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的毛肚下了几秒也顾不上数了，眼神放光，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变态的笑容。
“晚晚，衣服。”
金奈翘着手指，意味深长的在自己锁骨位置比划了一下。
棠岁晚还有些懵，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玫红痕迹在眼底轻轻一晃。
才慢吞吞反应过来，红着耳尖将自己的毛衣拉好。
金奈嘿嘿嘿笑着，往前倾了倾身。
明知道包厢里只有她们两个在，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你们和不和谐？”
棠岁晚眼眸水润润的，低低喊了一句，“奈奈——”
尾音软绵绵的，带了点求饶软意。
金奈知道棠岁晚脸皮薄，有些遗憾地坐下了。
她盯着自己的蘸料碟安静了几秒，又突然站起了身，一把薅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晚晚你等等，我出去买点东西。”
说完就刺溜一下跑出了门。
让棠岁晚懵了一瞬，看了眼还在汩汩沸腾着的鸳鸯锅。
……买什么啊？
这么急，连饭都顾不上吃。
金奈跑得快，回来也快，开门时还有些气喘吁吁的。
“我、我突然想起来、我的、我的毛肚！”
棠岁晚目光轻巧一掠，没发现金奈手上拿了什么东西，“我帮你捞起来啦，怕等你回来就太老咬不动了。”
金奈看了一眼自己的瓷碗，果然满满当当堆着刚刚自己下进锅、没来得及捞出来的肉，感动得呜呜假哭。
“还得是我们晚晚，实在太贴心了！”
边说着，金奈却不着急去吃。
而是豪爽的往棠岁晚身边一坐，手在口袋里掏了掏。
在小姑娘茫然的视线中，金奈无比潇洒的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长方形。
灿金内壳。
外层裹着一层薄薄的塑料纸。
字体硕大。
超薄。
隐形。
棠岁晚：？
棠岁晚：？？？
小姑娘咻得红了脸，拿着被塞进手里的某本，有些手足无措。
“奈奈……”
金奈万分慷慨，“圣诞礼物！虽然还有几天才到圣诞，无所谓，我会送礼。”
“你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东西了，你信我的！”
“不用太感谢我，这是新时代室友应该做到的。”
棠岁晚眼睫轻颤，刚吃过火锅的唇格外嫣红。
看着棠岁晚整个人都快烧起来的害羞模样，金奈还揽着人的肩膀谆谆教导。
“害羞啥，你都结婚了，而且已经是新世纪了。”
“大胆正直的面对自己的欲望，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棠岁晚终于撩起眼皮，眼尾都洇着湿漉漉的红。
她软绵绵地推了推金奈，“你快回去吧，等下肉都要凉了。”
知道小姑娘害羞，金奈也没再多说什么，笑嘻嘻的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棠岁晚指尖微动，塑料盒的尖角压着柔软指腹。
她无意识舔了舔唇，然后忍着耳廓的滚烫，慢吞吞将那个小盒子放进了裤子口袋。
只是收个礼物而已。
嗯。
就是这样。
才没有想着。
万一什么时候要用上呢。
从热意腾腾的火锅店走出来，街道上的寒风立刻吹得人蓦地清醒。
感受着紧贴着大腿的硬质触感，棠岁晚难得有点儿心不在焉。
金奈打了个饱嗝，感受到寒风的一瞬间，就连忙把围巾往自己脖子上裹着。
还腾出手来摸了把棠岁晚露在外面的手，“晚晚，冷不冷呀？”
棠岁晚回过神来，摇摇头，“不冷，我一直在喝中药，现在不容易感到冷了。”
金奈吸了吸鼻子，给小姑娘竖了个大拇指，“那我是不是也要找中医看看……”
说话间，街道对面的银灰卡宴闪了闪灯，有人从车上下来，穿过了人行道。
棠岁晚还在和金奈说话，就感觉被风吹得有些凉意的耳朵被倏忽一暖。
霍时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哑温柔，“吃完了？”
小姑娘眼眸微亮，笑着转头往后看，“你来啦。”
语气中满是撒娇甜意。
霍时川的手还虚虚笼着小姑娘的耳朵，挡住飒飒寒风，“我看时间差不多，就让司机直接开过来了。”
“接你回家。”
平平淡淡四个字。
在初冬寒夜，却让人从心里涌出熏然暖意来。
棠岁晚清脆应声，半勾着霍时川的手腕，又转头看向身前金奈。
金奈从注意到霍时川脚步轻缓接近时，就已经嘿嘿笑了起来。
此时满眼慈爱的看着两人互动，频频点头。
对对对，就要这么甜！
“奈奈，你不是说明天要去西郊的签售会吗，跟我们一起走吧，送你一程。”
棠岁晚软声邀请。
金奈在西郊租了个小单间，因为地方有些偏僻，空间不大，每个月租金很便宜。
那是金奈用于存放各种漫画的地方，还有一些她在海外出版的本子。
偶尔也会去那边睡一晚。
听到棠岁晚的邀请，金奈连连摆手，“不用了，我明天早上再过去吧。”
“你不是说要早点去排队吗，从这边过去也要好久。”棠岁晚看了眼时间，“现在打车过去也不安全，跟我们走吧。”
金奈还想拒绝，就见霍时川神色淡淡开了口，“让居翊送她去吧。”
棠岁晚咦了一声，“还有车吗？”
“美院的内部停车场里有一辆，怕你什么时候要用车，一直在里面停放着。”霍时川捏了捏小姑娘的薄软耳垂，“你和居翊说一声就行，他那儿应该有钥匙。”
棠岁晚握着手机，征询地看向金奈，“让居翊送你去，可以吗？我记得你还有他的联系方式。”
金奈语气微弱，“不太好吧……”
那就是可以了。
棠岁晚一看金奈那乱飞的眼神就了然，她抿唇笑了笑，给居翊发了个消息。
“那到了记得给我发个消息。”棠岁晚对着金奈晃了晃手机，才笑着告别，“拜拜~”
金奈看了眼正从对面走来的男人，热情道别，“晚晚拜拜！别忘了我送你的礼物。”
“……”
棠岁晚决定假装听不到最后那句话。
被霍时川揽着肩膀往对面走了几步，棠岁晚倏然感觉额头一凉。
下意识往头顶看去。
在深沉夜色之下，半空中飘着细碎白点。
只是短暂驻足的几秒时间内，白点越来越多，还在逐渐变大。
是雪。
“霍时川，下雪了！”棠岁晚欣喜转眸，指尖指着天空中飘散的雪花，却撞进了男人微垂的眼眸中。
似是漾着无边星河，却又单纯而满满的承载着一个她。
霍时川没有抬头去看雪。
只是专注看着小姑娘惊喜的模样，眉眼间染上温柔笑意，低低应声。
“对，下雪了。”
他是因为她的惊喜而感到惊喜。
棠岁晚眨了眨眼，小手拽着霍时川大衣的前襟，踮起脚尖，飞快在男人的唇角亲了一下。
“初雪快乐，霍先生。”
霍时川略微挑眉。
他背对着光影灿烂的美院小吃街，在墙边阴影之处，低头回吻。
“初雪快乐，霍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