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妧江淮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_楚云妧江淮小说最新章节阅读
时间：2023-03-11 22:00:15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小蝴蝶的一句“谢谢”，楚云妧忍俊不禁。
可是她又心事重重，孩子要跟自己亲近，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就连江淮也不会阻止，可是小蝴蝶却这么小心翼翼……
她这个年纪，本应该是最无忧无虑的，不应该这么敏感。
楚云妧有意无意往屈琳琅看去一眼。
而屈琳琅也很警惕楚云妧，尽管她每次都会特地避开自己跟江淮，很有分寸，而这会儿也是因为给小蝴蝶倒水，可她还是忍不住多想，楚云妧究竟是不是察觉到了，有小朋友在，是一个接近江淮的好机会。
更何况，孩子本来就对楚云妧有好感。
“小蝴蝶，以后喝水喊老师就行了，有没有听见？”屈琳琅说，“阿姨虽然没问题，可是养成依赖外人的习惯不好。”
屈琳琅也只是不好当着楚云妧的面，直接说不希望她接近孩子。
可她知道楚云妧是聪明人，自己话是说的委婉了点，但她肯定听得懂。
江淮道：“小蝴蝶，你老师说的没错。楚云妧没关系，其他人你不能随便相信，知不知道？”
屈琳琅心里有点不舒服，江淮这句楚云妧没关系，她听不惯。只是她也聪明，江淮教育小蝴蝶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插嘴。
其实不仅楚云妧听懂了，就连小蝴蝶也听懂了屈琳琅的话。
她乖巧的说了一句知道了，就不再看楚云妧。
楚云妧脸上带笑，心里却门清，屈琳琅教育孩子只占一半，更多的是警惕她通过孩子接近江淮。
屈琳琅可以有这点小算计，她也允许，只是如果她要是对小蝴蝶越来越不走心，楚云妧不会放任她留在江淮身边。
楚云妧再次看了看小蝴蝶，如了屈琳琅的愿，走开了。
再次跟江淮碰上，是她因为江淮也参与投资的项目，通了一天宵。而紧接着又得去跟王励肆谈细节，路上太困了，她抽了一支烟。
江军看她累，便主动请缨去跟王励肆谈。
楚云妧坐在休息室的时候，江淮正好走进来。
楚云妧便想走出去，只是站起来脑子却一黑，直直倒在地上，她感觉喘不过气。
江淮的第一反应是给她叫救护车，然后站在旁边问她怎么样，楚云妧说不出话，他连忙进办公室喊江军。
王励肆听到江淮的话后，率先冲出办公室，抱起楚云妧就往外走。
江军看着江淮，冷声说：“你就不会把人先抱起来？”
江淮抱了，也就快那么几秒，救护车同样没到，无济于事，如果那么几秒有那么关键，他不会袖手旁观：“我跟她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又有人把我们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
江军听得心寒，他忍无可忍，一拳砸在江淮脸上，说：“你还是不是人？你知道她为你做了多少么？”
江淮勾起嘴角，讽刺道：“她为我做的？你是指害我家破人亡？”
“如果不是云妧姐，你以为你有今天？我告诉你江淮！你以为你凭什么能东山再起？因为你有本事？如果不是云妧姐的人脉，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力回天。”江军说，“是云妧姐一直以来关注着你。”
江淮脸色终于有了几分波动。
“这次如果不是为了让你赚钱，云妧姐根本不会因为废寝忘食的工作而晕倒。”
原本抱着楚云妧往外走的王励肆，脚步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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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励肆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楚云妧，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不是调侃，甚至有几分冷淡。
“云妧姐在江家的事情上，确实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她为你做的还少吗？她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清楚，她一直在用生命熬你的前途。”江军音量骤升，“如果不是为了你的事业，她也不至于累到昏倒几次，导致心脏毛病。”
江淮一直不吭声，知道江军最后一句话，让他脸色难看：“心脏毛病？什么毛病？”
江军偏开头不肯说。
江淮耐心丧失，揪住他的衣领，问道：“说啊，到底什么问题？”
“劳累过多会死那种，行不行？她用生命让你赚钱养你的情人，你要是个人，就有点良心。云妧姐指不定哪天就没了。”江军冷笑。
楚云妧已经清醒了，她嫌烦，有气无力开口道：“江军，你别说了。”
楚云妧似乎看见了江淮朝她走过来，但王励肆这会儿大步抱着她往外走了，到门口时救护车正好到，他大步跟上去。
楚云妧醒了，问题没那么大，但还是得去医院做个检查。
王励肆一路看她都极为冷淡，最后讥嘲说：“想不到你这么痴情。用命替江淮熬事业？你那助理说的没错，江淮的钱都花在屈琳琅身上，你这就是没事找事。”
楚云妧并未理会他，更加懒得去探究，他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她等她做完全身的体检，是在一个小时之后，等结果时，因为江军在，江淮就一直待在她病房门口。
直到江军去给她买喝的，江淮才抬脚走了进来。他看了眼一旁的王励肆，示意他出去，但王励肆就当没看见。
楚云妧温和的说：“你有事直接说就行，王总在这里没事。”
王励肆显然是不肯走的，她跟江淮之间，如今也没有太多私事，王励肆听不听，都没太大所谓。
江淮盯着她看了良久，才道：“你病的这么严重，怎么不说？心脏问题严重到这种地步了，还做什么生意？我现在也不是赚不到钱，并不需要你来操心我的事。”
楚云妧说：“我操心的并不是你的事情，我只是想给小蝴蝶更好的生活。我怕小蝴蝶没钱治病没钱买喜欢的玩具而已。”
江淮安静下来。
“至于我的身体，并没有那么严重。”楚云妧道，“江军的话，有夸张的成分，我身体是弱，但跟之前一样，江军大概只是为了让你反驳不了，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我的心脏并没有任何问题，不信你可以看检查结果。”
她这话说完，江淮跟王励肆都盯着她看，只是神态各不相同，一个越发沉默，一个反而放松下来。
楚云妧索性把话说清楚来：“江淮，我也是真心祝福你和屈小姐。你能从过去走出来，对我来说是好事。你父亲的事情，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你能喜欢别人，我也没心理负担了。我再跟你说一次，我从来没打算伤害屈小姐。”
江淮道：“你先养身体。”
楚云妧体贴的说：“我这边，有王总就行，你回去吧，别让屈小姐误会。”
江淮看了眼王励肆，后者也道：“江淮，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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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妧跟王励肆，好歹是合作关系，她又是在王励肆公司出事的，王励肆留下来陪同，合情合理。
只不过江淮不太一样，楚云妧并不希望他陷入舆论，也希望他和屈琳琅的生活能稳定，屈琳琅的情绪稳定，对小蝴蝶来说，是好事。
楚云妧很理解小蝴蝶的敏感，屈琳琅好，但到底不可能好到把她当成亲生骨肉，她不乖她总有不耐烦的时候，这样一来，小蝴蝶自然就会小心翼翼很多。
至少目前看来，屈琳琅有让她不满意的地方，可也还在能接受的范围。
江淮揉着太阳穴，依旧在原地站着，直到王励肆再次开口说：“江淮，今天也谈不了正事了，云妧姐昏倒也不关你事，你留在这里，屈小姐知道了，确实会不高兴。”
江淮沉思片刻，看向楚云妧，他说：“谢谢你。”
他对她是没有称呼的，云妧姐这三个字，明明曾经是他最习惯的叫法，如今他却再也不可能这么叫她。反而王励肆朗朗上口。他只有在不得已情况下，才会喊她一句，楚小姐。
你说缘分这东西奇妙不奇妙，无缘的人，居然能从那样亲密的地步，渐行渐远。能把活生生把一对那样相爱的人，撕裂成这样尴尬而又相看两厌的地步。
楚云妧朝江淮温和的说：“回去吧。”
江淮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似乎从某种情绪下幡然醒悟，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心有余悸的说：“那我就先走了。”
在走廊里他撞上江军，双方都像不认得对方，目不斜视往前走。
楚云妧这一昏倒，吓坏了楚英芝跟叶晨曦，本来可以立刻出院的事，楚英芝也让她多待两天。也感谢了王励肆的照顾。
“你呀你，工作怎么还那么拼。”楚英芝说，“检查结果呢？”
楚云妧给了报告，楚英芝才放下心来，而楚云妧对上一旁叶晨曦的视线，却发现她脸色不对。
等到楚英芝不在了，叶晨曦才问道：“姐，你为什么，要把其中一张报告，给藏起来？”
楚云妧没有笑，只是看着她。
“那两年，你到底……”叶晨曦嘴唇咬得死死的，“跟小蝴蝶有关系是不是？”
楚云妧安慰她：“我不是好好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叶晨曦便不再多问，说：“我前两天看见小蝴蝶了，她长得特别特别好看，看到我的时候，听见别人叫我叶总，还对我笑了笑。”
楚云妧弯起眼角：“她很聪明的，知道你是我妹妹，是她小姨。”
而江淮那边，也跟屈琳琅说了楚云妧晕倒的事情，他去看了楚云妧，这事没必要隐瞒，坦诚相待比什么都来的好。
屈琳琅果然也理解，她说：“楚小姐的身子，看着确实单薄，估计身体不太好。”
小蝴蝶在下楼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对话，她眼睛就红了。当天晚饭，屈琳琅怎么喂她，她也不想吃。
江淮宠她，但是不会任由她任性，就批评了她几句。
小蝴蝶可怜兮兮的说知道错了。
江淮在晚上准备休息的时候，小蝴蝶就忍不住了，她越想越担心楚云妧，就偷偷去了江淮房间。
江淮一放下手机，就看见小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站在她的床边恳求说：“爸爸，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怎么了？”江淮柔声说。
“你能不能，带小蝴蝶，去看看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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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蝴蝶说完话，眼睛就更红了，鼻尖也红了，满眼都是希冀，小手也不安的握着，生怕会被拒绝。又不想显得无理取闹，眼泪都是无声往下掉的。
“妈妈在医院里，小蝴蝶也经常去医院，知道医院很不好，小蝴蝶有点担心妈妈，都睡不着觉。爸爸，你可以不可以，带小蝴蝶去看看妈妈呢？”她抽泣着，又很有礼貌的请求江淮。
有那么一瞬间，江淮很难受。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小蝴蝶那会儿，她才那么小，话都不会说几句，可是看到楚云妧，就会眉开眼笑。
江淮如鲠在喉，发声时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小蝴蝶不是不喜欢妈妈吗？”
“妈妈以前狠心，可是她在小蝴蝶面前的时候，对小蝴蝶很好的，她会给小蝴蝶买糖果，会给小蝴蝶扎很好看的辫子。妈妈是喜欢我的。”小蝴蝶偏头问他，“会不会是，爸爸搞错了误会了，妈妈其实没有那么狠心呢。”
江淮半天没说话。
房间的灯没有开，小蝴蝶不敢保证江淮是什么态度，她擦擦眼睛，说：“爸爸，小蝴蝶只有一个妈妈。我知道爸爸去看妈妈不合适，琳琅老师也会不高兴，那么，爸爸可以让姑妈，或者阿姨，来接小蝴蝶去看妈妈么。”
江淮这会儿的心情极度复杂，小蝴蝶怕生，楚英芝跟叶晨曦即便是亲戚，但是在不熟的情况下，孩子是谁也不肯靠近的。这会儿提出来，显然是已经焦急了。
他起了身，无声的穿上衣服，然后蹲下身子把小蝴蝶的眼泪小心翼翼的擦干净，他低声说：“爸爸带你去。”
“谢谢爸爸。”她忙不迭的道谢，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小蝴蝶在被江淮套上厚厚的外套之后，就被江淮带出门了。
一路上她眼皮都耷拉着，困到极点，就是不睡。
江淮太心酸了，很早很早之前，大概是上大学那会儿，他也是这种状态，在狭小的地下室出租屋里，等楚云妧回来。
那个时候，他被赶出江家，跟楚云妧过着苦日子。她上学，他工地上回来，困死了，但还是固执得想等她回来。
小蝴蝶像他，又像楚云妧。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估了楚云妧对小蝴蝶的影响，一个张口闭口就是坏妈妈的小女孩，怎么能这么快就转变了对楚云妧的态度呢？
江淮想不明白，也思绪万千。
他到病房时，却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最后他推开门，让小蝴蝶自己往里走。而小蝴蝶想也没想，就自己一溜烟进去了，平常怕鬼怕黑，这时候一点不怕了。
楚云妧是在听到病房门被推开的时候，被惊醒的。她问了句：“谁？”
紧接着，就有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妈妈，你开个灯好不好？”
楚云妧一愣，几乎是立刻翻身开灯，在看到站在门那个位置，那个小小的小姑娘之后，她的眼睛几乎是立刻弯了起来，鞋也没穿，就走过去把她给抱了起来：“小蝴蝶怎么过来了？”
小蝴蝶一看到楚云妧，眼泪就跟珍珠那样大颗，哭声也没有在江淮那那么矜持，她抱着楚云妧的脖子，哭的非常伤心：“妈妈，你跟小蝴蝶说说，你哪里不舒服呢，小蝴蝶给你摸摸。”
楚云妧眼睛酸涩，她笑：“担心妈妈？”
“嗯。”她用力的点头，瘪起嘴，又缩到楚云妧怀里哭了。
小蝴蝶不爱哭的，但在楚云妧面前，那叫一个爱哭，“妈妈，你有没有事呢，小蝴蝶可以照顾你。”
江淮站在门外，神情晦涩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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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楚云妧把小蝴蝶套着的巨大外套给脱了，衣服是男款，显然是江淮的。
楚云妧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小蝴蝶趴在她肩头，依赖的把头埋在她怀里，没过多久，楚云妧就感觉衣服湿了一大片。
楚云妧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安慰说：“妈妈真的没事，只是太累了。”
“可是小蝴蝶心疼。”小蝴蝶紧紧的抱住她，眼睛湿漉漉的。
楚云妧的眼睛红了，她声音低了几度：“妈妈对你没那么好，都没能陪在小蝴蝶身边，一直缺席了小蝴蝶的成长。妈妈……不太称职。”
“可是你是妈妈呀，你再不好，小蝴蝶心里也还是会心疼你的。”小蝴蝶认真的说，“我很久见不到你，就一遍遍，在心里想你。妈妈不在，小蝴蝶自己吃饭，就当妈妈在喂我，摔倒了自己爬起来，我也当做是妈妈扶的。你一直活在小蝴蝶身边呀，我每天都会想你的。所以我们很久不见，我还是能第一眼，就认出妈妈。”
她说：“小蝴蝶说妈妈坏话，也是因为小蝴蝶特别特别想你。有的时候有一点点委屈，但是谁都没有妈妈好的。”
楚云妧笑着，眼泪却往下掉。
“妈妈，不要哭。”小蝴蝶的小手给她轻轻擦去眼泪。
“妈妈这是高兴，妈妈这辈子运气真好，所以才有了我们小蝴蝶。”楚云妧说。
“对哦，妈妈不要怕小蝴蝶不见，小蝴蝶有翅膀的，随时随地可以咻的一下，飞到妈妈身边保护妈妈的。”她揽住楚云妧，做了一个充满保护欲的动作。
楚云妧忍俊不禁。
她把空调调到适合的温度，然后把小蝴蝶抱上了病床。
“今天是爸爸送我过来的。”小蝴蝶说，“爸爸可以进来吗？”
楚云妧说可以，小蝴蝶便冲着门外喊了几声爸爸。
江淮在门口犹豫了有那么一会儿，到底是没有推开楚云妧病房的门。
小蝴蝶半夜来看楚云妧合适，而他不适合大晚上出现在她的病房。
片刻后，江淮走开了。转身去给屈琳琅打电话说一下自己在哪。江淮跟楚云妧身上有遗憾，所以他在这一段失败的感情当中学到了经验，任何时候都得报备行程。
而小蝴蝶始终没有看见推门进来的江淮，有些失落。
她其实是想看爸爸妈妈关系好一点的。
楚云妧看出了她情绪变化，耐心的说，“小蝴蝶，爸爸妈妈关系再怎么一般，都不会影响对你的感情。”
“那妈妈爱小蝴蝶吗？”她紧张的看着她。
楚云妧莞尔：“当然，没有人比小蝴蝶更加重要。”
“那以后，妈妈要是有其他宝宝了呢。”小蝴蝶想起这个，有点难受，但还是理解的说，“小蝴蝶还是希望妈妈身边有另外一个宝宝代替小蝴蝶陪着你。小蝴蝶很快就又要出国了，妈妈可能，不能经常见到小蝴蝶。”
她有点想哭，但是忍住了，红着眼睛跟楚云妧说：“妈妈，你可以爱另一个小宝宝多一点，但是千万不能把小蝴蝶给忘记了。小蝴蝶会很想妈妈，妈妈要是把小蝴蝶忘了，小蝴蝶会难过的。”
“妈妈不要其他宝宝。”楚云妧心疼极了。
“不能不要，不然妈妈以后的老公，会不高兴。老公的妈妈，也会欺负你。”小蝴蝶又改口说，“小蝴蝶也不会那么难过，小蝴蝶胡说的。妈妈一定要爱自己，比爱小蝴蝶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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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妧没有想过，小蝴蝶能这么替她着想。
她又感动又难受，她把孩子抱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小蝴蝶单薄的后背：“妈妈很高兴，只不过妈妈的价值，不靠生孩子来实现。妈妈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小蝴蝶孩子，不会有人来分走小蝴蝶的爱。”
“真的吗？妈妈真的只会有小蝴蝶吗？”小蝴蝶有些难以置信和受宠若惊，眼睛紧紧盯着她，生怕她是骗她的。
楚云妧愧疚了，小蝴蝶平时太没有体会过母爱了，所以她的一点好，原本就是她应得的爱，她也像是占了便宜似的。
“当然，我们小蝴蝶这样好，妈妈有一个小蝴蝶就够了。”楚云妧喃喃道。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感动坏了，用脑袋蹭蹭楚云妧的脸，说，“妈妈，小蝴蝶特别爱你。哪怕爸爸到时候跟琳琅老师结婚了，小蝴蝶也绝对不会喊她妈妈的，小蝴蝶的妈妈也只有一个。”
楚云妧艰难的抬起嘴角，笑得难看。
江淮跟屈琳琅报备了之后就回到了病房门口，他手里的一支烟已经抽完，最后烟头燃尽，烟灰烫手，他才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楚云妧跟小蝴蝶，双双趴在床上，两人很有默契的勾着屈着腿，脑袋凑在一起看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后，又双双抬头看她。
一大一小，何其相似。
江淮突然觉得有点讽刺，楚云妧既然当初能那么无情，现在为什么又摆出一副很疼孩子的模样。
要是真有那么爱，他当时放弃尊严给她下跪为什么都没用？
楚云妧在看见江淮之后，便起身把衣服收拾妥帖，而小蝴蝶一脸警惕。
“我们该回去了。”片刻后江淮说。
小蝴蝶抱住楚云妧的手，跟江淮恳求说：“爸爸，我今天可以不回去吗？我想跟妈妈一起睡。”
江淮站着没动，无声拒绝。
小蝴蝶心凉一大半，她失望的垂下头，乖巧的打算翻身下床朝江淮走去。但刚打算下地，楚云妧就把她给抱了回来。她看着江淮说：“今晚小蝴蝶留在我这儿。”
楚云妧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温和却强势。
小蝴蝶看向楚云妧，又看看江淮。父母之间的剑拔弩张，她感受得清清楚楚。
她还是舍不得让楚云妧为难，她说：“妈妈，没事哦，小蝴蝶改天再来看你。小蝴蝶改天给你带糖果，今天就先跟爸爸回去了。妈妈要记得早点睡觉。”
楚云妧看着江淮重复道：“她今天留在我这儿，明天我送她回去。”
江淮没有再拒绝，淡说：“我们谈谈。”
楚云妧点点头，跟小蝴蝶说：“宝宝乖乖坐在这里好不好？等爸爸妈妈五分钟。”
“好。”小蝴蝶跟江淮说，“爸爸你不要，不要欺负我妈妈。”
江淮扯起嘴角，毫无含义的笑了笑，转身抬脚走了出去。楚云妧紧随其后。
两个人走出好远，江淮就略带攻击性的冷冰冰的说：“想把孩子抢回去？”
楚云妧语气如常：“江淮，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这么干。小蝴蝶想跟我过一晚，我满足她的愿望而已。”
“你懂照顾孩子么，知道小蝴蝶吃什么过敏不能喝什么么，知道她喜欢什么吗，又知不知道她每天都要吃药。你什么都不了解，把她留在身边出意外了怎么办？”
江淮冷嘲道：“你以为做一个好母亲，是那么容易的事？楚云妧，你什么也不懂，不要一时兴起，就母爱泛滥，兴头过了，又把孩子丢在一边不管不顾。”
“我不会。”楚云妧道。
江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道：“小蝴蝶好不容易习惯了身边没有妈妈的日子。她已经可以对妈妈这个人无动于衷了，可是你对她好，她再次爱你依赖你。到时候，你兴头一过再次走人，你要孩子怎么办？”
“江淮，我说了，我不会。”楚云妧再次保证道。
“小蝴蝶，再次被抛弃，会很痛苦的。”他似乎有些痛苦的蹙着眉，仿佛对痛苦这一种感觉，感同身受。
楚云妧喉咙发紧，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吐口而出：“江淮，我知道这两年，你一个人照顾孩子很辛苦也很艰难。我知道你的日子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过。我也知道你一个人肯定很无助。”
江淮顿住，目光闪烁，他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垂着头，似乎有些沮丧。也仿佛陷入某种沉思当中，带着后怕和心有余悸，呼吸重了不少。
“江淮，辛苦你了。”
楚云妧说。
她知道江淮不容易，不然按照他的性格，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王励肆面前说出，生活挺苦这种话。
这一句话，让江淮回过神。他看着她，情绪难辨。
江淮艰难的说，“小蝴蝶，是我的全部了。没有她，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江氏没有了，我妈也没有了，我一个人就挺无所谓的，很多时候我情绪起伏很大。但是有孩子我就能控制住自己，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办了，云妧……”
他戛然而止，骤然醒悟。
楚云妧眼睛一瞬不移的看着他。
他差点脱口而出的，是否是“云妧姐”三字？
是吧。
楚云妧想。
从前的江淮啊，事情再难他都能扛，处理起来也有那个破例。但人后就是喜欢在她面前诉苦倾诉，永远都是云妧姐，我好难。云妧姐，我该怎么办。这个云妧姐，那个也是云妧姐。
黏人精一个。太黏人了，一度黏得楚云妧烦。她说这些找我有什么用呢，江淮却说，我想要你心疼我一点。你心疼我，我就不怕吃苦了。
楚云妧想，他大概回过神来，他们如今的关系，已和当初，天差地别。
“我不会从你身边带走小蝴蝶的。”楚云妧温和的说，“我跟你保证。江淮，你过得不好，我也不好受。我希望你跟小蝴蝶都能快快乐乐安稳过一生。”
江淮嘴角微动，到最后耷拉下眼皮，他说：“云妧姐，那你要答应我，小蝴蝶留在你这，你一定要对她百分之百上心。她跟我一样，要么不爱，要么就要全部的爱，少一点都不行。”
她恍惚不已。
他居然还是喊出了这一句“云妧姐”，仿佛当初的江淮，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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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这一句熟悉又陌生的“云妧姐”，差一点就要把楚云妧拉进回忆里了。可看见他那张沉稳却没有半点依赖的脸，终究是猛的回过神。
不，他这样叫，也不过是客气。
她有些难堪的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蝴蝶的。”
江淮依旧显得有些为难，犹豫片刻说：“那我明天一早来接孩子。”
楚云妧说好，回到病房时，小蝴蝶一脸紧张的看着她，不安问道：“妈妈，小蝴蝶是不是要跟爸爸回去了？”
“小蝴蝶今天可以留下来跟妈妈一起住。”楚云妧捏了捏她的脸。
小蝴蝶心里下意识的想避开这个动作，但又没有。她不太喜欢别人捏她的脸呢，不过妈妈可以，妈妈干什么都行。
“真的吗？”小蝴蝶眼前一亮，“爸爸答应啦？”
“对呀，爸爸明天早上来接你。”楚云妧说。
小蝴蝶太高兴啦，她终于可以跟妈妈一起睡觉了，她喜欢贴着楚云妧，也兴奋的睡不着，一直妈妈妈妈的叫个不停，楚云妧也没有打算让她按时睡觉，小蝴蝶明显想跟她玩一会儿，楚云妧满足她。
小蝴蝶说：“妈妈你眼角有颗痣。”
“妈妈你真好看。”
“妈妈你为什么这么白呀，跟小蝴蝶一样。小蝴蝶像妈妈多一点，是不是就能跟妈妈一样好看了。”
小家伙黏人的紧，什么事都能问很久。楚云妧起来上个厕所，也要翻身下床啪嗒啪嗒在她屁股后跟着，到卫生间门口倒是不进去了，才十几秒呢，就在外面催促了：“妈妈，你好了吗？”
楚云妧有些啼笑皆非，说没有。小蝴蝶就嗷一声，十几秒后又催她：“妈妈，现在呢，你好了吗？”
小蝴蝶的本质就是复读机。
楚云妧出去后给她削水果，小蝴蝶嘴巴也甜，楚云妧给她什么，都要加一句：“妈妈削的水果好甜，我全部都要吃光光。”
楚云妧从来没有想过，她这个小闺女，还是个小马屁精，平常见她，也都随了她爸，高冷的要命。
想到江淮，楚云妧的笑容浅了些，江淮只是对陌生人高冷，在人后，对亲近的人，比小蝴蝶也不遑多让。他特别能给人安全感，从来都能把“偏爱”表现得淋漓尽致。
“妈妈，你能跟我说说，你当初，是怎么生下小蝴蝶的吗？”小蝴蝶突然问她。
这倒让楚云妧顿了顿，而后笑了，她认真的说：“那个时候，妈妈还觉得自己也是个孩子，然后突然就有小蝴蝶了，一时间妈妈也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妈妈就是，舍不得小蝴蝶。医生说，妈妈最好不要生小蝴蝶，可是，妈妈那一次没了小蝴蝶，以后就再也不会有小蝴蝶了。所以妈妈非要留着我们乖巧可爱的小蝴蝶。”
“生小蝴蝶的那一天，妈妈打算，要是妈妈没有活下来，就把你送回去给爸爸。可是妈妈也很勇敢的，妈妈几天之后就醒过来了，然后就看见了我们可爱的小蝴蝶。”楚云妧温柔笑着，眼底却湿润，“好小一个，在氧气箱里，妈妈一直觉得对不起小蝴蝶，如果不是妈妈身体不好，小蝴蝶不会一出生就受这么多苦。”
小蝴蝶用力摇着头，带着哭腔说：“妈妈，小蝴蝶不觉得苦哦，妈妈生小蝴蝶才比较苦。以后小蝴蝶，不会觉得妈妈不爱小蝴蝶了，妈妈这么努力留下小蝴蝶，怎么可能不爱小蝴蝶，是不是？”
楚云妧笑着哄了她一会儿，小蝴蝶才止住哭声了，关灯后小蝴蝶躺在她怀里，心满意足的说：“妈妈，跟你一起睡，好有安全感哦。”
“跟琳琅老师一起睡没有吗？”
“琳琅老师，不喜欢跟小蝴蝶一起睡的。她说小宝宝独立，都是从小开始学的。小蝴蝶只能努力做一个乖宝宝，但是其实小蝴蝶喜欢被抱着睡觉。”
楚云妧抚摸着小蝴蝶的后背，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屈琳琅的事情。她是真的想培养小蝴蝶独立，还是真的有私心，还有待考量。
如果屈琳琅对小蝴蝶好只是为了上位，楚云妧就不得不让她再也接近不了江淮。哪怕她的手段，会让江淮更加厌恶她。
小蝴蝶又叽叽喳喳跟楚云妧聊了很久，到快要早上了，才跟楚云妧说了一句困了，哪怕睡着了，小手也拽着楚云妧的衣摆。
她睡得太香了，都流就口水了，楚云妧忍俊不禁，给她拍了几张照。
楚英芝第二天早上来医院时，看着楚云妧的被窝，总觉得不太对劲，她多看了好几遍，刚要开口问，楚云妧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可是还是晚了，楚英芝的话已经说出口了，她说：“云妧，我怎么瞧着你今天的被窝有点不太对劲。”
话音刚落，就看见楚云妧的被窝里扭动了几下，然后就有一个顶着一头乱发的小脑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她完全没睡醒，用一双小手揉了揉眼睛。
“姑婆好。”小蝴蝶在楚英芝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甜甜叫道。
又看向楚云妧，探起身子去亲亲她的嘴，说：“妈妈早安。”
“小蝴蝶早。”
楚英芝前一秒还在震惊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是谁，后一秒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她们家云妧的那个小闺女。
“云妧，小蝴蝶怎么在这？”楚英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天晚上，小蝴蝶来医院看妈妈的哦，然后就留下来跟妈妈一起睡了。”小蝴蝶往楚英芝的保温饭盒瞅了一眼，乖巧的问，“姑婆，你带了什么给我吃呀。”
楚英芝还有些不适应小孩的热情，她也没有想过，江淮养大的孩子，对自己这么自来熟，但她喜欢小蝴蝶，楚云妧的闺女，她怎么可能不喜欢。楚英芝怜爱的说：“小蝴蝶喜欢吃什么，姑婆去给你买。”
小蝴蝶也不客气，说：“姑婆，小蝴蝶想吃饺子，要玉米馅的。”
“好，姑婆去买。”楚英芝转身要走了，一边自然问道，“云妧，江淮愿意把孩子给你照顾，恐怕是愿意跟你和好的意思吧？”
在她看来，只有这一个原因。
毕竟江淮在昨晚之前，都算是提防着楚云妧，楚英芝能看出来，他没想让孩子亲近楚云妧。
可是她又心事重重，孩子要跟自己亲近，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就连江淮也不会阻止，可是小蝴蝶却这么小心翼翼……
她这个年纪，本应该是最无忧无虑的，不应该这么敏感。
楚云妧有意无意往屈琳琅看去一眼。
而屈琳琅也很警惕楚云妧，尽管她每次都会特地避开自己跟江淮，很有分寸，而这会儿也是因为给小蝴蝶倒水，可她还是忍不住多想，楚云妧究竟是不是察觉到了，有小朋友在，是一个接近江淮的好机会。
更何况，孩子本来就对楚云妧有好感。
“小蝴蝶，以后喝水喊老师就行了，有没有听见？”屈琳琅说，“阿姨虽然没问题，可是养成依赖外人的习惯不好。”
屈琳琅也只是不好当着楚云妧的面，直接说不希望她接近孩子。
可她知道楚云妧是聪明人，自己话是说的委婉了点，但她肯定听得懂。
江淮道：“小蝴蝶，你老师说的没错。楚云妧没关系，其他人你不能随便相信，知不知道？”
屈琳琅心里有点不舒服，江淮这句楚云妧没关系，她听不惯。只是她也聪明，江淮教育小蝴蝶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插嘴。
其实不仅楚云妧听懂了，就连小蝴蝶也听懂了屈琳琅的话。
她乖巧的说了一句知道了，就不再看楚云妧。
楚云妧脸上带笑，心里却门清，屈琳琅教育孩子只占一半，更多的是警惕她通过孩子接近江淮。
屈琳琅可以有这点小算计，她也允许，只是如果她要是对小蝴蝶越来越不走心，楚云妧不会放任她留在江淮身边。
再次跟江淮碰上，是她因为江淮也参与投资的项目，通了一天宵。而紧接着又得去跟王励肆谈细节，路上太困了，她抽了一支烟。
江军看她累，便主动请缨去跟王励肆谈。
楚云妧坐在休息室的时候，江淮正好走进来。
楚云妧便想走出去，只是站起来脑子却一黑，直直倒在地上，她感觉喘不过气。
江淮的第一反应是给她叫救护车，然后站在旁边问她怎么样，楚云妧说不出话，他连忙进办公室喊江军。
王励肆听到江淮的话后，率先冲出办公室，抱起楚云妧就往外走。
江军看着江淮，冷声说：“你就不会把人先抱起来？”
江淮抱了，也就快那么几秒，救护车同样没到，无济于事，如果那么几秒有那么关键，他不会袖手旁观：“我跟她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又有人把我们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
江军听得心寒，他忍无可忍，一拳砸在江淮脸上，说：“你还是不是人？你知道她为你做了多少么？”
江淮勾起嘴角，讽刺道：“她为我做的？你是指害我家破人亡？”
“如果不是云妧姐，你以为你有今天？我告诉你江淮！你以为你凭什么能东山再起？因为你有本事？如果不是云妧姐的人脉，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力回天。”江军说，“是云妧姐一直以来关注着你。”
江淮脸色终于有了几分波动。
“这次如果不是为了让你赚钱，云妧姐根本不会因为废寝忘食的工作而晕倒。”
原本抱着楚云妧往外走的王励肆，脚步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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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励肆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楚云妧，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不是调侃，甚至有几分冷淡。
“云妧姐在江家的事情上，确实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她为你做的还少吗？她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清楚，她一直在用生命熬你的前途。”江军音量骤升，“如果不是为了你的事业，她也不至于累到昏倒几次，导致心脏毛病。”
江淮一直不吭声，知道江军最后一句话，让他脸色难看：“心脏毛病？什么毛病？”
江军偏开头不肯说。
江淮耐心丧失，揪住他的衣领，问道：“说啊，到底什么问题？”
“劳累过多会死那种，行不行？她用生命让你赚钱养你的情人，你要是个人，就有点良心。云妧姐指不定哪天就没了。”江军冷笑。
楚云妧已经清醒了，她嫌烦，有气无力开口道：“江军，你别说了。”
楚云妧似乎看见了江淮朝她走过来，但王励肆这会儿大步抱着她往外走了，到门口时救护车正好到，他大步跟上去。
楚云妧醒了，问题没那么大，但还是得去医院做个检查。
王励肆一路看她都极为冷淡，最后讥嘲说：“想不到你这么痴情。用命替江淮熬事业？你那助理说的没错，江淮的钱都花在屈琳琅身上，你这就是没事找事。”
楚云妧并未理会他，更加懒得去探究，他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她等她做完全身的体检，是在一个小时之后，等结果时，因为江军在，江淮就一直待在她病房门口。
直到江军去给她买喝的，江淮才抬脚走了进来。他看了眼一旁的王励肆，示意他出去，但王励肆就当没看见。
楚云妧温和的说：“你有事直接说就行，王总在这里没事。”
王励肆显然是不肯走的，她跟江淮之间，如今也没有太多私事，王励肆听不听，都没太大所谓。
江淮盯着她看了良久，才道：“你病的这么严重，怎么不说？心脏问题严重到这种地步了，还做什么生意？我现在也不是赚不到钱，并不需要你来操心我的事。”
楚云妧说：“我操心的并不是你的事情，我只是想给小蝴蝶更好的生活。我怕小蝴蝶没钱治病没钱买喜欢的玩具而已。”
江淮安静下来。
“至于我的身体，并没有那么严重。”楚云妧道，“江军的话，有夸张的成分，我身体是弱，但跟之前一样，江军大概只是为了让你反驳不了，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我的心脏并没有任何问题，不信你可以看检查结果。”
她这话说完，江淮跟王励肆都盯着她看，只是神态各不相同，一个越发沉默，一个反而放松下来。
楚云妧索性把话说清楚来：“江淮，我也是真心祝福你和屈小姐。你能从过去走出来，对我来说是好事。你父亲的事情，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你能喜欢别人，我也没心理负担了。我再跟你说一次，我从来没打算伤害屈小姐。”
江淮道：“你先养身体。”
楚云妧体贴的说：“我这边，有王总就行，你回去吧，别让屈小姐误会。”
江淮看了眼王励肆，后者也道：“江淮，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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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妧跟王励肆，好歹是合作关系，她又是在王励肆公司出事的，王励肆留下来陪同，合情合理。
只不过江淮不太一样，楚云妧并不希望他陷入舆论，也希望他和屈琳琅的生活能稳定，屈琳琅的情绪稳定，对小蝴蝶来说，是好事。
楚云妧很理解小蝴蝶的敏感，屈琳琅好，但到底不可能好到把她当成亲生骨肉，她不乖她总有不耐烦的时候，这样一来，小蝴蝶自然就会小心翼翼很多。
至少目前看来，屈琳琅有让她不满意的地方，可也还在能接受的范围。
江淮揉着太阳穴，依旧在原地站着，直到王励肆再次开口说：“江淮，今天也谈不了正事了，云妧姐昏倒也不关你事，你留在这里，屈小姐知道了，确实会不高兴。”
江淮沉思片刻，看向楚云妧，他说：“谢谢你。”
他对她是没有称呼的，云妧姐这三个字，明明曾经是他最习惯的叫法，如今他却再也不可能这么叫她。反而王励肆朗朗上口。他只有在不得已情况下，才会喊她一句，楚小姐。
你说缘分这东西奇妙不奇妙，无缘的人，居然能从那样亲密的地步，渐行渐远。能把活生生把一对那样相爱的人，撕裂成这样尴尬而又相看两厌的地步。
楚云妧朝江淮温和的说：“回去吧。”
江淮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似乎从某种情绪下幡然醒悟，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心有余悸的说：“那我就先走了。”
在走廊里他撞上江军，双方都像不认得对方，目不斜视往前走。
楚云妧这一昏倒，吓坏了楚英芝跟叶晨曦，本来可以立刻出院的事，楚英芝也让她多待两天。也感谢了王励肆的照顾。
“你呀你，工作怎么还那么拼。”楚英芝说，“检查结果呢？”
楚云妧给了报告，楚英芝才放下心来，而楚云妧对上一旁叶晨曦的视线，却发现她脸色不对。
等到楚英芝不在了，叶晨曦才问道：“姐，你为什么，要把其中一张报告，给藏起来？”
楚云妧没有笑，只是看着她。
“那两年，你到底……”叶晨曦嘴唇咬得死死的，“跟小蝴蝶有关系是不是？”
楚云妧安慰她：“我不是好好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叶晨曦便不再多问，说：“我前两天看见小蝴蝶了，她长得特别特别好看，看到我的时候，听见别人叫我叶总，还对我笑了笑。”
楚云妧弯起眼角：“她很聪明的，知道你是我妹妹，是她小姨。”
而江淮那边，也跟屈琳琅说了楚云妧晕倒的事情，他去看了楚云妧，这事没必要隐瞒，坦诚相待比什么都来的好。
屈琳琅果然也理解，她说：“楚小姐的身子，看着确实单薄，估计身体不太好。”
小蝴蝶在下楼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对话，她眼睛就红了。当天晚饭，屈琳琅怎么喂她，她也不想吃。
江淮宠她，但是不会任由她任性，就批评了她几句。
小蝴蝶可怜兮兮的说知道错了。
江淮在晚上准备休息的时候，小蝴蝶就忍不住了，她越想越担心楚云妧，就偷偷去了江淮房间。
江淮一放下手机，就看见小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站在她的床边恳求说：“爸爸，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怎么了？”江淮柔声说。
“你能不能，带小蝴蝶，去看看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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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蝴蝶说完话，眼睛就更红了，鼻尖也红了，满眼都是希冀，小手也不安的握着，生怕会被拒绝。又不想显得无理取闹，眼泪都是无声往下掉的。
“妈妈在医院里，小蝴蝶也经常去医院，知道医院很不好，小蝴蝶有点担心妈妈，都睡不着觉。爸爸，你可以不可以，带小蝴蝶去看看妈妈呢？”她抽泣着，又很有礼貌的请求江淮。
有那么一瞬间，江淮很难受。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小蝴蝶那会儿，她才那么小，话都不会说几句，可是看到楚云妧，就会眉开眼笑。
江淮如鲠在喉，发声时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小蝴蝶不是不喜欢妈妈吗？”
“妈妈以前狠心，可是她在小蝴蝶面前的时候，对小蝴蝶很好的，她会给小蝴蝶买糖果，会给小蝴蝶扎很好看的辫子。妈妈是喜欢我的。”小蝴蝶偏头问他，“会不会是，爸爸搞错了误会了，妈妈其实没有那么狠心呢。”
江淮半天没说话。
房间的灯没有开，小蝴蝶不敢保证江淮是什么态度，她擦擦眼睛，说：“爸爸，小蝴蝶只有一个妈妈。我知道爸爸去看妈妈不合适，琳琅老师也会不高兴，那么，爸爸可以让姑妈，或者阿姨，来接小蝴蝶去看妈妈么。”
江淮这会儿的心情极度复杂，小蝴蝶怕生，楚英芝跟叶晨曦即便是亲戚，但是在不熟的情况下，孩子是谁也不肯靠近的。这会儿提出来，显然是已经焦急了。
他起了身，无声的穿上衣服，然后蹲下身子把小蝴蝶的眼泪小心翼翼的擦干净，他低声说：“爸爸带你去。”
“谢谢爸爸。”她忙不迭的道谢，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小蝴蝶在被江淮套上厚厚的外套之后，就被江淮带出门了。
一路上她眼皮都耷拉着，困到极点，就是不睡。
江淮太心酸了，很早很早之前，大概是上大学那会儿，他也是这种状态，在狭小的地下室出租屋里，等楚云妧回来。
那个时候，他被赶出江家，跟楚云妧过着苦日子。她上学，他工地上回来，困死了，但还是固执得想等她回来。
小蝴蝶像他，又像楚云妧。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估了楚云妧对小蝴蝶的影响，一个张口闭口就是坏妈妈的小女孩，怎么能这么快就转变了对楚云妧的态度呢？
江淮想不明白，也思绪万千。
他到病房时，却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最后他推开门，让小蝴蝶自己往里走。而小蝴蝶想也没想，就自己一溜烟进去了，平常怕鬼怕黑，这时候一点不怕了。
楚云妧是在听到病房门被推开的时候，被惊醒的。她问了句：“谁？”
紧接着，就有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妈妈，你开个灯好不好？”
楚云妧一愣，几乎是立刻翻身开灯，在看到站在门那个位置，那个小小的小姑娘之后，她的眼睛几乎是立刻弯了起来，鞋也没穿，就走过去把她给抱了起来：“小蝴蝶怎么过来了？”
小蝴蝶一看到楚云妧，眼泪就跟珍珠那样大颗，哭声也没有在江淮那那么矜持，她抱着楚云妧的脖子，哭的非常伤心：“妈妈，你跟小蝴蝶说说，你哪里不舒服呢，小蝴蝶给你摸摸。”
楚云妧眼睛酸涩，她笑：“担心妈妈？”
“嗯。”她用力的点头，瘪起嘴，又缩到楚云妧怀里哭了。
小蝴蝶不爱哭的，但在楚云妧面前，那叫一个爱哭，“妈妈，你有没有事呢，小蝴蝶可以照顾你。”
江淮站在门外，神情晦涩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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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楚云妧把小蝴蝶套着的巨大外套给脱了，衣服是男款，显然是江淮的。
楚云妧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小蝴蝶趴在她肩头，依赖的把头埋在她怀里，没过多久，楚云妧就感觉衣服湿了一大片。
楚云妧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安慰说：“妈妈真的没事，只是太累了。”
“可是小蝴蝶心疼。”小蝴蝶紧紧的抱住她，眼睛湿漉漉的。
楚云妧的眼睛红了，她声音低了几度：“妈妈对你没那么好，都没能陪在小蝴蝶身边，一直缺席了小蝴蝶的成长。妈妈……不太称职。”
“可是你是妈妈呀，你再不好，小蝴蝶心里也还是会心疼你的。”小蝴蝶认真的说，“我很久见不到你，就一遍遍，在心里想你。妈妈不在，小蝴蝶自己吃饭，就当妈妈在喂我，摔倒了自己爬起来，我也当做是妈妈扶的。你一直活在小蝴蝶身边呀，我每天都会想你的。所以我们很久不见，我还是能第一眼，就认出妈妈。”
她说：“小蝴蝶说妈妈坏话，也是因为小蝴蝶特别特别想你。有的时候有一点点委屈，但是谁都没有妈妈好的。”
楚云妧笑着，眼泪却往下掉。
“妈妈，不要哭。”小蝴蝶的小手给她轻轻擦去眼泪。
“妈妈这是高兴，妈妈这辈子运气真好，所以才有了我们小蝴蝶。”楚云妧说。
“对哦，妈妈不要怕小蝴蝶不见，小蝴蝶有翅膀的，随时随地可以咻的一下，飞到妈妈身边保护妈妈的。”她揽住楚云妧，做了一个充满保护欲的动作。
楚云妧忍俊不禁。
她把空调调到适合的温度，然后把小蝴蝶抱上了病床。
“今天是爸爸送我过来的。”小蝴蝶说，“爸爸可以进来吗？”
楚云妧说可以，小蝴蝶便冲着门外喊了几声爸爸。
江淮在门口犹豫了有那么一会儿，到底是没有推开楚云妧病房的门。
小蝴蝶半夜来看楚云妧合适，而他不适合大晚上出现在她的病房。
片刻后，江淮走开了。转身去给屈琳琅打电话说一下自己在哪。江淮跟楚云妧身上有遗憾，所以他在这一段失败的感情当中学到了经验，任何时候都得报备行程。
而小蝴蝶始终没有看见推门进来的江淮，有些失落。
她其实是想看爸爸妈妈关系好一点的。
楚云妧看出了她情绪变化，耐心的说，“小蝴蝶，爸爸妈妈关系再怎么一般，都不会影响对你的感情。”
“那妈妈爱小蝴蝶吗？”她紧张的看着她。
楚云妧莞尔：“当然，没有人比小蝴蝶更加重要。”
“那以后，妈妈要是有其他宝宝了呢。”小蝴蝶想起这个，有点难受，但还是理解的说，“小蝴蝶还是希望妈妈身边有另外一个宝宝代替小蝴蝶陪着你。小蝴蝶很快就又要出国了，妈妈可能，不能经常见到小蝴蝶。”
她有点想哭，但是忍住了，红着眼睛跟楚云妧说：“妈妈，你可以爱另一个小宝宝多一点，但是千万不能把小蝴蝶给忘记了。小蝴蝶会很想妈妈，妈妈要是把小蝴蝶忘了，小蝴蝶会难过的。”
“妈妈不要其他宝宝。”楚云妧心疼极了。
“不能不要，不然妈妈以后的老公，会不高兴。老公的妈妈，也会欺负你。”小蝴蝶又改口说，“小蝴蝶也不会那么难过，小蝴蝶胡说的。妈妈一定要爱自己，比爱小蝴蝶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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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妧没有想过，小蝴蝶能这么替她着想。
她又感动又难受，她把孩子抱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小蝴蝶单薄的后背：“妈妈很高兴，只不过妈妈的价值，不靠生孩子来实现。妈妈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小蝴蝶孩子，不会有人来分走小蝴蝶的爱。”
“真的吗？妈妈真的只会有小蝴蝶吗？”小蝴蝶有些难以置信和受宠若惊，眼睛紧紧盯着她，生怕她是骗她的。
楚云妧愧疚了，小蝴蝶平时太没有体会过母爱了，所以她的一点好，原本就是她应得的爱，她也像是占了便宜似的。
“当然，我们小蝴蝶这样好，妈妈有一个小蝴蝶就够了。”楚云妧喃喃道。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感动坏了，用脑袋蹭蹭楚云妧的脸，说，“妈妈，小蝴蝶特别爱你。哪怕爸爸到时候跟琳琅老师结婚了，小蝴蝶也绝对不会喊她妈妈的，小蝴蝶的妈妈也只有一个。”
楚云妧艰难的抬起嘴角，笑得难看。
江淮跟屈琳琅报备了之后就回到了病房门口，他手里的一支烟已经抽完，最后烟头燃尽，烟灰烫手，他才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楚云妧跟小蝴蝶，双双趴在床上，两人很有默契的勾着屈着腿，脑袋凑在一起看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后，又双双抬头看她。
一大一小，何其相似。
江淮突然觉得有点讽刺，楚云妧既然当初能那么无情，现在为什么又摆出一副很疼孩子的模样。
要是真有那么爱，他当时放弃尊严给她下跪为什么都没用？
楚云妧在看见江淮之后，便起身把衣服收拾妥帖，而小蝴蝶一脸警惕。
“我们该回去了。”片刻后江淮说。
小蝴蝶抱住楚云妧的手，跟江淮恳求说：“爸爸，我今天可以不回去吗？我想跟妈妈一起睡。”
江淮站着没动，无声拒绝。
小蝴蝶心凉一大半，她失望的垂下头，乖巧的打算翻身下床朝江淮走去。但刚打算下地，楚云妧就把她给抱了回来。她看着江淮说：“今晚小蝴蝶留在我这儿。”
楚云妧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温和却强势。
小蝴蝶看向楚云妧，又看看江淮。父母之间的剑拔弩张，她感受得清清楚楚。
她还是舍不得让楚云妧为难，她说：“妈妈，没事哦，小蝴蝶改天再来看你。小蝴蝶改天给你带糖果，今天就先跟爸爸回去了。妈妈要记得早点睡觉。”
楚云妧看着江淮重复道：“她今天留在我这儿，明天我送她回去。”
江淮没有再拒绝，淡说：“我们谈谈。”
楚云妧点点头，跟小蝴蝶说：“宝宝乖乖坐在这里好不好？等爸爸妈妈五分钟。”
“好。”小蝴蝶跟江淮说，“爸爸你不要，不要欺负我妈妈。”
江淮扯起嘴角，毫无含义的笑了笑，转身抬脚走了出去。楚云妧紧随其后。
两个人走出好远，江淮就略带攻击性的冷冰冰的说：“想把孩子抢回去？”
楚云妧语气如常：“江淮，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这么干。小蝴蝶想跟我过一晚，我满足她的愿望而已。”
“你懂照顾孩子么，知道小蝴蝶吃什么过敏不能喝什么么，知道她喜欢什么吗，又知不知道她每天都要吃药。你什么都不了解，把她留在身边出意外了怎么办？”
江淮冷嘲道：“你以为做一个好母亲，是那么容易的事？楚云妧，你什么也不懂，不要一时兴起，就母爱泛滥，兴头过了，又把孩子丢在一边不管不顾。”
“我不会。”楚云妧道。
江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道：“小蝴蝶好不容易习惯了身边没有妈妈的日子。她已经可以对妈妈这个人无动于衷了，可是你对她好，她再次爱你依赖你。到时候，你兴头一过再次走人，你要孩子怎么办？”
“江淮，我说了，我不会。”楚云妧再次保证道。
“小蝴蝶，再次被抛弃，会很痛苦的。”他似乎有些痛苦的蹙着眉，仿佛对痛苦这一种感觉，感同身受。
楚云妧喉咙发紧，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吐口而出：“江淮，我知道这两年，你一个人照顾孩子很辛苦也很艰难。我知道你的日子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过。我也知道你一个人肯定很无助。”
江淮顿住，目光闪烁，他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垂着头，似乎有些沮丧。也仿佛陷入某种沉思当中，带着后怕和心有余悸，呼吸重了不少。
“江淮，辛苦你了。”
楚云妧说。
她知道江淮不容易，不然按照他的性格，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王励肆面前说出，生活挺苦这种话。
这一句话，让江淮回过神。他看着她，情绪难辨。
江淮艰难的说，“小蝴蝶，是我的全部了。没有她，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江氏没有了，我妈也没有了，我一个人就挺无所谓的，很多时候我情绪起伏很大。但是有孩子我就能控制住自己，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办了，云妧……”
他戛然而止，骤然醒悟。
楚云妧眼睛一瞬不移的看着他。
他差点脱口而出的，是否是“云妧姐”三字？
是吧。
楚云妧想。
从前的江淮啊，事情再难他都能扛，处理起来也有那个破例。但人后就是喜欢在她面前诉苦倾诉，永远都是云妧姐，我好难。云妧姐，我该怎么办。这个云妧姐，那个也是云妧姐。
黏人精一个。太黏人了，一度黏得楚云妧烦。她说这些找我有什么用呢，江淮却说，我想要你心疼我一点。你心疼我，我就不怕吃苦了。
楚云妧想，他大概回过神来，他们如今的关系，已和当初，天差地别。
“我不会从你身边带走小蝴蝶的。”楚云妧温和的说，“我跟你保证。江淮，你过得不好，我也不好受。我希望你跟小蝴蝶都能快快乐乐安稳过一生。”
江淮嘴角微动，到最后耷拉下眼皮，他说：“云妧姐，那你要答应我，小蝴蝶留在你这，你一定要对她百分之百上心。她跟我一样，要么不爱，要么就要全部的爱，少一点都不行。”
她恍惚不已。
他居然还是喊出了这一句“云妧姐”，仿佛当初的江淮，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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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这一句熟悉又陌生的“云妧姐”，差一点就要把楚云妧拉进回忆里了。可看见他那张沉稳却没有半点依赖的脸，终究是猛的回过神。
不，他这样叫，也不过是客气。
她有些难堪的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蝴蝶的。”
江淮依旧显得有些为难，犹豫片刻说：“那我明天一早来接孩子。”
楚云妧说好，回到病房时，小蝴蝶一脸紧张的看着她，不安问道：“妈妈，小蝴蝶是不是要跟爸爸回去了？”
“小蝴蝶今天可以留下来跟妈妈一起住。”楚云妧捏了捏她的脸。
小蝴蝶心里下意识的想避开这个动作，但又没有。她不太喜欢别人捏她的脸呢，不过妈妈可以，妈妈干什么都行。
“真的吗？”小蝴蝶眼前一亮，“爸爸答应啦？”
“对呀，爸爸明天早上来接你。”楚云妧说。
小蝴蝶太高兴啦，她终于可以跟妈妈一起睡觉了，她喜欢贴着楚云妧，也兴奋的睡不着，一直妈妈妈妈的叫个不停，楚云妧也没有打算让她按时睡觉，小蝴蝶明显想跟她玩一会儿，楚云妧满足她。
小蝴蝶说：“妈妈你眼角有颗痣。”
“妈妈你真好看。”
“妈妈你为什么这么白呀，跟小蝴蝶一样。小蝴蝶像妈妈多一点，是不是就能跟妈妈一样好看了。”
小家伙黏人的紧，什么事都能问很久。楚云妧起来上个厕所，也要翻身下床啪嗒啪嗒在她屁股后跟着，到卫生间门口倒是不进去了，才十几秒呢，就在外面催促了：“妈妈，你好了吗？”
楚云妧有些啼笑皆非，说没有。小蝴蝶就嗷一声，十几秒后又催她：“妈妈，现在呢，你好了吗？”
小蝴蝶的本质就是复读机。
楚云妧出去后给她削水果，小蝴蝶嘴巴也甜，楚云妧给她什么，都要加一句：“妈妈削的水果好甜，我全部都要吃光光。”
楚云妧从来没有想过，她这个小闺女，还是个小马屁精，平常见她，也都随了她爸，高冷的要命。
想到江淮，楚云妧的笑容浅了些，江淮只是对陌生人高冷，在人后，对亲近的人，比小蝴蝶也不遑多让。他特别能给人安全感，从来都能把“偏爱”表现得淋漓尽致。
“妈妈，你能跟我说说，你当初，是怎么生下小蝴蝶的吗？”小蝴蝶突然问她。
这倒让楚云妧顿了顿，而后笑了，她认真的说：“那个时候，妈妈还觉得自己也是个孩子，然后突然就有小蝴蝶了，一时间妈妈也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妈妈就是，舍不得小蝴蝶。医生说，妈妈最好不要生小蝴蝶，可是，妈妈那一次没了小蝴蝶，以后就再也不会有小蝴蝶了。所以妈妈非要留着我们乖巧可爱的小蝴蝶。”
“生小蝴蝶的那一天，妈妈打算，要是妈妈没有活下来，就把你送回去给爸爸。可是妈妈也很勇敢的，妈妈几天之后就醒过来了，然后就看见了我们可爱的小蝴蝶。”楚云妧温柔笑着，眼底却湿润，“好小一个，在氧气箱里，妈妈一直觉得对不起小蝴蝶，如果不是妈妈身体不好，小蝴蝶不会一出生就受这么多苦。”
小蝴蝶用力摇着头，带着哭腔说：“妈妈，小蝴蝶不觉得苦哦，妈妈生小蝴蝶才比较苦。以后小蝴蝶，不会觉得妈妈不爱小蝴蝶了，妈妈这么努力留下小蝴蝶，怎么可能不爱小蝴蝶，是不是？”
楚云妧笑着哄了她一会儿，小蝴蝶才止住哭声了，关灯后小蝴蝶躺在她怀里，心满意足的说：“妈妈，跟你一起睡，好有安全感哦。”
“跟琳琅老师一起睡没有吗？”
“琳琅老师，不喜欢跟小蝴蝶一起睡的。她说小宝宝独立，都是从小开始学的。小蝴蝶只能努力做一个乖宝宝，但是其实小蝴蝶喜欢被抱着睡觉。”
楚云妧抚摸着小蝴蝶的后背，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屈琳琅的事情。她是真的想培养小蝴蝶独立，还是真的有私心，还有待考量。
如果屈琳琅对小蝴蝶好只是为了上位，楚云妧就不得不让她再也接近不了江淮。哪怕她的手段，会让江淮更加厌恶她。
小蝴蝶又叽叽喳喳跟楚云妧聊了很久，到快要早上了，才跟楚云妧说了一句困了，哪怕睡着了，小手也拽着楚云妧的衣摆。
她睡得太香了，都流就口水了，楚云妧忍俊不禁，给她拍了几张照。
楚英芝第二天早上来医院时，看着楚云妧的被窝，总觉得不太对劲，她多看了好几遍，刚要开口问，楚云妧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可是还是晚了，楚英芝的话已经说出口了，她说：“云妧，我怎么瞧着你今天的被窝有点不太对劲。”
话音刚落，就看见楚云妧的被窝里扭动了几下，然后就有一个顶着一头乱发的小脑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她完全没睡醒，用一双小手揉了揉眼睛。
“姑婆好。”小蝴蝶在楚英芝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甜甜叫道。
又看向楚云妧，探起身子去亲亲她的嘴，说：“妈妈早安。”
“小蝴蝶早。”
楚英芝前一秒还在震惊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是谁，后一秒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她们家云妧的那个小闺女。
“云妧，小蝴蝶怎么在这？”楚英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天晚上，小蝴蝶来医院看妈妈的哦，然后就留下来跟妈妈一起睡了。”小蝴蝶往楚英芝的保温饭盒瞅了一眼，乖巧的问，“姑婆，你带了什么给我吃呀。”
楚英芝还有些不适应小孩的热情，她也没有想过，江淮养大的孩子，对自己这么自来熟，但她喜欢小蝴蝶，楚云妧的闺女，她怎么可能不喜欢。楚英芝怜爱的说：“小蝴蝶喜欢吃什么，姑婆去给你买。”
小蝴蝶也不客气，说：“姑婆，小蝴蝶想吃饺子，要玉米馅的。”
“好，姑婆去买。”楚英芝转身要走了，一边自然问道，“云妧，江淮愿意把孩子给你照顾，恐怕是愿意跟你和好的意思吧？”
在她看来，只有这一个原因。
毕竟江淮在昨晚之前，都算是提防着楚云妧，楚英芝能看出来，他没想让孩子亲近楚云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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