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在手心免费小说_秋昙秦煜全文阅读目录

时间:2023-03-04 18:01:1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春雨方歇,一条绿藤吸足了水,攀着墙从窗口探进来,秋昙立在窗前,左手托腮,拨弄着藤上的小水珠玩儿。

她身后不远处,四五个小丫鬟聚在一起说笑,也不管身旁的炉子,坐在灶前添柴的一绿衣奴婢见炉火快熄了,赶紧跑过来拿蒲扇扇火,几个说笑的瞥她一眼,身子挪也没挪动一下,继续谈她们的闲天。

秋昙看向煽火的绿衣婢子,心叹翠袖真是个老实的,一人便将整个茶水间在炉灶都看了,只是人家不念她的好,反把活儿都推给她干。

这时,门口走进来一着水红色春衫的姑娘,臭着张脸,几个聚在一处说话的见了,立即散开,秋昙回头看了眼门口,又调回头去继续摆弄她的绿藤。

这是春杏,平日最爱使唤秋昙干活儿。

“不要人时一个劲儿的往夫人跟前凑,这会儿要人了,却躲在茶水间打牙祭,侯爷和三爷来了也没个人去添茶水,”春杏冷眼盯着窗前的秋昙。

一奴婢听了,知趣地去拎茶壶,却被春杏抬手制止,她冷笑道:“去屋里添茶用得着你们三等的?”

这话就是故意说给秋昙听的,秋昙却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

今时不同往日,此时的秋昙已不是原先那个唯唯诺诺,乖巧顺从的小奴婢了。

以往春杏等人都将自己的活计扔给秋昙,所以除了自己的活儿,秋昙还得伺候茶水,绣荷包补衣裳,甚至擦桌椅,像个傻子一样,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功劳却都被她们抢了。

此刻的秋昙是半个月前因996猝死穿越过来的,只想咸鱼躺平养生,谁让她干活她跟谁急。

秋昙不应声,春杏脸上挂不住,没好气道:“去个人给二爷传话,就说侯爷和夫人有要事同他商量。”

众人一听是去给二爷传话,脸色都变了。

“春杏姐姐,我还得看炉子呢,茶水间一刻也离不得人的。”

“春杏姐姐,您饶了我吧,您知道我胆子最小的,可不敢去二爷跟前。”

“姐姐我还得浇花呢,您看那儿,有个闲人,让她去吧,”一绿衣奴婢指了指灶前烧火的小丫头。

像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的翠袖被人指出来,她战战兢兢站起身,低着头,声如蚊呐,“春杏姐姐,我……我也要看火。”

“你看什么火?我看你坐在那儿半晌没往灶里添一根柴禾,这会儿做起样子来了,怎么,我支使不动你?”春杏将方才支使不动秋昙的火都发泄在翠袖身上。

秋昙偏头瞥了眼低头缩在灶前的翠袖,她双肩瘦削,身材娇小,十二岁年纪却只有个八九岁的身子,平日从不多言,还常帮另外几个奴婢看炉子,却反被她们欺凌。

“扭捏什么,赶紧的啊!还想让主子等你不成?”春杏不耐烦了。

翠袖低着头,十个手指拧成麻花,轻声啜泣起来,“春杏姐姐,我不敢去,他们说二爷无缘无故拿笊篱打人的手,上回雀儿被打得一双手血淋淋奴婢都瞧见了,奴婢不敢去。”

“胆小鬼!”

“这点子胆量趁早别来夫人院里做活了!”

“呵呵呵!”

秋昙听得烦躁,将个绿藤叶子扯下来,一丟,回头扫了眼那几个叫得最欢的,“人家翠袖是胆小鬼,你们不是,你们去呀!”

几个三等奴婢立时吓得不敢做声。

春杏冷笑,“人说物以类聚,那喜欢偷懒的,便爱包庇喜欢偷懒的。”

秋昙回以一笑,“确实,那欺善怕恶的,也爱包庇欺善怕恶的。”

“你!”春杏瞪着她,又急又气,偏无言反驳。

这种纸老虎秋昙在职场上遇的多了,见了弱小可怜的便肆无忌惮欺负,遇着强势有后台的便觍着脸叫爸爸,真真恶心人!

可更恶心的是春杏心里有气没处发,便指着翠袖大喊:“这差事就是你的了,今儿不把二爷叫来,仔细你的皮!”说罢袖子一甩,大步走出茶水间,其余几个丫鬟忙也跟了出去。

秋昙和春杏都是二等丫鬟,春杏不好明着使唤她,但使唤个三等丫鬟合情合理,便是夫人来也挑不出错。

秋昙看向身旁哭得双肩抖动的翠袖,想着这姑娘胆子小,不如自己替了她,于是道:“正好我没事儿,我去传话。”

“秋……秋昙姐姐?”翠袖抬起朦胧的泪眼望着她。

秋昙冲她一笑,而后大步走出门去……

其实,若非热血冲头,她也不想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在原主的记忆里,汀兰院里没哪个奴婢想跟这位二爷打交道。

二爷秦煜是平南侯原配夫人所出,他母亲生他时难产而死,后秦煜便养在老太太身边。

此人天资聪颖,又勤奋刻苦,十一岁那年便会试及第,名震京城,可惜是年意外坠马,双腿残疾,从此他性情大变,搬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在候府东南角的听风院幽居起来,甚少出来走动。

现今的侯夫人是侯爷的续弦,与二爷只是表面母子,没几多真情,所以连夫人屋里的奴婢也不待见他。

尤其这二爷摔断腿后性格阴郁暴躁,据说为点儿针尖大小的事便责罚奴婢,把人的手都打烂了,府里奴婢更怕他怕得紧。

秋昙搜索着原主的记忆,想起愈多反而愈对这个极少露面的少年天才感兴趣。

出了汀兰院往东,途经桃林,四月初的桃花开得如火如荼,春风一来,落花纷纷,地上仿佛铺了层薄薄的桃花毯,而在那桃林深处,隐约可见一白衣公子,发带翩飞。

秋昙不知不觉朝他走过去,这才看清白衣公子身下的轮椅,所以,这就是二爷秦煜?

愈走近便看得愈清晰,此人一身银线盘金绣松风壑韵的白绫袍子,身子板正,挺秀如竹,此时正伸手去够前头垂下的桃花枝,那只手修长白皙,颜色不让桃花。

只可惜他坐着轮椅,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够着花枝,忽“噗”的一声,他从轮椅上直直栽下去……


第2章 秘密

“诶!”秋昙惊呼一声,小跑上前,看见的便是他趴在地上,双手强撑着地却撑不起身子的狼狈样子。

“二爷,奴婢扶您起来,”秋昙蹲下身,双手插入他胁下要将他拉起,谁知却被他猛地推开,“哪里来的混帐东西?”

秋昙手上一滞,心道这人脾气怎么这样冲?

他偏过头瞥她,冷冷道:“你在我身后看了多久了?”

秋昙一见他的脸,竟忘了回话,整个人定在那里。

因常年不出门,他的肉皮儿瓷白,几乎连唇色也是白的,一双狭长的凤眸,眼下生了颗泪痣,看人时目光深邃中带着不屑,而他最美的不是五官轮廓,而是那种混杂的气质,像用冰雪擦过剑身的宝剑,冷冽凌厉,又脆弱得像个青花瓷瓶,一碰,便碎了。

“滚!”他吐出一个字。

秋昙终于回神,见他一脸冷若冰霜,心道自己好心帮忙他不感激便罢了,让她滚是什么意思?

她也来了气,收回手冷冷道:“那二爷您自个儿起来吧,”说罢转身便走……

没礼貌,脸生得再好有什么用?

可走出十几步,秋昙到底忍不住回头,便见他像只掉在蛛网里的飞虫一般挣扎着,堂堂七尺男儿,双腿不能动,只能依靠上半身撑起身子,倒下,再撑起,再倒下,如此往复……

秋昙驻足看了一会儿,见他渐渐气喘吁吁,再也撑不起来时,终于不忍心又走了回去。

“二爷,还是奴婢扶您起来吧。”

这变态又发什么神经呢?

秋昙狠狠瞪他一眼,立时爬起来,揉着自己被捏疼的下巴。

她并不丑,姿色与他先前见的杨家柳家的小姐相当,但不如林燕茹,这样一个姿色平平、一无所长的丫鬟,他居然心仪她,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你对我做了什么?”秦煜冷冷盯着她,可看她雪肤上淡淡的指痕,又有些心软。

秋昙懵懵然,“二爷,奴婢做了什么吗?”

“让把窗纱揭下一层的,是不是你?”他狠了狠心,直望着她,俯下身子逼问。

“是啊,可那是二爷您同意的呀?”秋昙被逼得蹲下去,一脸无辜。

“那是谁准你到我身边伺候的?”他逼近她的脸。

秋昙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道这人失忆了么?“也是二爷您调奴婢过来的呀!”

“那从今儿起,这儿不用你伺候了,滚出去!”秦煜忽的直起身子,偏头看向门口。

他的侧脸锋锐如刀削,目光紧盯着某一处时,那股子冷冽气息便似从周身散发开来。

秋昙有点儿懵,更有些害怕,想着这人在气头上时还是不惹为好,于是立即站起身,向秦煜行了一礼道:“那奴婢先下去了,”说着便快步退了出去……

到了檐下她才抚着胸口平复心绪,回头看了眼屋里,心道这祖宗脾气也忒怪了吧,方才还说得好好的,突然便要她滚,还问她些窗纱是谁让揭下来的,又是谁命她贴身伺候这样的怪问题,这些是谁同意的,难道他心里没点儿数?

其实秦煜心里真没数,冬儿伺候了他七年,每年仲夏都要劝他把窗纱揭下来两层,他从未答应过,让秋昙贴身伺候便更离谱了,他这些年只用得惯冬儿,秋昙不过才来院里一两个月,他怎会乐意与她亲近,况且她还是那个佛口蛇心的女人派来的,他居然轻易便相信了她。

他不该如此的,他从未轻信于人,这不是他!

此刻他甚至怀疑秋昙给他下了蛊,便是没下蛊,他也不能再用她了,那是个跟秦昭牵牵扯扯不清楚的奴婢啊,她是用对付秦昭的招数来对付他了么?

秦煜在那头纠结不已,秋昙却乐得自在。

那祖宗不用她伺候了,做饭又有新来的厨娘,她索性给自己放个假,这便端了碟自己做的炸牛乳回屋吃去。

秋昙坐在支摘窗前,一手撑着脑袋,午后的日头晒得人懒洋洋的,清爽的夏风吹进来,轻轻拂动她额前的碎发,她有些昏沉,半碟子点心下肚便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掌灯时分,所以夜里她反倒精神了,翠袖和绿绮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时,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只好透过窗台望月亮。

同在望月的还有秦煜,不过他的窗台紧闭,只能望见印在窗纱上的月影,晕湿的一个圈儿,望着望着,脑子里便开始涌现秋昙的音容笑貌,他想着,或许离她远些便不会胡思乱想了。

次日,秋昙一如往常卯时起身伺候秦煜梳洗,人还在梢间门口便被秦煜喝住,“昨儿我不是说了么?往后不必你伺候了。”

秋昙慌了,难道他昨儿不是说气话,是来真的?

“二爷,是奴婢做错什么惹您生气了么?”秋昙隔帘问。

“我又不喜欢你伺候我了,往后没我的吩咐,你便在屋里做你的绣活儿,别出来露面,”屋里,秦煜冷冷地道。

秋昙没了主意,只好在帘外垂手侍立,回忆着自己昨儿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惹怒他的,想来想去都是小事,若是往日秦煜斥她两句就完了,这回为何不一样?

正忖着,听见房里的轮椅声愈来愈近,秋昙自觉地撩起竹帘,秦煜便由守诚推着出来了,他目不斜视,一语不发,好像没秋昙这个人。

守诚看向秋昙,露出个求救的眼神。

昨儿下午都是守诚在伺候秦煜,夜里秦煜睡不着,一会儿要喝茶,一会儿要点灯,一会儿要起夜的,在外间守夜的守诚忙活了一阵,到后半夜反而有精神了,一宿没睡,现下困得站着都能睡着。

秋昙见他眼下两团乌青,忙道:“二爷,守诚不分昼夜伺候您,累得直打哈欠,今儿便由奴婢推您吧,待两三日后冬儿姐姐回来,奴婢再卸担子。”

秦煜回头看了眼守诚,终于没有说话。

秋昙知道他默许了,这便从守诚手中接过轮椅,推着出屋,往万寿堂去……


第50章 父母之命

一路上,竹林里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他们却尴尬地沉默着,原先秋昙总喜欢说些笑话逗他,今儿什么笑话也想不起来,心里想问秦煜自己究竟哪儿做错了,可又觉主动问他丢了面子,她能有什么错呢,都是这阴晴不定的祖宗乱发脾气。

不多时,秋昙便推着秦煜进了万寿堂,秦煜向老太太拱手请安。

一向板肃的老太太今儿外罩了件暗红色金线绣福纹的比甲,脸上喜气洋洋。

她抬手示意秦煜坐,满眼慈爱地望着他,不住颔首道:“果然是祖母养出的好孙儿,京城里贵家公子何其多,县主一眼便看中了你,好啊,好啊!”

老太太不喜周氏,连带着秦昭也不那么疼爱,况且秦煜是自小养在身边的,情分与别个不同,所以县主没选秦昭而选了秦煜,她是很欢喜的。

正为老太太揉肩的莺儿,也声音甜甜的讨好道:“奴婢说怎的先前杨家柳家林家的姑娘与二爷都成不了姻缘,原来更大的福气在后头呢!”

老太太呵呵笑起来,拍拍莺儿的手背道:“这话说得好,赏!”说着,便赏了莺儿一个大红折枝梅花荷包。

秦煜坐在下首,一语不发,只顾抿茶。

“今儿你爹休沐,请他过来一同商议纳采事宜,煜哥儿你看呢?”老太太见秦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故意问他。

还没等秦煜回应,便见一小丫鬟进来回话:“老太太,老爷过来给您请安了。”

“来得正巧,快请进来!”

接着,平南侯也撩帘进门向老太太问安,老太太瞅了眼他身后,见周氏没来,登时拉下脸,“怎么,你媳妇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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