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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芩语顿了顿：“五年。”
五年时间，即使奶奶知道自己死去的消息，应该也能接受了。
办理好业务，乔芩语给奶奶打了个电话。
话筒里的嘟声响了很久，才有人接起。
秦奶奶声音沙哑：“谁啊？”
闻声的一瞬间，乔芩语想起了之前听到的种种，鼻间酸涩。
她怕奶奶发觉出异样，连忙压下，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般冷着语气说：“我是乔芩语，我朋友找到了能治疗我病的医生，但是是在国外，我今天就要飞过去。”
“您放心，您这么讨厌我，为了不成为您的累赘我一定会活下去，让您如愿。”
说完，乔芩语没有等秦奶奶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这之后，她回到了曾经和林言的家。
虽然是租的房子，却充斥了他们两人三年所有的回忆。
可惜这回忆在林言离开时消失了一半，如今在自己离开后，也将彻底不见。
之后这栋房子会住进来别的租客，取代他们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想到这儿，乔芩语心口有些憋闷。
她强压下情绪，收拾好自己要用的日常衣物，剩下的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就像扔掉这些年对林言的感情般。
最后，乔芩语联系房东退租，拎着行李重新租了个小房间，打算度过余下的岁月。
转眼，两个月过去。
乔芩语的病也越来越严重。
这天，乔芩语正迷迷糊糊睡着，这几天她总觉得疲累，睡过去了就不愿醒。
喉咙里的疼也转到了全身，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管了。
电话突然响起，她在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时，彻底愣住！

第十一章 无声落幕

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宿雪”两字，乔芩语接起了电话。
“喂。”
闻声，宿雪愣了下：“你嗓子怎么了？这么哑？”
“没什么，有些……感冒。”乔芩语谎说着。
宿雪也没怀疑，两人就这么闲聊着，其实更多的是宿雪在说，乔芩语在听。
许久，电话那头有人来叫宿雪，她才挂断电话。
乔芩语手握着已经发烫的手机，再也压不住喉咙的痒意，一口血咳了出来。
一声一声，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估计要到尽头了。
她不想给别人的房子添麻烦，于是换了件干净衣服，出门打车去了医院。
车程很快，一个小时，却又很慢，慢到几乎走到了她一生的尽头。
从下车的那一刻开始，乔芩语的眼前都是昏花的。
她强撑这清明，一步步朝医院大门走去。
就在迈进去的那一刻，乔芩语再无力气，整个人重重的朝着地上栽倒而去——
阳春三月，雪化花开。
秦奶奶正在家里擦拭着全家福相片，一旁电话突然响起。
她走过接起，就听到听筒里陌生的男声：“请问您是乔芩语的奶奶吗？”
秦奶奶愣了下：“是，您是？”
“我是帝都医院的医生，打电话来是通知您，处理一下秦小姐的后事。”
刹那，秦奶奶陡然失了力，电话从掌心滑落掉在桌子上。
后……事！
秦奶奶眼前一阵阵发黑，乔芩语不是去国外治疗了吗？明明昨天还收到她汇来的钱！
会不会是弄错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秦奶奶匆忙赶去了医院。
“我孙女……在哪儿？”
医生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往旁边退了一步，露出身后蒙着白布的推车。
推车上，乔芩语苍白着脸沉静的躺在那儿，毫无声息！
“轰隆！”
窗外一声惊雷乍响，春雨骤然砸了下来。
淅淅沥沥，湮灭了一切痕迹。
当林言按着宿雪给的地址找到秦奶奶家时，雨已经停了。
空气中混着泥腥味，让人无端烦躁。
本来在收到地址时，他就想找她的。
但却被别的事绊住了手脚，现在才有时间。
不过应该也不晚，毕竟以前也是这样，不管他什么时候找，乔芩语一直都会在。
边想着，林言抬手敲响了门。
然而等了许久，却不见人来开门。
就在他以为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要给宿雪打电话时。
只见远处走来一个老人。
是乔芩语的奶奶，当年和乔芩语刚在一起时，他们曾见过一面。
只是才过三年，老人怎么好像老了特别多。
林言没多想，走上前：“奶奶。”
秦奶奶脚步一顿，缓缓抬头看他，眼中满是茫然。
林言以为是老人将自己忘了：“奶奶，我是林言，来找乔芩语的，她在吗？”
听到乔芩语的名字，秦奶奶眼神慢慢清明。
“阿锦？”
秦奶奶垂眸看着手中紧抱的骨灰盒，每一个字像是从喉咙里逼出来的，很重，又很轻。
“我的阿锦……没了。”
林言怔了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怀中的木盒，脑海中轰然一声。
刹那间，世界默然无声！

第十二章

乔芩语……死了？
不是说只是感冒么？
林言垂在身侧的手狠狠颤动了一下，脸上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分明不久前还见到的人，如今只剩下这小小的黑匣子。
他艰难的挤开牙关：“怎么会？”
“医生说是喉癌。”秦奶奶眼神木然，“她咳得那么严重，我为什么没有发现她生病了呢？”
泪水迅速的充盈在老人浑浊的眼眶里。
她可怜的孩子，在离世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个人陪在她的身边。
“她该有多痛啊……”
秦奶奶收紧了拢着木盒的胳膊，眼泪如雨砸在上面。
林言心像钻进了一根刺，搅得他鲜血淋漓的疼。
他吸了一口气，掩下这痛楚哑声安慰：“您节哀。”
说完，林言深深看了眼木盒一眼，转身抬脚离开。
掏出手机，他给宿雪回了个电话：“乔芩语因为喉癌去世了。”
一时间，电话那头像是没有听明白似的没了声响。
静默了几秒之后，沉沉的叹息飘扬而至。
听着这声叹息，林言心里五味杂陈，心痛与遗憾还有怜悯，说不出哪个占得头比。
“可怜。”宿雪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低声自言自语起来，“死前还被网暴，世态凉薄。”
“什么网暴？”林言眉头一蹙。
冰冷的声音惊醒了宿雪，她含糊的遮掩了过去，匆促的挂断了电话。
林言握着手机，眉头越皱越深，点进了那个大眼睛软件。
输入乔芩语的名字后，下面紧跟着的词条便是#乔芩语小三#。
看着里面的聊天记录，他瞳孔紧缩了一瞬，这不是他上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