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梅定定的看着他不说话,但她的眼神仿佛在说:安怡是跟你卓家栋住一起怀孕的,难不成孩子的父亲还能另有其人?
被她看得受不了,卓家栋端起咖啡杯往桌子上磕了两下:“你那是什么眼神?她来是跟我谈公事,人生地不熟,所以暂住在我这里,仅此而已。顺便强调一下,不是我要你腾位置,是你自己走的。”
时梅小声嘟囔:“强词夺理……”
卓家栋拿纸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说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的就是你这种。”
看着他出门,时梅心里有些烦躁。今天没有她的手术,她索性请了一天假,去李瑶那边拿东西。
当然,她出门,是有司机接送的,司机看她就像看罪犯似的,生怕她跑了,连她到公寓楼上,司机都跟着。
终于,她受不了了:“能不能不要跟着我?我都来收拾东西了,是要搬回傅宅的,我不跑,不会跑,明白吗?”
司机不吭声,也不肯离开,跟个木头桩似的杵在那里。
时梅也懒得再搭理他,整理好为数不多的衣物,拿上手机,就返回了傅宅。
傅家上下的人,只要看见她往庭院里走,都会守紧大门,生怕一个不注意让她跑了。
她第二次受不了,给卓家栋打去了电话,但是被他挂断了,随后给她发了条信息:在开会。
她回复:我选第二条,自愿搬回来,别让人盯着我了,我又不是囚犯。
卓家栋没回复,但是很明显,她自由了,没人会再时时刻刻的盯着她。
下午,她打车去了李瑶的工作室,对卓家栋好一顿吐槽。
李瑶漫不经心的说道:‘比起折磨你报复你,我更相信卓家栋对你动了心了。’
时梅微微一怔,随即笃定的说道:“你说什么?你在逗我吗?天可塌地可陷,他卓家栋绝对不会对我动心,你都没谈过恋爱,产生错觉了吧?”
李瑶一边忙着手上的活儿,一边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你真当我是傻子什么都不懂?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人,能专程上门把你‘请’回去,我是真的服气。不过有一点,安怡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虽然对卓家栋不满,这事儿时梅也不好瞎说:“我觉得不是,我问他了,他说他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安怡来只是为了跟他谈公事,人生地不熟才住在傅宅的,现在事情敲定,安怡也走了,所以……他应该没骗人,也没必要骗我啊。”
李瑶当即下了结论:“这不就结了?安怡怀孕,孩子不是他的,那他们俩就不可能,不管他们利益怎么捆绑在一起,都跟感情没有任何关系,前任女友只是前任女友。你要是膈应之前他让你住我这里,把安怡放家里,也好解释,他怕你们两个女人一台戏嘛。”
越听时梅越觉得不对劲:“我说李瑶,你之前不是总劝我放下吗?劝我跟他断了,你现在怎么突然倒戈了?”
李瑶愣了一下:“有吗?我不是倒戈,只是实事求是,我保持从前的意见,但也不能冤枉了他是不是?何况你能放得下吗?你要是真能跟他在一起,这不是了了你多年的心事么?也是好事。”
话刚落音,时梅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秦风打来的。
看到来电显示,李瑶心虚虚的改口:“当我什么都没说,我觉得秦风也挺好的,起码他温柔,对你一心一意,一个是你喜欢了很多年的,一个是喜欢你很多年的,你自己选,我以后不掺和了。”
见她跟墙头草似的,时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秦风说道:“我妹放暑假,我打算带她去国外探亲,走之前能请你吃个饭么?”
想到生日的时候是秦风买的单,时梅借机说道:“我请你吃饭吧,说好的礼尚往来,别跟我抢。”
秦风那头答应了下来,约了晚上六点,就挂断了电话。
时梅顺口对李瑶说道:“晚上一块儿吃饭,我请客。”
没想到李瑶拒绝了:“我晚上要回我妈那里,今天就你跟秦风俩吃吧。”
时梅没料到会是这样,以往都是李瑶同行。
知道卓家栋的德性,所以时梅早早的就给云姨打了电话,说手机没电了,晚上跟朋友在外面吃饭,叮嘱让云姨转告卓家栋。
她不是真的手机没电,要是让他知道她和秦风单独吃饭,免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晚上到了约好的餐厅,见到秦风,时梅就把手机关机了,她不想自己的私生活被卓家栋霸道的干扰太多,就像她不会干涉、也干涉不进他的圈子一样。
点好菜,时梅主动展开话题:“你带着小雨到国外是要呆到她暑假结束吗?”
秦风双手交叠在桌沿,定定的看着她:“不一定,兴许,就不回来了。近些年的行情,我爸妈是以国外的公司为主,他们也老早就动了念头,让我一起去国外管理公司。”
时梅点点头:“噢……其实也挺好的。”
秦风突然半开玩笑的说道:“可是去了国外,就不能见到你了,更别说约你吃饭了。”
时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傻笑着说道:“来日方长,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咱们的友谊不会变质的。”
秦风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听说你搬回傅宅了,是卓家栋去接的你。”
时梅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扣着指甲,这事儿肯定是李瑶跟秦风说的:“是……他总这样霸道,我没办法……”
秦风幽幽道:“不是没办法,是对喜欢的人习惯性的顺从罢……”
是这样么?时梅不清楚,内心很模糊。
吃完饭从餐厅出来,秦风说道:“现在我大抵是不方便送你回傅宅的,要我帮你叫车么?”
时梅摇摇头:“不用,你先走吧,我就在这里打车就好了,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秦风视线落在了她手腕上,她还戴着他送的手链,他唇角勾起了一抹笑:“那我走了。”
目送秦风走远,时梅心里多了一些罪恶感,在感情上,她和秦风是同样的立场。
她想过跟他在一起,可‘抱团取暖’这种方式,对她来说很可耻。
秦风很好,好到不适合做备胎,不适合被辜负。
“滴——”
突然响起的一声鸣笛,拉回了时梅的思绪。
看到路边停着的卓家栋的车,她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他是在她身上装了追踪器吗?为什么每次都能知道她的行踪?
时梅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确认是关机状态,才走上前:“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问题,她最近似乎问得有些频繁了,这取决于他莫名其妙出现的次数,真就好像在她身上长了双眼睛似的。
卓家栋没说话,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上车。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紧张的搓着手。她讨厌自己惯性的小心翼翼,一件再普通平常不过的事都要如此,所以没有解释。
瞥见她手腕上的手链,卓家栋眸子沉了沉:“我送的项链,为什么不戴?”
时梅咬了咬唇:“太贵了,怕丢了。”
他沉声道:“你手链也不便宜。”
时梅下意识用手挡住了手链:“戴在手上随时可以看见,不怕丢……你在这里……是路过吗?”
卓家栋朝车窗外扬了扬下巴:“你忘了傅氏在什么位置?”
时梅这才发现,傅氏所在的大厦就在餐厅斜对面。过去那么多年,她就踏足过傅氏一次,还是跟傅父一起去的,在楼下,没上去,会忘记也正常。
她没想到随便定了家餐厅居然巧合的在傅氏对面,她这是碰到他下班了?
直到回傅宅,两人也没有再交流。
洗完澡,时梅坐在床上将手机开机,看着李瑶发来的吐槽亲妈逼相亲的信息,正要回复,云姨敲响了房门。
她走上前将门打开,云姨手里拿着洗干净的衣物:“我来给你送衣服。”
时梅笑着道了声谢,云姨进门将整理好的衣服分类放进衣柜。
突然,时梅瞥见衣物里夹杂着一条白色的蕾丝n裤,不由得心头一颤:“云姨,那是谁的?不是我的裤子……”
云姨拎起那条有些暧昧的n裤一脸疑惑:“不是吗?家里就你一个年轻女人……怎么会不是?而且……是和先生的衣服一起放在他房间的脏衣篓里的啊。”
时梅想到了安怡,如果这条n裤真是和卓家栋的衣物放在一起的,那他们就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过,安怡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有待考究。
她心里有些复杂的情绪在蔓延,强装平静:“可能是之前安怡在这里住的时候留下的吧,我自己的内衣裤都是自己清洗晾晒,然后收回来,没有交给别人洗的习惯。你拿去给卓家栋,就说安怡落下的,不好直接扔了。”
云姨更加疑惑了:“时小姐,你不是和先生……在一起吗?那个来住了一阵子的安小姐又是先生的什么人啊?”
时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见她脸色不好看,云姨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说道:“不好意思,我只是顺嘴问问,我们做这行的,不该过问主人家的事儿,时小姐你放心,我不会四处乱讲的。那这条裤子……我就拿去给先生了?”
时梅‘嗯’了一声,上床躺下,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
云姨出去的时候帮她带上了房门,然后拿着那条n裤去了卓家栋那边,到底是女人,在这种事情上面对异性的时候,无论年龄相差多远,都会不好意思。
看见卓家栋,云姨结结巴巴的说道:“这是……安小姐的东西,时小姐让我拿来给你……”
卓家栋看见她手上的东西,脸色忽的一沉:“哪里来的?给我干什么?”
云姨小声说道:“是和你换下来的衣服放在一起的……我还以为是时小姐的,她刚才说不是……她还说直接扔了不好,让我拿来给你……”
卓家栋沉默了片刻,说道:“扔了吧。”
云姨忙不迭的点头,仿佛那条n裤烫手似的,匆匆拿去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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