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卧室的床上,准备等姑妈回来。
可一坐上去,手却忽然碰触到一片冰凉,仔细一摸是一个人。
宋念慈心里一紧。
“姑妈。”她小声叫着。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回应。
她赶忙摸索到床头去拨打酒店前台电话。
不一会儿,酒店工作人员赶来。
没多久,宋念慈就听到一人小心翼翼开口:“女士,很抱歉,您的亲人已经去世了。”
宋念慈的瞳孔猛地一缩,僵在原地:“你们骗我。”
她一把抓住旁边工作人员的手:“说,我姑妈到底在哪儿?你们把她带到哪去了?”
工作人员发现她情绪不对,赶忙给她打了镇定剂,送去医院。
宋念慈从医院醒来时,眼睛已经能再次看清。
可她没想到第一眼看见的却是姑妈的遗体。
站在冰冷的太平间门口,她远远望着躺在正中央的姑妈,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明明前天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没了?
她只觉得身体冰凉,心破了一个大洞。
一旁医生开口:“经过我们检查,死者是吃了头孢后,大量饮酒,引起双硫仑样反应导致死亡。”
宋念慈听闻此话,根本不相信,姑妈是一个多么谨慎的人,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她没有说话,出了停尸房。
不远处,酒店工作人员把一个装在透明袋子里的东西递给她。
“女士,这是您家人身上的遗物。”
宋念慈伸手接过,茫然的了道谢。
她看到里面有姑妈的手机,将其拿出来,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信息。
然而,她却翻到了前天夜里姑妈发给赫瑾的短信!
心里莫名颤了一下。
下意识拨通电话,接通后。
宋念慈轻咬了下唇:“是我,你现在有时间吗?”
赫瑾听到宋念慈的声音,本想拒绝,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什么事?”
“我姑妈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我等会过来。”
记者看到赫瑾出来,都迅速朝他围过去。
赫瑾看了一眼前面的话筒:“宋念慈女士亲人突然离世,我作为她的上司,只是力所能及帮助她。”
说完之后不等记者提问,冷声道:“我不会背叛我的家庭,若你们再胡乱猜测,就等着叶氏法务的律师函吧。”
宋念慈站在不远处听到赫瑾的话,只觉得眼前的人满是陌生。
……
回到酒店。
宋念慈颓然的坐在沙发前,看着电视里的新闻重播,听着赫瑾的采访,她仰头一瓶瓶喝着酒。
这时,身后的房门被打开。
赫瑾走进来看到突然喝酒的宋念慈愣了愣。
作为一名棋手,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他以前从没见过宋念慈喝酒。
宋念慈此时已是微醺,从电视前抬眸看到赫瑾,出声讽刺:“不去陪你的家人,来我这里做什么?”
赫瑾剑眉微促,没有说话。
宋念慈见他不说话,忽然笑了起来:“对,我想起来了,我还没把离婚协议给你,你是来拿协议的吧?”
说完,她跌跌撞撞起来,把酒瓶下压着的离婚协议拿起塞进赫瑾怀里。
然后仰头看着他,又哭又笑:“好了,我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你高兴了吗?”
赫瑾心脏莫名一紧。
第一次觉得对她有些愧疚,垂眸:“对不起,但我欠林琳和孩子,必须偿还。”
宋念慈第一次听到赫瑾向她道歉,鼻尖不知为何突然酸涩。
她后退一步,无力的问:“那你就不欠我?五年,我陪了你整整五年,我们去往世界各地参加比赛,夺得冠军,你还记得吗?”
赫瑾心里突然发闷,无法回答。
宋念慈心慢慢沉了下去,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凉意。
走前,赫瑾看她,沙哑着嗓子开口:“国际象棋早已不如当初,很快会被替代,我会给你一大笔钱,保你后半生无忧。”
听到这话,宋念慈总算明白了四个字:弃子无用!
她突然觉得有些悲凉,不知以前的坚持都是为了什么。
赫瑾已经走了,她也不想继续待在这个空旷没有温度的地方。
她之前用最快的速度闯入决赛,其他决赛的人员名单还没有出来,她有一周的休整期。
坐上回国的飞机,宋念慈准备趁此时间安葬好姑妈。
飞机上,她抱着姑妈的骨灰,痴痴地看着湛蓝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下飞机。
宋念慈直奔之前联系好的墓地,这里山清水秀,姑妈应该会喜欢。
安葬好了姑妈,刚出墓园门,就接到了赫瑾母亲的电话。
“你今天晚上回来一趟。”
宋念慈握紧电话,“我已经和赫瑾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