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川喉结滚动，视线扫到她红肿的脚踝：“还没涂药？”
“涂了……”
话落，却见沈寒川忽然靠过来拉她，顾清溪一惊，下意识退却：“我自己来……”
“别动！”
他不容决绝的语气让人无法逃脱。
沈寒川把人抱进屋后，找来药酒扯过顾清溪的腿，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双手按上去揉——
“嘶……疼，你轻点……”
娇软的低呓在沈寒川耳边萦绕，干涸感卡在喉咙。
他凝了对方一眼，嗓音梆硬：“有时间跟着其他军嫂多锻炼锻炼身体，整个家属院就你最娇气。”
顾清溪面色一僵，生怕他不耐烦，之后疼得冒眼泪也没再出声。
夜色寂静，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明明挨在一起，却好像依旧透着疏离。
上药完毕，沈寒川站起身。
“之前忘了说，妈明天过来看我们，这几天你少惹些事。”
话落，他就转身离开。
酸涩奔涌，顾清溪只能攥紧了手安慰自己。
虽然他依旧冷脸，但他至少愿意帮她，已经很好了……
自己再努努力，说不定他就能接受她。
第二天。
顾清溪一早就去了供销社采买食材。
婆婆上辈子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媳妇，既然要跟沈寒川好好过，她得努力表现得好一点才行。
不久，顾清溪拎着装满菜的网兜回家，却见大门开着。
屋内，沈母正跟身边的吴英玉数落——
“要不是顾清溪不要脸硬逼寒川娶她，你跟寒川早成了，你是文工团最优秀的女兵，我家寒川要娶的是你，我做梦都要被笑醒了！”
这话，刺的顾清溪眼眶泛疼。
她走进去，艰难靠口：“……妈。”
沈母当即没了笑：“连人都不知道接，要不是英玉带我过来，你是不是要我吹一整天的风？”
“什么都不会，尽给寒川拖后腿，你还是早点离了吧！”
顾清溪僵在原地。
想过沈母会让自己离开沈寒川，却没想到这番话会当着吴英玉的面说。
她抑着手脚的冰凉，将网兜放到桌上：“妈，过去的确是我不对，但以后我会跟寒川好好过日子，所以我不会离的。”
岂料话落，沈母更加黑脸：“要不是因为跟你这不光彩的婚事，寒川早就升营长了！你嫁进来还惹出一堆丢人的破事儿，凭啥不离！”
尖锐的斥责扎的顾清溪神经作痛。
想辩驳，却想起沈寒川的嘱咐，她试图平息对方怒火。
“等寒川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再说，行吗？”
一旁看戏的吴英玉嘴角僵了瞬，故意委屈：“伯母，我一个外人待在这个家不合适，要不我还是走吧……”
“我们一起走！”沈母哼了声走到门口，“英玉，带我去住招待所，免得在这儿碍着连长夫人的眼！”
说完，带着吴英玉冷飕飕离开。
顾清溪无力垂下手。
除了外婆，大家都认为她应该离开沈寒川，应该让吴英玉跟他终成眷属，却从不给自己一个改变的机会……
泪意压得眼眶泛红，深吸几次气才压下翻涌的忧虑。
中午。
下操的哨声远远传来，顾清溪正将饭菜端上桌，沈寒川回来了。
“回来了，饭我都做……”
“为什么把妈气去招待所？”
沈寒川冷着脸，目光迫人。
顾清溪忙放下菜碟，压下委屈解释：“我没有……是妈非要我跟你离婚，我不同意，她就走了……”
“我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你别赶我走……”
看着她眼中的惶恐泪意，沈寒川心头擦过抹说不出的烦闷。
拧眉冷道：“哭什么？我没说赶你走。”
听了这话，顾清溪眸光亮了些。
但下一秒却听对方又说：“妈虽然有英ᵚᵚʸ玉同志陪着，但她住招待所我不放心，我过去看看，今晚不回来了。”
心口一沉，顾清溪莫名想起吴英玉口中的‘情书’，以及沈母那句‘你跟寒川早成了’，才放松的心又开始紧缩。
精心准备的饭菜，没一个人尝。
阴云压顶，外头渐渐刮起了风。
见沈寒川的大衣还放在椅子上，顾清溪担心他着凉，也顾不得脚伤，拿起大衣，一走一跛地往外走。
刚要走出岔路口，便看见沈寒川和营长说着话走过来。
“你妈刚刚带着吴英玉到政委那说，你和顾清溪要离婚了，吴英玉才是她认可的媳妇，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顾清溪步伐一滞，下意识躲回拐角，搂紧了怀里的大衣。
下一秒，沈寒川沙哑的回答如冷风袭来。
“说句心里话，顾清溪让我很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