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骨灰盒。
那个骨灰盒就摆在他的对面。
江北舟没等到回应,神色变得有些凝滞,伸手拿起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温柔询问道:“穿这件好不好?我记得你喜欢白色。”
自然不会有人回答他。
“不喜欢这件是吗?好,那我们就不穿这件。”
江北舟将裙子放回去,半蹲下来,修长的指尖宠溺的抚摸着骨灰盒,“我差点忘了,这些衣服都是三年前的,你一定不喜欢了,你说你喜欢什么,我亲自去给你买回来。”
“阿然,仔细想想,认识这么久,我还没送过你什么东西,从来,都是你追在我身后,记得我的生日和所有值得一起庆祝的节日。”
而他,什么都没有。
以后,这世界上所有她喜欢的东西,她想要做的事情,无论什么,他都会为她寻来。
可是,她总这样睡着,又怎么能知道他究竟有多想和她一起呢。
江母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一刹那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十四章
“北舟……”
她不由得叫了一下江北舟,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走过去。
“阿然。”江北舟抚摸着骨灰盒,嗓音极哑,“你要相信,在你喜欢我的这些年来,我……也是同样喜欢你的。”
“可是我并不是一个喜欢表达的性子。”
说着说着江北舟顿一下,向来运筹帷幄的的俊脸上竟然写满了不确定。
“所以,我一直不敢对你有所回应,因为我自己无比清楚的知道,我陷得比你深。”
“阿然,你知道吗?你一直以为我和叶袅袅有些什么,但在叶袅袅和你面前,我一开始选择的就是你,那次叶袅袅突发心脏病,我没有怪过你,但是,我要是不做出任何反应,母亲的责骂,你受不了的……但是,这些年冷漠冷得习惯了,我早就习惯你为我付出,早就习惯你就这样站在身后日复一日的爱我,早就忘记,原来,你也是会累的,你也是会走的。”
“当初孩子没了的时候,你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很痛苦吧,但我偏偏不在你身边,我真的是一个很不称职的丈夫,对吗?”
“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一次,换我来主动,换我来喜欢你,换我守着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好好感受我的爱就可以了,我只有一个要求。”
“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江母站在不远处,泪流满面的听着江北舟的自言自语。
想起之前对夏沫做的种种,连她都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她知道北舟的悔意一定不会比她少。
可是,他也不能对着一个骨灰盒……
那已经不是个活人了!
从小,她这个儿子就是最优秀的,相貌好,家世好,头脑好,在一种同龄人优秀到无人超越,
只要他一出现,就定是聚光灯的焦点。
可现在夏沫已经死了,她要他正常起来,不要因为夏沫的事情成疯成魔,从此变成一个疯子。
“北舟。”江母流着泪叫了一声,“你已经一个星期没去上班了,院长的电话打到家里来了,你……你让然然安息吧,死的人已经没办法复生了,但活着的人,得好好活着。”
“死?”江北舟抬眸,甚至没看江母一眼,只是依然温柔的抚摸着骨灰盒,“阿然没死,她只是睡着了,我还有很多假,我要陪着她,以前没时间陪着她,现在不能再错过了。”
“如果医院不同意,就帮我递交辞呈吧。”
既然她想睡,那就睡吧。
他会好好守着她,不让任何人打扰她。
江母看着这样近乎疯魔的江北舟,整个人钻心的痛。
她不要他这样,夏沫,也一定不愿看到他这样。
第十五章
仿佛是为了彻底唤醒江北舟,江母抄起一旁的花瓶,用尽全力的砸下来,大声吼道:“北舟,你给我醒过来,死了就是死了,我不仅要说一遍,我还要说两遍,要说三遍,夏沫死了!死了整整一周了,她再也不会呼吸,不会心跳,不会说话,她现在只是一个骨灰盒,她应该下葬,而不是被你绑在这里!”
她知道他痛。
可她不要他这样憋着,她宁愿,他能痛快淋漓的发泄自己的情绪,和她对骂一场,哪怕是对打,都好。
可是,她这样歇斯底里的一场呐喊,却只换得江北舟缓缓的抬眸。
“妈,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不用来管我,哪怕我疯了,也是活该。”
江母就像泄了力气一样,捂住眼睛不停的流泪。
再没有人能劝得动他。
可也不能就这样任由他继续癫狂下去。
于是,在持续一个月之后,终于惹来了从国外匆匆赶来的江父。
彼时,江北舟正准备推着夏沫去晒太阳,突然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踹开。
江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这有违世俗的一幕,肝胆俱裂,猛地扬起拐杖就狠狠抽在了江北舟身上。
“畜牲!你这是在干什么!”
只是听别人说,他还不肯相信。
相关Tags:冷漠心情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