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几天的路上,气氛都格外地诡异。
顾此生虽然恢复了平日里斯文有礼的模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我和林子修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我埋怨:「你说你没事惹他干啥啊!」
他倒是挺委屈:「你咋不说是你惹他呢?」
「我又跟他又不熟,肯定就是你闯的祸。」
「……」
我俩走在后面骂骂咧咧地窃窃私语,争论着到底是谁惹了那尊大佛。
刚吵到第二轮。
突然感觉有寒气侵体。
我俩颤颤巍巍地抬头。
不远处的石阶上,顾此生长身而立,衣袂临风。
那双略微狭长的眼从容疏远地看着我们。
明明没说什么,却又像说了什么。
吓得我们两个小学鸡连忙安静闭嘴,安静地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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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那天我有点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
在之后的几天里,我和林子修就像水逆了一样,开始格外地倒霉。
不是我吃饭时筷子折了,就是他平地里突然摔了个大马趴,简直是倒霉到了家。
我心里忍不住吐槽穿书规则。
就算要增加主角们去横渠天境的难度,倒也不用把我这个工具人加上吧?
更何况哪有用喝酒被人调包成了一罐醋这种事给主角们增加磨难的?
这跟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有什么区别?
不过幸好剩下的路不多了。
我不用再忍受这离谱的折磨。
终于,在两日后,我成功地完成了我的任务,把他们送进了横渠天境。
我面上「不舍」地跟他们惜别:「我只能送你们到这了,剩下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多谢柳娘!」
「多谢老板娘!」
……
完成这梅开二度的工具人的使命。
我坐在酒肆里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终于舒了口气。
因为从今天起,我就终于正式解脱了!
可以真正地在这个我从未好好体会过的世界里肆意潇洒。
虽然说……
对那个人,多少有点舍不得吧。
但还好,我从一开始就告诫自己。
他只是个纸片人。
他有他的宿命,他有他的轨迹。
就算我动了心思想要改变剧情,在往后的发展里也会被无形的力量所矫正。
所以我一直从未跨过那条界限。
虽说我早有心理准备。
但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顾此生了,我就开始有些悲伤。
悲伤的我转头就上了这横渠天境最出名的花楼。
哎,没办法,现在只有美好的男色才能抚慰我这受伤的心灵。
单恋失败后,我只是想去做一个所有女人都想去做的事,我又有什么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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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横渠天境在书里是个特殊的存在。
不光有如仙人的术法,还有不分性别的温柔乡。
当我被掌事们簇拥着坐进包厢,看着一排各式各样的「顾此生」,简直震撼我全家。
刚才进来的时候,她问我喜欢什么样的。
我一时想不出来,就照着顾此生描述。
我本以为她顶多给我找个大概像的,我也学学那些小说里的渣男,整个什么白月光替身。
谁知道这横渠天境的易容幻术如此地惊人!
怪不得这我那不靠谱的师父让我带路呢,感情这是他的家乡啊!
这一排的男人里,不光每一张脸都像极了顾此生。
且还会举一反三,每一个都是不同的性格、穿着和神情。
我只恨读书太少,满嘴只会一个——卧槽!
我当即就把我那上一秒还在令我神伤的白月光扔到了脑后。
呸,这还当什么恋爱脑啊!
失恋的感觉,也太快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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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马落坐。
这一排的顾此生便亲昵地将我围在了一起。
不光很懂事地给我捏肩捶腿,还亲手喂食,弹琴奏乐。
我从没在这张脸上见过如此温顺的模样。
被一声声「乖乖,要不要吃口荔枝」「乖乖,要不要喝一杯酒」叫得嘴都合不拢。
酒过三巡,眼前的一个「顾此生」便温温柔柔地执起了我的手。
「乖乖,可要进里屋歇一歇?」
这明晃晃的暗示,谁受得了呀!
反正我是抵抗不住。
我当即就摸着他的小手就站了起来,任由他从后抱着我往里屋走。
我们两个边走边推杯换盏。
便在这时,雕刻精致的房门「轰——」的一声炸开。
无形的威压荡涤而过,连同屋内的一切都在顷刻间化为齑粉。
看着瞬间满天灰尘落下,被毁得空荡荡的屋子。
我惊悚地转过头。
只见顾此生一身凌冽的寒霜之气,仿佛刚走出自那万年积雪的昆仑之巅。
他漆漆眉目下,一双薄唇染血,汹涌的暗流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那双向来与人和煦的眼里,藏着某种叫人瑟缩的东西。
冰冷而森然,仿佛可以将世间一切都冻住,都摧毁殆尽。
他垂眸看着我与另一个「他」交握的手。
嘴角扯出了一个玩味的弧度:「你还真是敢啊,林幼薇……」
他叫出我名字的那一刻,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一反应:卧槽,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玩「当事人」被「当事人」抓住了!
第二反应:欸,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第三反应:还好我卸了易容术!
还没等我脑子 CPU 启动。
我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眨眼间就被移形换位,被他强制锢在怀中闪身出了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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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问他为啥去花楼里抓我,整得跟男朋友抓现场似的。
气氛一直太沉闷,我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