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夏靠在他的怀里,只觉寒凉刺骨。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等了四个月,竟等来了这话!
这孩子与她骨肉相连,再过不久便可出生,她不能舍弃。
“将军,阮夏敬重您,可唯独这件事不能答应。”
阮夏退出宋廷深的怀抱,正要离开,还没走几步,只觉颈后一痛,便再无意识。
再次醒来,阮夏只觉痛如刀绞,腹部有下坠感,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她身体中离去。
孩子!!!
是她的孩子!
阮夏肝胆俱裂,双手用力想要起来查看。
很快又被七手八脚的按倒,往旁边一看。
床边两三个婆子,其中一个手里端了一个空碗,宋廷深就在床边静静站定。
阮夏一时不知哪来的力气,爬到床边,紧紧拽着宋廷深的衣服,哀求。
“将军,求你,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然而宋廷深只是一把推开她的手,满脸冷漠:“本将军说过,此子不能留。”
随即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阮夏双手紧抓着床沿,看着宋廷深的背影,指甲都要陷进去。
随后她只觉得下身有什么东西离体,整个人变得空荡,视线在眼前模糊……
翌日。
阮夏清醒过来,下一瞬手摸在肚子上,腹部扁平。
她心如死灰,拖着满是鲜血的身体爬起来,朝房里看去。
除了自己空无一人,就好像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但是扁平的肚子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孩子没了!
打开房门,就看到小桃坐在阶梯前哭泣。
她满待希冀的问:“小桃,你可有看到我的孩子?”
小桃听罢,直接哭跪在阮夏面前:“夫人,是小桃没用。”
阮夏顿时眼神空荡,拖着一身血衣朝外面走。
此时,将军府比她离开之前显得更为喜庆,周围人端着东西来来往往。
房中一时安静地可怕!
阮夏不敢置信地看着羌国公主那张脸,竟和自己十分神似!
羌国公主苏尧一下反映过来,迅速落下白纱,掩盖了样貌,躲进宋廷深怀里。
“墨卿,她就是你说的那个下人吗?为何长相与我如此相似?”
羌国女人未嫁人之前,不得已真面目示人!
宋廷深一年前受伤被苏尧所救,也未见过其样貌。
如今看到,眼底亦是闪过异样,他将其深藏,把苏尧抱在怀中,轻声安抚,“不过巧合,不必害怕。”
阮夏看着眼前这一幕,还有何不明白。
原一年前,宋廷深忽然宠幸自己,是因为自己这张脸。
她眼底夹着泪,“将军,阮夏从未有负于你,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和我的孩儿?”
她好恨,恨自己无用,连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
现在连孩子在哪,是生是死都不知。
“大胆,你不过是一个下人,胆敢质问将军!”
这时,宋廷深身边苏尧站起身,凤眸微眯,怒道。
阮夏看向苏尧,满眼悲楚,身上的鲜血让人触目惊心。
“公主,同为女人,若日后你的孩儿被这般对待,你待如何?”
苏尧挥袖,纱帐之下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你怎可与本公主相提并论?!”
阮夏听此,心慢慢沉了下去,苦笑一声,“原来如此……”
她拖着残破的身躯慢慢朝着门外走去,一地鲜血划过宋廷深的眼帘,他眸色怔住,久久不曾回过神。
……
阮夏徒步去到城外荒郊野地,在此找了几个时辰,天空都已昏暗。
“我的孩子,你在哪里?”她一边走一边喊,声音已经嘶哑。
乱葬岗,野坟堆,她一路走进深林深处。
沿途也停下来细细听,没有孩子的哭声。
阮夏曾经跟随宋廷深在此树林深处打猎,深知里面有一些大型猛兽。
若自己的孩子真的被丢到铱驊了这里,她不敢往下去想。
此时已到深夜,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落在地上毫无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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