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和路泽分手了?」
「陈医生,这是我的私事。」
「江袅,你有什么难处……」
「没有,陈医生,多谢你的好意,但是现在,请您先离开好吗?」
我望着他,他指间夹着的烟,积攒了长长的一截烟灰。
他忘了去掸掉,我伸出手,手指轻触到他指间的烟。
烟灰散落下来,瞬间飘散不见。
就像我和他这段露水情缘一样。
我被绑在路泽这条船上,可我连下船的可能都没有。
陈竟行可能对我有点好感,但我凭什么,要让他帮我还债,把他拉进我这样一塌糊涂的人生中来呢。
「我上去了。」
我转过身,告诫自己,不要再说话,不要再回头了。
「明天记得来复查。」
陈竟行的声音很低:「身体最重要,不要把小病养成了大病。」
我没有应声,低着头快步走进了单元门洞,眼泪才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10
路泽和那个叫林语的女生打得很火热。
但我已经不想浪费精力给他们。
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工作上。
月末考核的时候,我们小组业绩得了优。
晚上聚会庆祝,我被人多灌了几杯酒。
连日辛苦加上酒精刺激,我的左胸那里又开始刺痛起来。
回去吃了止痛片忍到第二日去医院,我特意避开了陈竟行,挂了其他专家号。
但没想到,叫到号进去后,我推开门,就看到他穿着干净的白大褂坐在桌子前。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转身要走。
「江袅。」
陈竟行叫住我:「戴医生临时有事,我暂时替班。」
「那我改天再来。」
我的脸色很不好,昨晚宿醉加疼痛,整个人憔悴不堪。
「江袅,我首先是医生。」
陈竟行站起身,摘了口罩:「过来,听话。」
他给我检查的时候,十分专业,认真。
眼底没有任何的杂念,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心思不堪很龌龊。
「这里疼吗?」他的手指微微用力。
我吃痛蹙眉,低低呻吟了一声:「陈医生,疼……」
陈竟行的耳朵立时红了。
他轻咳了一声,忙松开手,移开视线。
我赶紧把衣服拉了下来。
「要吃药,还要配合做一些理疗,问题不大,别担心。」
他拿出钢笔,写药单。
「近期不要熬夜酗酒,注意休息。」
他写完单子,并没有给我。
「你等一下,我让护士去拿药。」
「我自己就可以的……」
「先去做理疗。」
他看了我一眼,拿起干净口罩戴上:「理疗室今天值班的是男医生,不太方便,所以,我给你做。」
「不用的,都是医生,无所谓的……」
「有所谓。」陈竟行解开白大褂上的扣子,走到我面前。
「江袅,我不想别人看到你。」
11
我怔了怔,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走吧。」
我跟着他去了理疗室,脱衣躺下时,我还是有点不自在。
偏过脸闭了眼。
他无疑是十分专业的。
「放松,别紧张,很快就好了。」
也许是察觉到我因为紧张身体紧绷,他的声音很低,很温柔。
我慢慢放松了下来。
仪器配合手法,很快疼痛就缓解了很多。
热敷的时候,我甚至舒服地睡着了。
所以我不知道,陈竟行站在床边看了我很久。
最后,他轻轻俯身,弯腰吻了我一下。
拿了药离开医院时,几个小护士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
给我送药那个小护士没忍住,好奇地问我:「你是陈医生的女朋友吗?」
我摇了摇头。
「可是我们陈医生从来不会对女病人这样诶。」
小护士有些羡慕地看着我:「而且,这样小的事,根本不用陈医生动手的,可他竟然亲自给你做理疗……」
小护士忍不住都想要尖叫了:「真的,我们刚才都要羡慕死了。」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空荡荡的走廊里,并没有他的身影。
心里沉甸甸的难受,我对小护士笑了笑,就进了电梯。
他让我再来三次,可我知道的,我应该是不会来了。
第二天深夜,我加班回到出租屋,累得半死的时候。
路泽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我原本不想去,但他大约是喝多了,脾气大得吓人。
我坐在床上怔怔然发了一会儿呆,还是拿了手机和包出门。
半路又接到路泽发来的一条微信。
「姐姐,麻烦带两盒冈本,记得要买最大号的哦。」
12
我面无表情地关掉微信,心里竟然连一丝难过的情绪都没有。
到了酒店,我拿着买好的东西上楼敲门。
开门的是那个小仙女林语。
我把东西给了她,就要转身离开。
路泽却醉醺醺叫住我:「江袅,你他妈给我滚回来。」
「阿泽你别生气嘛,姐姐应该是介意我在这里才不进来的……」
我就冷眼看着她表演。
「你介意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介意我身边有多少女人。」
路泽拽住我的手臂,将我拉进房间。
「装什么纯,等什么订婚后,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他粗鲁地将我推倒在沙发上,扯开睡袍的束带就要压下来。
我看着他此时丑恶的嘴脸,想到他也许刚和林语从床上下来。
想到他这一年不知有多少女人,他脏透了,烂透了。
我恶心得想吐,胃里一阵一阵的反胃。
在他快要碰到我时,我一把抓起一边的烟灰缸砸在茶几上。
烟灰缸碎了,我的手上全是血。
林语吓得尖叫。
路泽显然也很意外,眼底又怒又惧。
「路泽,你要么就等订婚后,要么现在,咱俩一个进医院一个进局子。」
我坐起身,声音冷静至极。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但不管怎样,能拖一日是一日。
如果真的躲不过了,我江袅就认命,当被狗咬了。
路泽不知有什么顾虑,竟然缓缓向后退了两步。
我趁机踉跄跑出了房间。
出了酒店,我就蹲在路边吐了出来。
右手血肉模糊,淋漓了一地的血。
刚才我还感觉不到疼,这会儿才觉出痛得钻心。
我挣扎着起身,打车去了最近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