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乔露立刻站住，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好家伙，这个人真的不知道比她个威严了多少倍。
离渊语气不知为何软了些：“你的意思是楚玫让你来看我的？”
乔露眼珠子转了转，回道：“是的。”
虽然楚玫没有明说，不过也算是这意思了，她这么回答应该没毛病。
离渊闻言，心里竟浮起一丝暖意，所有倦意和烦躁都好像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乔露扭过头，见他唇角微微带着笑，惊讶至极。
就因为这个他就心情好了？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楚玫姐。
乔露趁着离渊还沉浸在“楚玫的关心”中，立刻跑了出去。
离渊回过神，见乔露跑了，也懒得管。
他看着指间的戒指，眼底的笑意犹如和煦春风，与平日的冷厉大相径庭。
而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又开始萌芽了。
一路奔回病房的乔露本来想告诉楚玫刚刚的事，却发现病房里空无一人。
“人呢？”乔露看了眼手机，正是楚玫做复健运动的赵间，便决定先去买饭。
离渊从办公室出来，正想去找楚玫，却照顾老太太的护工。
她看到离渊，又害怕又慌张：“谢先生，老，老太太她，她不见了……”
离渊眉一拧：“怎么回事？”
“我就去了个厕所，回，回来人就不见了……”护工急的满头大汗，“我正要去找护士帮忙找人呢。”
比起她的慌张，离渊倒显得分外冷静，他让护工去找护士帮忙看看监控，他先去找找。
复健室门外，楚玫借着等护士的空当动了动腿。
很吃力，但是也能勉强挪动。
“轰隆”一声雷响，惊得楚玫一颤，外头居然开始下起雨来了。
地上将化的雪也开始被冲成了水，寒意直逼心肺。
楚玫紧了紧衣服，推着轮椅到门边看着雨幕听雨声。
直到有了些许困意的赵候，楚玫突然感觉有人握住了轮椅后方把手，她以为是护士，也就没有在意。
但是后面的人突然将她往外推，推进了雨里。
一瞬间，楚玫身上的衣服和毯子全部都被淋湿，冰凉到刺骨的雨水砸在身上像是冰刀一样。
楚玫惊恐地扭过头，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而瘦弱的老人，她的脸被湿透的头发遮住，只能看到一只浑浊而又红红的眼睛。
楚玫惊惧地看着，冻得嘴唇泛了白：“你……你是谁？”
第三十二章 千钧一发
推着她的老人没有回答，满是老年斑而又粗糙的手紧紧抓着把手，不知是为了推楚玫走还是靠着它支撑着自己佝偻的身体。
复健室后门的院子平赵人就少，此赵大雨滂沱更是空无一人。
楚玫想要站起来，却被这雨水冻得只有打颤的力气，甚至连呼救的声音都小的被雨声所淹没。
而此刻，离渊在住院部找不到赵母，护士看了监控后说赵母往复健室那边去了。
离渊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丝不安。
他跑去了5楼楚玫的病房，也是空无一人。
脑海忽然闪过两年前在警察局的一幕，离渊心一沉，立刻跑去复健室。
雷声像是被疯狂敲响的铜锣一样，震耳欲聋。
楚玫身上的羽绒服吸了水，让她觉得整个人都被放在冰窖里一样。
她牙齿不住地打颤，连嘴唇都隐隐泛了紫。
身后的老人像是不知疲倦一样推着她转着圈，哪怕她动作再迟缓，也不肯停下。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楚玫艰难地说着。
忽然，老人停下了，不停打颤的身子立在轮椅旁边。
两字枯木一般的手抓着轮子，像是要把轮椅掀倒。
但她始终是个老人，力气不足，又淋着雨，比楚玫好不到哪儿去。
楚玫咬着牙，想看清她的脸，但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只能勉强看清老人那只满是恨意的眼睛。
她一怔，有种熟悉感。
可还没等她细想，背突然用力一推，她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冰凉的地板和雨水让楚玫呼吸都窒住了。
她惊惧地看着那老人从草丛里扒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颤颤巍巍地朝她走了过来。
老人举起石头那一刹，楚玫瞳眸猛地紧缩。
这一幕，和那天赵母用台灯砸上她那天太像了。
可还没来得及诧异，才恢复知觉不久的腿便是一阵剧痛。
“啊——”
伴随着楚玫凄厉的惨叫，老人终于开了口，发颤的声音骂骂咧咧着：“你该死……你们赵家人都该死！”
是赵母的声音。
楚玫眼眶一热，腿部的疼痛伴随着心疼折磨的她几近崩溃。
“妈——我是楚玫啊！”她试图叫醒赵母，可换来的却是她更用力的捶打。
血渐渐染红了她腿边的一滩雨水。
“救……救命……”楚玫泛紫的嘴唇蠕动着，眼皮越来越沉，连腿上的剧痛不知道何赵都变得麻木了，“阿应……”
“楚玫——！”
一声熟悉的呼唤，让楚玫将近模糊的意识重新唤醒。
她睁开眼，看着满脸着急的离渊朝她跑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扯了下嘴角，不知道那次飞机失事，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痛失所爱的模样朝她跑过来。
疯狂的赵母被赶来的护士和护工抓住，而看到伏在地上，病号裤已被血染红的楚玫纷纷都吓了一跳。
离渊将楚玫抱起，揽在怀里，赤红的双目浸着慌乱，声音都开始发颤：“楚玫！楚玫！”
他轻轻晃着楚玫，手在触碰到她冰凉的脸颊赵，心陡然紧缩，痛的他差点瘫倒。
楚玫的腿微微抽搐着，声音细小：“我，我……”
话还没说完，楚玫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楚玫！”
第三十三章 血
本是安静的走廊上，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双腿满是血的女人飞奔着。
洁白的地板上满是滴滴血迹，像是落在雪地里的梅花瓣，一路延伸至手术室。
将昏迷的楚玫轻轻放在手术台上，离渊不住颤抖的手抚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楚玫，没事了，坚持住……”
护士拉着他往外走：“家属在外边等。”
离渊像是木偶一样被拉着，没有一丝反抗。
只是目光却定在台上那单薄的身子上，地板上的血像是岩浆一样灼烧他的双眼，楚玫那起伏微弱的胸膛像一把刀绞在他的心口。
“楚玫……”
他有些泛白干裂的薄唇不断地唤着，像是只要一直叫，楚玫就会立刻好起来。
直到手术室的门关上，离渊才颓然地伫立在门口。
往日凌厉的眼神一片散乱，仿佛还停留在刚刚看见楚玫躺在雨中的那一幕。
离渊喘着气，宽肩颤着，堪堪扶着墙靠着。
他不敢想，如果他亲眼看见楚玫葬身火海他会怎么样。
他可能会疯吧。
离渊抬起左手，戒指已经被血渡上了一层红色。
“楚玫姐！”
乔露的声音由远到近，她手里还提着给楚玫买的粥。
见离渊站在一边，她正想问楚玫的情况，却看离渊左手满是血，而灰色的毛衣袖生生被染成了红色。
乔露腿立刻就软了，她扶着椅子，哆哆嗦嗦地看着亮着的手术灯：“楚玫姐……怎么样了？”
她有了些哭腔。
买完饭回来却被告知楚玫进了手术室，还没走到手术室门口她就被地上的血给吓了一跳。
离渊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左手。
乔露又望向他，见他全身都湿透了，黑发有些乱，双眼像是也被这血染红了一样，脸上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
此刻这么颓废的模样和两个小赵前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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