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御沉住气,道:“下次不会了。“
司国山一边喝着茶,一边开口道:‘听说最近又把项目给唯兮了?”
“她价格给的低,不吃亏。”司御道。
“我知道是这个原因。“司国山叹气说:“开公司这事,她求过我无数回,我一直没同意。也就是你们离婚,她从你这还有你妈那都受了委屈,当时那刻心软,就没有拒绝,但最好还是少跟她有利益方面的往来。”
司御道:“您为什么这样防着她?”
司国山有那么一会儿没有开口,最后敷衍的说了一句:“我和她父亲的关系,算不上好,有些冲突。唯兮是他的孩子,我自然没有办法彻底放心她。“
至于细节是怎么回事,他并不想小辈再牵扯进来。除了他和宋横山,以及那一位,世界上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只要他们守口如瓶,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司御却也没有多问,只是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你妈惦记着你女朋友,多两天元宵,人家也没有回来的打算?“司国山提醒道,”她不回来,你妈心里总记着这事。“
司御只随口说了一句:“再看。”
而宋唯兮在把和司氏的项目后续处理完之后,就找了个时间出差。去的国外,司文与看到她的时候,有些惊讶,但随即平静了下来,说:“听说你和司御离婚了。”
宋唯兮笑了笑,说:“都离了半年多了。出差,正好来这里,想起你了就过来看看。”
她只是请他吃了个饭,晚上回酒庄坐了坐。司文与酒庄里有一个女人,对方在看见宋唯兮的时候,没给半点好脸色。司文与一喊她,她就气鼓鼓的跑开了。
“我女朋友,醋意比较大。”司文与有些尴尬的说。但毕竟当年差点和宋唯兮发生一夜情,说起女朋友,很难表现得自然。
“女生大多这样。”宋唯兮温和的笑了笑,打量了酒庄一眼,说,“开在这个小巷子里,不赚钱吧?”
“司御也不缺钱,酒庄开着也不是为了赚钱。他就是当时爱喝酒,懒得出去买酒。索性就自己开了。”司文与回忆了片刻,说,“当年他很孤僻,来了四五个月,就四五个月几乎不出门,一共就出过两次门吧,一次是买酒,一次是跟着一个女人跑出去的,一路小声的在背后喊那个女人老婆,后来发现是认错人了,就一个人蹲在一个角落里,抱着头,也不知道往回走。就像是个傻子。“
“毛病也多的要命,不敢看窗户,不敢去阳台。门和窗帘就从来没有打开过,电视里高楼大厦也不敢看,非说自己恐高。”
宋唯兮轻声说:“当时你照顾他,应该很辛苦。”
“其实还好,他几乎不麻烦别人,因为他不喜欢跟人说话。“司文与开玩笑道,”我一开始甚至觉得他是神经病,差点给精神病院打电话了。”
宋唯兮说:“很难想象你说的那是司御。喝酒吧,不聊他了。”
“听说你和司御好早之前,也在一起过啊?那时候的司御是什么样的?“司文与却开口问道。
宋唯兮笑了笑,说:“那个时候年纪小,特别黏人。只要吃醋了,就想法设法一定要让你知道。不过还好,还算好哄。”
最开始,司御是恨不得二十四个小时跟她一起,上课也要跟着,说跟家里闹翻,那就跟家里闹翻,反正是怎么样也没有丢下她。
而这个时候,她其实并不算有多喜欢司御,更多的只是喜欢他的陪伴。
真正喜欢司御,是在小半年之后。但司御这时候已经冷却下来了,所有的恶语相向,跟不在意,不接电话,晚归,说跟朋友出去玩就跟朋友出去玩,全然不顾及她。
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他那个时候,得知了她追求徐斯言很多年的事。也许还看见了很多她对过往留恋的痕迹,比如很多书,很多集体合照。她不清楚,但大概有。
司文与道:“对于初恋,大概谁都刻骨铭心。一辈子忘不掉的。”
宋唯兮笑着,却没有回他。
当天晚上,宋唯兮留在酒庄这边休息。
司文与跟他女朋友没有留在这,回了他们的住处。
酒庄下面就只有一个房间,自然是司御当时的住处,不过他是不可能再来住了,司文与寻常用来打盹,宋唯兮来了,便留给她小住。
宋唯兮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发现一个纸箱子里是一箱子纸条,她打开了一张,司御的字迹映入眼帘,上边写着的文字,充满恨意。她一张一张的换着看,每一张,说的话都极其难听,表述出来的那种恨意都有些扭曲了。
宋唯兮居然神情不变的一张紧跟着一张看着,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一直到她看到第三十张时,目光有些闪烁。
这张比起之前那些激进难听的,很是温和。
上面写着。
她去给顾越过生日了,我生日,她却没联系我。
宋唯兮盯着纸条看了好半天。
再往下看时,那一张写着:司御,以后得离她远远的,好女人多的是。
她看完这一张,就没有再看了,连剩下的东西也没有再去翻看。
第二天,宋唯兮离开的很早。
司文与送她的时候,她想了想,道:“我来看你的事,别告诉司御。”
司文与说:“你出差顺便来找我吃个饭,我告诉他做什么?”
宋唯兮朝他温和的笑了笑。
回到国内之后,宋唯兮回到公司的时候,司御前脚把她的助理叫走,应该是项目进行途中出了点意外,需要去解决。
不过万幸没出什么大事,只是一些小问题需要解决。
后续交接的是宋唯兮自己,但她跟司御也没有见着面。
等到好不容易把是哪个处理完,紧跟着来的是叶晨曦的电话,她哭着给她打电话,就在刚刚,她父亲干活时突然昏倒了,很严重。
这会儿机票不好买,加上小姑娘自己的驾照也不在,宋唯兮最后亲自开车送叶晨曦回去。
叶晨曦在回去的路上,一直默默的掉着眼泪。
宋唯兮跟她一起到县里医院的时候,老头子已经推进去做抢救了。
她听见叶晨曦的母亲担忧的说:“晨曦,家里没有这个钱,后续是不是不能住院了?”
叶晨曦也很担心,底气不足的说:“我自己也攒了几万块,不知道够不够。”
宋唯兮开口说:“我给你出。等你赚钱了,再还我吧。”
叶晨曦的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说:“谢谢你,唯兮姐。”
好在老头子的情况也不算严重,很快就从病房里被推了出来,当天晚上,老头子就醒了。
叶晨曦带着母亲出去找旅店,宋唯兮代替她守着老头子,她跟他说:“谢谢您,这么些年来,守着晨曦。”
老头子愣住了,看了她半晌,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是唯兮。”她说。
老头子的表情变了变,有气无力的说:“大小姐好。”
“虽然当年他们都说洛烟是被拐走的,我妈因此对外都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出动很大的人力物力找她。但我始终觉得,那是她预感到什么威胁了,所以提前以被拐卖的借口送走了她。”宋唯兮说,“因为当年,我看见是您带走她的。”
即便他毁容了,面色可怖,可当年她还是从他那的眼神中,认出了他。
“我给你母亲开了一年的车,你知道的,那一年我还经常带你。一年我就另外谋生去了,后来会毁了容,你母亲也正是因为我毁容了,人家认不出来,才让我去做这件事。”老头那双眼睛无比猩红,不知道是不是激动导致的,说,“当年监控不好,我是黑户,指纹都没有录,你母亲又规划好了,难查到我。也是几年后,我才上的户口。”
宋唯兮在他面前跪下来,磕了个头,说:“叔,谢谢你。“
“大小姐,这是做什么?“男人奋力起身,”这都是应该的,晨曦是我的孩子。我养我自己的孩子,理所应当。为她付出一辈子,躲在农村里,是值得的,真的值得。“
宋唯兮忍住没哭,朝他笑着,“叔,等我把事情解决好了,我接您出去养老。”
她站起身,当作无事发生。
只是回头时,看见叶晨曦就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