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慕兰眼中一片灰败。
这就是自己曾经爱的男人,曾经非要嫁的人!
她心中情绪翻涌,再也压不住。
盛慕兰不顾还扎着针的手,抄起手旁的东西就朝阎宸君砸去。
一下接着一下,整个病房霎时一片狼藉。
阎宸君看着几乎疯了的女人,眉头紧皱:“盛慕兰,你有完没完!”
盛慕兰却是扯掉早就断在手背的针,眼底通红:“没完!阎宸君,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因为你而死,你为什么不也杀了我?!”
阎宸君闻言眼神一愕,不知为何有些慌:“不可理喻!”
说完,他转身就出了病房。
盛慕兰一个人站在一片狼藉之中,一室哀戚!
恍然间,她想起五年前自己说出喜欢阎宸君的时候,母亲眼里的不忍,可最后她却只是抱了抱自己说:“以沫喜欢就好。”
喜欢?
是啊,可是她喜欢错了人。
严询站在门外,看着这般木然呆站的她,无奈叹气。
许久,他推门走进去,想要安慰的话最后化为一句:“节哀顺变。”
该怎么节哀顺变?
疼她爱她的爸爸,因为阎宸君,锒铛入狱。
最听她话的弟弟为了救阎宸君,出了车祸痴傻几年。
最爱她的母亲,因为她也不惜带着弟弟跳楼自杀!
这些一点点浮现脑海,盛慕兰崩溃不已,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流。
……
那天之后,盛慕兰用自己母亲留下的钱处理好了他们的身后事。
火葬场内,她沉默的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两个骨灰坛,转身走了出去。
墓园。
盛慕兰一人站在两道墓前,看着上面许惠和赵澄的黑白照片,眼眶滚烫。
寒风吹来,她咳嗽着,将喉间翻涌的血腥压下。
“是女儿不孝,女儿引狼入室,女儿对不起你们。”
她哑声认着错,可再没有人能摸着头告诉她没关系了。
这时,身后脚步声响起,盛慕兰转头,却看到了阎宸君。
“我说了,这些事我会替你办。”
可盛慕兰收回视线,不发一言。
她这副冷淡的模样,彻底点燃了阎宸君心底的怒火,他抓住她的胳膊:“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到么?!”
盛慕兰目光定定的盯着他,只感觉熟悉的热流从鼻间缓缓流下,血腥气溢满了鼻腔。
第十一章 刺目的白
墓园的风呼呼的刮着,冷冽的刺骨。
阎宸君看着不断流血的盛慕兰,慌乱抬手想要给她擦拭:“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可盛慕兰避开了他的手,目光苍凉:“我父亲帮你成为顾氏总裁,你却恩将仇报毁了赵氏集团。我弟弟为了救你痴傻几年,现在也化作了一捧骨灰。阎宸君,这辈子是我看错了人,可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
说完,她拨开阎宸君的手,一步一步地跌撞的朝她的家回去。
即使那里,现在只剩她一人!
阎宸君望着盛慕兰决绝瘦弱的背影,心仿佛被针扎一样,疼的他快要窒息。
他想要抓住她的衣服,可最终却迈不开沉重的步伐。
盛慕兰回到家,一点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屋子。
明明她在这儿呆了不到一天,可却感觉比住了六年的山苑别墅更要安心。
盛慕兰走到桌子前,拿起上面一家四口的合照,指尖摩挲着上面人的面容,鼻尖一阵发酸。
“爸妈,澄澄,我真的好想你们……”
她说着,紧紧将照片捂在了心口。
就这么站了很久,盛慕兰才动着僵硬的身体,从自己的行李箱中找出剩下所有的止痛药和安眠药。
药片白白的,就像那天盖在母亲和弟弟身上的白布。
她怔怔的看了许久,然后一把将那些药都塞进了嘴里。
苦涩霎时弥漫了唇齿,噎的她不住干咳,可她还是一点点将它们全部吞咽了下去。
之后,盛慕兰换了身纯白的衣物,静静的走进卧室躺在床上,慢慢合上了眼。
而她的胸口,还放着赵家一家四口的合照……
另一边,山苑别墅。
距离阎宸君从墓园回来,已经过了两天。
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整个别墅空空荡荡,安静的让人心慌。
阎宸君想,自己应该高兴的,孟可欣终于生了,还是个男孩。
可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的站起身走到了自己和盛慕兰的卧室。
站在门口,阎宸君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墓园里盛慕兰那鼻血不停流淌的画面,一遍一遍在脑海中重复放映着。
这时,助理匆忙走到他身旁,神色慌张:“顾总,有人寄了封信到公司,里面是夫人的病例……血癌!”
阎宸君愣在当场,墓地里盛慕兰流血不止的事情终于有了解释。
他看了助理好久,而后转身冲出了别墅!
一路上,汽车飞驰。
而开车的阎宸君,却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不停的发抖。
终于到了之前查到的许惠住址,他敲响了门,却无人回应。
莫名的,阎宸君心中泛起浓厚的不安,直接将门踢开!
屋子里的破败让他有一刻的愕然,可紧接着,他就看见那扇没有关紧的卧室门。
阎宸君紧攥着拳,悄声走了过去,慢慢推开了门。
一切沉寂的可怕。
阎宸君站在昏暗的卧室里,看着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盛慕兰,他手脚都在发软。
“沫沫……”
可没有人回应。
他颤抖着上前,伸出的手只摸到刺骨的冰凉。
窗外,雪又下了起来。
可阎宸君,只能看见盛慕兰那一身刺目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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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等不到了
阎宸君坐在车上弋㦊,怀里抱着一脸安详沉睡着的盛慕兰。
后视镜里的他,神情怔怔,垂着眼眸,一双眼空洞没有焦点。
窗外的飞雪渐渐停了,树梢上都被雪压弯了。
直到到了医院,阎宸君的眼睛才像找到了焦点。
看着急救室的灯“啪”的亮起。
呆怔的坐在长椅上,他这才将脸埋进了膝盖里,刚刚盛慕兰在自己的怀里,明明还有温度。
他的胸口,还有盛慕兰常用的那款香水味儿。
阎宸君永远也忘不了,盛慕兰刚刚穿着一身白的模样。
他恍惚间回到了那年的盛夏,盛慕兰穿着洁白胜雪的婚纱站在赵父的身边,然后从赵父的手中牵起了她的手。
那时候的她,是自己要倾尽所有守护的女孩。
越想阎宸君越是喉头梗塞,满心的哀伤挥散不去。
阎宸君在长椅上等着等着,等到最后,一颗心早已降到了谷底。
这时弋㦊,急救室的灯灭了下来,阎宸君怔怔的看着病床上正盖着白布。
他喉头哽咽,眼底是浓重的哀色。
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吗?
阎宸君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颤抖着手扯开白布,看着盛慕兰熟悉的面庞。
他顿时泣不成声,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他连忙拭去眼眶的泪。
喃喃自语道:“你还没有看见我……”
最后终究一句话再也说不出来,他紧咬着自己微微弯曲的手指。
带着口罩和眼镜的医生,扶了扶眼镜,沉声道:“节哀顺变。”
然后趁着阎宸君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推着病床悄然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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