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若一怔,不明白陆淮到底什么意思。
陆淮嫌恶地撒开了手,居高临下睥睨着她:“有朝一日,本王会让你后悔生在顾家。”
这句狠话让沈星若猛地一震。
她此刻才知道,陆淮竟对自己厌恶至此。
“滚下去!”陆淮给了她一个冷眼后转身坐回了椅子上。
沈星若忍着身上的痛起身行了礼,哑着嗓子道:“臣妾告退。”
回到东院,紫玉急忙找来药膏给她抹在烫伤处。
紫玉一边流泪一边呢喃着:“王爷这心莫不是真是石头做的……”
沈星若摇摇头:“是我做错了,不怪他。”
次日。
沈星若知道陆淮今日未上早朝,已过午时也不见他传膳。
她犹豫了许久才决定做几个菜给陆淮送去。
书房中,陆淮正低头看着书,沈星若脚步轻缓的走了进去。
“王爷。”她唤了一声,将菜拿出摆在桌上,“您还未用膳,臣妾特地做了几个小菜给您。”
打从沈星若进门,陆淮眉头便紧蹙着。
“你想做什么?”他冷冷道。
沈星若局促的站在原地,半响才说:“臣妾,臣妾今天想再去看看爹爹,望王爷……”
话未说完,陆淮就直接打断了她:“你那双手做出来的东西也能入口?”
沈星若张口难言,心里泛起一阵阵苦涩。
陆淮放下手中的书,几步便走到了沈星若面前。
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她顿觉呼吸都甚是困难,只听陆淮轻淡道:“来人,把这些腌臜之物扔了。”
几个小厮从门外走了来,尽数将菜端了出去。
沈星若下唇轻颤着,却只能承受着这种羞辱。
“你的一切,都让本王恶心。”不比昨日那般冷厉,此时的陆淮很淡漠。
但这份淡漠却如千斤之石压在沈星若的心上。
“滚出去,别站脏了本王的地。”
悔不该让沈星若入了仵作的门,以至于让她成为皇上的棋子,断了一生的幸福。
幸她不在顾家,此时不会被拖累,皇上为了牵制陆淮,暂时也不会动她。
沈星若摇摇头,难掩哀痛却语气坚决:“爹,女儿一定会救您的!”
“不可!”顾显赟心中一惧,忙厉声道,“此事就此了结,爹爹罪有应得,你快些回去吧,往后也莫再涉仵作之事!”
沈星若眼泪薮然而落,望着顾显赟苍老的脸心如刀割。
牢头此时催促沈星若快些走,她握着顾显赟的手,不愿撒开。
顾显赟心一狠,掰开她的手:“回去吧,记住爹的话……”
“爹……”沈星若咬着下唇,依依难舍最后望了顾显赟一眼。
出了刑部大牢,沈星若迈着沉重的脚步往王府走去。
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那是生她养她,与她相依为命十几年的爹爹,她唯一的亲人了!
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能放弃。
风雪未停,沈星若擦去眼角的泪,跌跌撞撞的寻至陆淮书房门外。
她的肩头与黑发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伸手欲敲门,却又收了回来,转而退了一步跪了下来。
“王爷,臣妾请王爷救父亲一命。”
沈星若哑着嗓子朝里头喊道。
她不求爹官复原职,只求免去死罪,哪怕是流放也好过天人两隔……
这一跪,就是半夜。
紧闭的门终于缓缓打开,陆淮见她可怜狼狈的模样,眉头不由一蹙。
“圣旨已下,你跪多久都无用。”他眼神冰冷,似在嘲她的愚昧。
沈星若噙泪仰望着他,声声哀诉:“臣妾父亲罪不至死啊。”
这本该由大理寺受理的案子落在了爹身上,巡抚又只给五日期限,爹凭一人之力如何去彻查一个刺杀皇上的重悬案。
她可怜的模样并未得到陆淮的同情,反而惹来他一句讽语:“你该求的是你们顾家的皇上主子。”
沈星若哑口无言,此刻才终于明白,顾家似乎变成了皇帝和陆淮博弈的棋子!
她如何能打动得了陆淮!
陆淮见她怔怔看着自己,不耐的愠怒斥道:“要哭别在本王面前哭。”
随着他转身离去,沈星若瘫软下来。
她双臂撑着地,唇齿颤抖,通红满是泪水的眼中浸满了悲痛。
她蹒跚的回到东院,找出自己的王妃朝服。
紫玉惊讶不已,忙问丽嘉她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