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的话，让陆北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很难堪，知道这是保安刻意刁难他。
陆北的脾气，他可从来不是被人这样对待的性子，按照往常，他应该转头就走的。可是他答应了小蝴蝶，要带林清辞回去见他，所以他忍下来了：“你把她电话给我，我自己联系她。”
“你想想看，你为什么没有她的联系方式？说明林小姐并不打算跟你有任何牵扯。不没有她的同意，我不能随便把她的号码给别人。不过她还没有回来，你要是等的住，大可以在门口等她。”
保安认为，就算他等到了林清辞，后者也未必会搭理他。
陆北没有说话，但是还真就耐心坐在门口了。他出来得急，身上穿的单薄，有些发抖。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当然陆北也联系过顾越要林清辞联系方式，但他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没有回他。至于其他人，早跟陆北断了联系。
最后还是林英芝回来，她看到在门口的陆北时，情绪里带了点晦涩。
她想当做没看见，可是陆北已经朝她走了过来。那句称呼在他嘴里辗转许久，才收了回去，最后疏离道：“你好。”
曾经那么多声姑姑，最后只变成了一句你好。
“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林英芝叹气道。
“明天就走了。”陆北说，“我来找她。”
“你们还是不要见面……”
陆北打断她：“我也没想过跟她见面，是孩子想见她。”
“小蝴蝶也在这儿？”林英芝惊讶道。
“嗯。”陆北说，“我可以避开，让孩子单独见她。小蝴蝶有点不舒服，念叨着要妈妈。”
“孩子现在在哪？”
陆北报了酒店地址。
“清辞现在不怎么住在这边，她自己买了一栋别墅，既然是孩子要见她，你去找她吧。”林英芝把林清辞住都地方，告诉了他，“我先去酒店看看孩子。”
陆北很快就打车到了林清辞的住处。
这大半年里，他其实还是经常梦到她，梦到她跟他道歉，梦到他们和好，也会梦到一切都是假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梦里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每一次从梦里醒来，他都会更加沉默，更加不愿意提起她。
陆北其实远比小蝴蝶还要想林清辞的，只是他藏起来了，他过不去陆国山这道坎。
他也怕她看见他现在这副落魄模样，怕看见她眼神里的惊讶：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陆北能坦然接受所有人的目光，可是他没有做好接受林清辞的目光。
下一刻，门开了。
如他所愿，林清辞不会看见他落魄的模样了。
开门的是一个男人，穿着睡袍，头发湿漉漉的，刚洗过澡。
陆北太熟悉这种情况了，不是在完事前，就是在完事后。
他脑子有些空白，站在门前，被男人打量着。
被保安鄙夷的时候，陆北没什么想法，被其他人嘲笑，也无动于衷，但现在，男人只是一个眼神，他就觉得自己像是个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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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看到陆北之后，嘴角上扬，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语气说：“是你啊。”
陆北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跟他差不多高，长得也算是人模狗样，但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或者说，从前的陆北，根本不屑于去认识这样的人。
可是偏偏，林清辞找了这样一个男人。
陆北在她如今的男人面前，不愿意丢脸，于是他冷着脸，疏离而又保持着那点傲气，说：“我来找她。”
男人笑了：“她的事情我做决定就好，她不会见你，你现在可以滚了。”
陆北被他挑衅得忍不住想要发抖，可是他不得不保持着冷静：“我找她有急事。”
“你还真是变了。”男人感慨道，“以前我只不过是给林清辞送一封情书，你就来警告我，那副护食的模样还真把我给唬住了。但是你看看你现在……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真的会轮流转的是不是？现在你那么护的人，却天天跟我一起。”
男人恶劣的笑着：“陆北，林清辞，可是个反差，白日里冷静自持，至于晚上……真的很诱人是不是？”
陆北依旧不记得他。
他从林清辞身边赶走过太多的人，只要有一点苗头，他都会一一警告对方。
可男人的话，让陆北真的很难受很难受，他开始有点无措，甚至有点想逃跑。
占有欲让他想要歇斯底里，理智却把他拉回来，林清辞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们分开了，可是对陆北而言，他们只是不能在一起，她还是他的全部，他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孤身一人的准备，没有林清辞，也不会有别人。
可是他不过是她生命中，一个为父报仇的垫脚石，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
陆北说：“麻烦进去转告她一声，孩子要见她。生病了，哭着喊着要妈妈，不然我不会来打扰她的。”
男人的脸色变了。
陆北在这时候提及孩子，其实也有几分故意成分。
男人不情不愿的进了屋子，几分钟后，他走了出来，道：“她说不去。”
陆北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他声音冷了几分：“我不相信她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愿意见。”
男人大方让出一条道让他进去自己看看情况：“她今天应酬回来很晚，这会儿还醉得不省人事。刚刚又跟我……我问话她也是半醉半醒，勉强回了我一句。”
跟他做了什么，不必细说，是男人都懂。
陆北原本是打算一探究竟的，只是在进入客厅，看见地面上散落的女士衣物时，双腿突然如同灌铅。
他能想象，那种热情。他也有过迫不及待，然后打横把她抱上楼。
林清辞大概是快乐的，快乐得似乎无暇顾及闺女，不然怎么会两个月忘了给小蝴蝶打钱？
陆北突然如鲠在喉，女儿那样想她，可她连给女儿看病的钱都忘了。小蝴蝶要是知道，她那么依赖的母亲，却根本没有记起过她，该有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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