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霜在这儿作甚?
只是在看见那环臂依靠门柱的顾羽后,他面色一沉。
萧颜看了时霜一眼,眸中尽是快要溢出来的不屑。
她看了眼一旁的顾羽,唇角一勾:“想不到夫人还信这个。”
不等时霜说话,顾羽睨着萧颜开口问:“想必这位就是京中才女萧颜了吧。”
萧颜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略带一丝高傲地微仰起头。
“月弯眉敛翠,云亸鬓堆蝉。”顾羽上下打量着,嗤笑道,“不愧是佳人。”
话落,时霜和江司寒都怔了怔。
萧颜神情一狞,一张脸被气得绯红,死死瞪着顾羽。
时霜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转头勾了勾唇角。
如此看来萧颜也是个沉不住气的,倒是这顾羽竟如此大胆。
居然用形容娼妓的词句“称赞”萧颜,倒何和她不谋而合了。
“婉婉,过来。”
第二十三章 选择
江司寒突然开口,冰冷的目光却落在顾羽身上。
时霜收起笑,默默地抬腿走去。
这时,顾羽朝她无声地说了四字:小心萧颜。
时霜眸色一怔。
她站到了萧颜面前,将她挡了个严实。
顾羽是让她小心萧颜?
“回府。”
江司寒突然执起她的手,阴沉着脸往提邢司府走去。
见此状,萧颜更觉难堪,眉眼中满是不甘。
顾羽看了她一会儿,戏谑道:“姑娘,你的‘福气’马上就来了。”
说完,拿着幡转身离去。
萧颜一愣,看着顾羽远去的背影心里开始惴惴不安。
福气?
若说福气,莫不过是江司寒打算设计将她送进宫做妃子罢了。
但这顾羽语气明显没安好心。
萧颜转头瞪了眼渐行渐远的时霜,压着满肚子起走了。
回府路上。
时霜挣了挣被紧握的手,不仅没能挣脱,反被更加用力的锢着。
她抬起头,见江司寒还是冷着脸,紧抿着唇,似是没有打算说话。
时霜垂眸,也沉默了。
在她低头后,江司寒余光落在她身上。
她的一言不发让他很是恼怒,但又因心中的矛盾很是烦躁。
他不愿时霜知道他和萧颜之间的密谋,可又期盼她能为撞见他们同出入而生气。
可是她什么话都没有说,那个算命的还似是在维护她……
江司寒越想越气,他发觉他越发捉摸不透现在的时霜了。
时霜眉一蹙,右手被紧握的力道不断变大,像是在宣泄不满一般。
她仍旧没有吭声。
回到府里,午膳早已备好,可江司寒却直接将时霜带回了房。
一阵碰撞声响过后,时霜猛然倒在床榻上,江司寒两手撑在她头两侧,墨眸如鹰爪般抓住她这只猎物。
良久,他清冷的声音才响起:“你识得他?”
“他”自然是指顾羽。
自那日他在街上看见时霜同顾羽说了话,便觉她心思便重了许多。
“不识。”时霜从容地看着他。
她的语气就好像将所有的冷漠反馈了回来,江司寒眼神一凝,心头微刺。
他瞪了时霜一会儿,忽然像是泄了气一样侧身躺下,利索地将她拉进怀中。
天旋地转,让时霜想起那日被斩首的痛苦。
江司寒抚着趴在胸口处时霜的病发,语气和软:“等岳父生辰一过,我就带你回凉州。”
时霜眸光一闪,低声道:“不必了。”
闻言,江司寒动作一僵。
“那的确是个偏远之地,不值得舟车劳顿。”
听着她一字字说完,江司寒心间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萧寒。”
时霜轻轻唤了他一声。
“嗯?”
“若有一日,我和权力只能二选其一,你选谁?”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缥缈,就像是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江司寒语凝半晌,反问:“怎么问起这等不着边际的问题?”
“你选谁?”
时霜抬起头,隐隐带着些水色的双眸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自然是你。”江司寒手再度落下,却停留在她发间的金簪上。
时霜心中酸涩一笑。
明知答案会是什么,她却执拗的想听江司寒的回答。
说到底,不过是未死全的心还徒留一丝期待。
期待着他能为了她回到从前,但物LJ是人非,他早已不是当初的江司寒。
就像她早已不是原来的时霜一样。
第二十四章 荒唐
次日。
一大早时霜就穿戴好,命人将给陆成杰赶制好的新衣带上,同江司寒一块出了府。
马车中,时霜看着将她揽在肩头的江司寒,心情身为复杂。
长福说近几日朝不少高官与江司寒走的越发近了。
此时朝中基本已经暗中分为两派了,除了江司寒,其余的便是和梁左相同仇敌忾。
控制了政权,江司寒恐已打算再拿兵权了。
时霜掩于袖中的手紧紧握起,他想要的远不如此。
江司寒望着马车外,微蹙着眉,眼中犹如铺了一盘棋,脑中在想着下一步如何走。
而这走的每一步都要思考怎么利用身边人却能再最后保全她。
他皱眉将怀中人搂紧了几分。
到了地方,江司寒先下了车,在扶着时霜让她下来。
打发下人先回去后,二人上前去敲了门。
来京时时霜就让陆成杰和他们一同住在府中,但陆成杰说住不惯大宅子,非要在这巷口找了个小院落。
时霜现在倒是担心的很,若是哪日又发生变故,她难以护他周全。
陆成杰见两人一同来了,脸上乐开了花,忙让他们进了门。
江司寒不冷不热地说了几句好话,也不再多言。
见他如此,陆成杰心中虽有些难过,却也只是暗自叹了口气。
他这半辈子虽然没什么作为,但从未离开过官场。
这大染缸谁进去都难干净的出来,只是苦了时霜……
陆成杰看向时霜,可看她一脸淡然,眼中没有半分异色。
直至未时,两人才离去。
马车才走了一会儿,江司寒忽然道:“你先回府,我进宫一趟。”
说着,也不等时霜说话,径直就下了马车。
时霜掀开车帘,望着那欣长的身影渐行渐远,视线不由模糊了。
任她不断提醒自己她和江司寒已不是一路人,但多年的夫妻感情始终难以割舍。
她堪堪放下帘,带着满心的疲惫回了府。
戌时三刻。
天已经黑了,房内灯火通明。
丫鬟将鸡汤端进房,看着正在看案卷的时霜道:“夫人,鸡汤好了。”
时霜没抬头,翻了一页:“搁在这儿吧。”
丫鬟将碗放在桌上后便退了出去。
只是还未出远门,便见一脸怒气冲冲地江司寒冲了进来。
丫鬟好奇地回头看了眼,却也不敢久留。
时霜刚要拿起碗,明黄色的卷轴如天降般砸在碗边上。
鸡汤顿时打湿了半张桌子和案卷,一片狼藉。
“时霜。”
一声极尽隐忍怒意的呼唤让时霜眸色一沉。
她抬起头,撞上江司寒怒不可遏的眼神。
“只因你和萧颜亲近了些,你便做了‘好人’,让皇上赐了这荒唐的婚事吗?”江司寒指着桌上的圣旨,语气中满是愤恨。
一道专门纳妾的圣旨,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笑话。
时霜放下手中的案卷:“荒唐吗?”
她站起身,忍着喉间的涩意又道:“我看得出你对萧姑娘的情意,我不会介意。”
一句“我不会介意”让江司寒压抑愤怒的心彻底崩塌。
他猛然抓住时霜双肩,叱问:“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在洞房中说过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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