打开电视机，拿过床头柜上的遥控器。
他不断切换着台，一时也没什么想看的，索性调到了新闻频道。
新闻播报员的声音传来：“下面播放一则重要报道，进入夏季，雨水不断，在上一周临县爆发了几十年来最严重的的洪水灾害，学校和大量住宅也被冲垮，导致几万人流离失所，一时间医护人员和志愿者纷纷赶往现场进行救援，接下来将滚动播放失联人员和遇难者名单……”
沈寅听到临县这两个字，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他记得陆妤语好像就是去的这里，不知道她有没有事，沈寅紧盯着电视上滚动的名单，内心请求着千万不要在那上面出现陆妤语的名字。
然而事情总是与自己期望的方向背道而驰，他还是在电视上看到了陆妤语这三个字。
沈寅一瞬间仿佛坠入冰窖，明明外面艳阳高照，自己却只觉得严寒无比。
难道自己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第十五章 温水

沈寅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拨打了陆妤语的电话。
快点接电话啊，他内心乞求着。
上天好像感应到了他的想法，待机声响了一分钟依誮后被接起。
“喂，你好，我是凌屿北。”电话那端的男声传入沈寅的耳朵中。
沈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会是凌屿北接的电话，他心想。
“喂，请问你是哪位？”陆妤语弟弟觉得莫名其妙，打来电话又不出声，要不是看到姐姐备注了重要两个字，他都不会接。
沈寅不敢细想，随即出口道：“你好，我是沈寅，请问陆妤语在吗？我有事找她。”
电话那端陷入沉默，他还想说什么，却听到一阵忙音，被挂断了。
凌屿北一听到是沈寅，本来平复好的心情又被搅乱了，心里一股火气，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给他一拳。
人不要脸则无敌，自己姐姐出事一周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沈寅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打电话过来说找她。
想到这，凌屿北气不打一处来。
沈寅拿着手机，继续拨打陆妤语的电话，但是始终没有被接起，于是决定主动前往她爸妈家。
凌家。
沈寅带着急迫的心情赶到陆妤语家，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来了，谁啊？”门里传来凌妈妈的声音。
见门外没有人应答，凌妈妈于是又问了一遍。
“妈，是我，成锐。”沈寅开口，说话的声音带点沙哑。
门里的人沉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寅听到凌妈妈好像叹了口气，然后门开了。
她看着门口这个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男人说道：“进来吧。”
沈寅是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是跟陆妤语结婚的时候，他来这接她。
但是他现在并没有心情去仔细观摩，直接问：“妈，千雪呢？她不在家吗？还是说她真的……”
“先坐下吧。”凌妈妈打断了沈寅的话，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
闻言，沈寅坐到沙发上。
“想必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确定这件事的吧，”凌妈妈看着他说道，“千雪她确实……不在了。”
听到这句话，沈寅一瞬间失去了思考，凌妈妈还在说着什么，但是他只能看到嘴巴动，耳朵听不见声音。
凌妈妈看着面前失神的人，说着说着停了下来。
过了会儿，凌屿北回来了，他一进家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沈寅，顿时怒从心起。
他走过去在沈寅面前站定，大声道：“你怎么还有脸过来？！马上从我家里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一直处于愣怔中的沈寅此时回过神来，看着满脸怒容的凌屿北，动了动嘴，却发不出声音。
旁边的凌妈妈温声劝着凌屿北:“算了北北，这也不是他的错。”
“妈，他在这演戏呢，我姐活着的时候他爱理不理，现在出事了就露出一副伤心的表情，真是虚伪！”
沈寅闻言站起身来，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我马上就离开，不过走之前我想知道千雪的墓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凌妈妈和凌屿北听到沈寅这句话，互相对视了一眼。
想了想，凌妈妈还是决定对他说实话：“其实，我们并没有找到千雪，只知道当时她被洪水冲走了，搜救工作也一直都在进行，但是没有任何收获。”
闻言，沈寅眼里突然有了一抹光亮，忙说道：“也就是说，千雪也有可能还活着？！”
“可能性很小，搜救人员跟我们说过，结合当时的情形，生还率几乎为0，因为洪水太汹涌，我姐他……不知道被卷去了哪里。”凌屿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他说这么多。
可沈寅觉得既然没有找到陆妤语的尸体，那她肯定就还有活着的可能，他不管搜救人员说的什么生还率。
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去找陆妤语！
沈寅一想到这，转身跑了出去。
跑着跑着，沈寅停住脚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拦了台的士：“师傅，去市医院。”
说完，拿出手机拨打了於风的电话。
“成锐，怎么了？”电话马上被接起。
沈寅一边往前走一边说：“帮我准备一套志愿者的衣服，我要去临县。”
於风正在喝水，冷不丁被呛了一口：“你没事吧兄弟，好端端的去什么临县啊？”
“少废话，我看到新闻了，”沈寅停住脚步，“我要去找她。”
於风当然知道‘她’是谁，开口道：“你都知道了？……算了，我也管不了你，你现在在哪，我马上给你送衣服过来。”
“我在医院等你。”沈寅回。
原来除了他自己以外，所有人都知道陆妤语出事了。
沈寅心想着，觉得自己看起来像个小丑。
没多久，於风拿着衣服过来了，一进医院门就看到沈寅坐在大堂的长椅上，低着头在思考什么。
感觉到自己面前有阴影笼罩下来，沈寅抬起头。
“喏，给你，我说过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说完，於风将手上的衣服朝他递过去。
沈寅接过：“谢了，我去换下衣服，还得让你送我去一趟车站。”说完站起身准备往病房里走去。
“我们什么关系还用说谢？赶紧去换吧。”於风说着。
沈寅快速换好了衣服，和於风赶往车站。
他们前脚一走，蒋母后脚就过来了。
她走到病房前准备推门，发现门是开着的。
蒋母踏进去，看到的就是电视机开着，床上空无一人的画面。
原本她以为沈寅去上厕所了，结果发现厕所里根本没人，喊了几声也无人应答。
蒋母焦急万分，正准备去喊护士，这时手机响了，是沈寅发来的短信：“妈，我去找千雪了，记得照顾好自己，等我找到她就带她一起回来。”
蒋母看着手机上的话，心里虽然又气又急，但最终只剩下无奈。

第十六章 爬山虎

太阳慢慢落下。
大概行驶了一个小时，沈寅才赶到车站。
还没等车停稳，他就迅速打开车门，直接朝着售票口跑去。
“你好，麻烦给我一张去往临县的车票。”沈寅正在窗口说道。
售票员看见他身上穿着志愿者的衣服，瞬间就明白了:“不好意思先生，因为洪水灾害，前往临县的车已经暂时停止运行了，您可以去那边乘坐志愿者救护车。”
说完，手指向对面。
沈寅回头看过去，发现一辆小面包车停在那里，车身写着‘志愿者协会’。
他赶紧朝那辆车跑过去。
此时一旁的於风开口：“成锐，我想跟你说件事，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那天我们看到了陆妤语的灵车没错，但是并没有看到棺椁之类的东西，所以我想，也许她还活着。”
闻言，沈寅停住脚步回头说道：“嗯，我之前去了一趟陆妤语家，她妈妈跟我说并没有找到她的尸体，所以我才决定去找她。”
说完将手搭在了於风的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於风会意，也拍了拍沈寅放在他肩上的手，露出了笑容。
没敢再耽搁时间，沈寅走到面包车前，跟管理人员说了几句，然后坐上了前往临县救助的车。
一路上，他望着窗外的景色，心想，我来找你了，雪雪。
到达临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管理人员带着他们去到入住的地方。
那是一个比较破旧的宾馆，墙面斑驳，长满了爬山虎，前往灾区的话走路大概二十分钟。
沈寅进到自己的房间，面积不大，睡觉刚好。
可能是因为下过大雨的关系，房间内很潮湿，空气中也带着点洪水留下的腥气。
距离洪水灾害发生已经过去一周了，水位也下降了很多，基本趋于正常线，灾区人民也已经安置妥当。
沈寅随便洗漱了一下，然后躺在床上望着发霉的天花板。
他思考着，明天要去安置区发放救灾物资，说不定那里会有人认识陆妤语，到时候可以打听打听有关她的一些消息。
许是这一天的路程有点颠簸，沈寅慢慢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
沈寅早早就起来了，他走到宾馆外面看着眼前的场景，周围都是山，临县就坐落在这里面。
“来，大家都到这边集合一下，清点下人数。”管理人员举着红旗子大声喊道。
沈寅朝那边走过去。
过了会儿，人数清点完毕，都到齐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安置区，只要走六分钟的路就到了，大家跟好了，不要乱跑。”
管理人员叮嘱道。
一行人走上了前往安置区的路。
清晨的山区，雾气弥漫在山的中间，形成了一副生动的山水印象画。
尽管在一周前，这里经受了几十年难得一遇的洪水。
“好好看啊，我好久都没见过这么美丽的景色了。”队伍里面一个女孩出声道，看样子大概二十岁出头。
队伍里的人听见她的话，也点头附和道：“是啊，这里的景色别说还挺好看的，等重建之后，我们再一起相约过来游玩吧！”
就这样，一路上说说笑笑地到达了目的地。

第十七章 祈祷

因为是临时搭建的安置区，所以环境并不是很好。
不过基本设施都有，作为临时住所还是可以的，生活也可以得到一些保障。
沈寅走在这里面，一家一户地发送着物资，他每去到一家都会问关于陆妤语的事情，得到的大部分回答都是不清楚不知道。
偶尔也会遇见一些认识陆妤语的人，但是他们的回答基本都是当时没看见她。
沈寅觉得自己跟个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方向，但是他并没有气馁，接着前往下一家打探消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沈寅终于在这家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这家人正是洪水来临那天，被陆妤语救起的沈唯和她奶奶。
沈寅先是给她们发放了救助物资，然后问道:“老人家，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陆妤语的人？”
闻言，老太太看向他：“认识，请问你是？”
“我是她丈夫。”沈寅回应。
一旁的沈唯听到，忍不住开口:“你是凌老师的丈夫？！那你知道她去哪了吗，凌老师之前跟我说过会来找我的，可是她到现在还没来……”
沈寅听到旁边传来稚嫩的声音，转头看去。
这一看，他愣住了，刚才都没怎么注意这个小女孩，现在仔细一看，发现竟和果果有几分相似！
沈唯看着面前这个一直盯着自己的男人，心下产生了几分怯意，慢慢挪到了奶奶后面。
沈寅看到她的动作，回过神来：“对不起，叔叔刚刚吓到你了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唯。”躲在奶奶身后的小女孩轻声回应。
闻言，沈寅回：“很好听的名字，你刚刚说到凌老师说要来找你是怎么回事？”
沈唯看到沈寅并无恶意，于是大胆起来：“就是洪水来临那天，我当时被冲到树上挂着，然后凌老师将我从树上救下来，后来我记得她让我抱着一棵树，说是要跟我玩游戏，叫我闭上眼睛千万不要松手，等会就来找我。”
“然后呢？”沈寅耐心道。
“然后我就听她的话，闭上眼睛一直抱着那棵树，但是我后来一直没等到凌老师，接着有几个穿着红黄相间服装的哥哥看到我将我从树上抱下来。”
听完沈唯说的话，沈寅心里有了个底，他猜测陆妤语应该是将那棵树让给了面前这个小女孩，自己却被洪水冲走了。
只是不知道陆妤语会不会也被冲到树上，巧妙得救了？
想到这，沈寅接着问：“那你还记不记当时的位置在哪？”
沈唯低着小脑袋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当时黑乎乎的，我没看清。”
唯一的线索断了，沈寅只能放弃追问，不过他至少得知了当时的情况。
一旁的老太太从头到尾都听着，这时她说道：“凌老师是为了救我孙女才被洪水冲走的，这份恩情我们记在心里，你有什么需要帮忙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们。”
沈寅听着，说：“老人家，谢谢您告诉我这些，等我找到千雪，就带她来看你们。”
“好，但愿她没事。”说完，老太太闭上眼睛祈祷着。
沈寅跟她们说完再见，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