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清晨下了场雨,窗外一片雾蒙蒙的,我打开窗子,些许湿气沾染到我的脸上。
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灰色运动服换上,随手拿了瓶牛奶我就出门了。
又开始下雨了,我边吸着牛奶边撑伞慢行。
昨晚睡前我还在想能不能遇见陈遂,途径食堂门口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难不成是我最近转运了?
陈遂穿着一件深灰色短袖,站在那儿躲雨。
我加快脚步靠近,他也看见我了。
先是在我裸露的腿上快速扫了一眼,才抬眼目不斜视的盯着我走来。
「嗨,陈遂学长,好巧啊。」
陈遂颔首,默默后退了半步。
无语,我努力忽视心中的不爽,笑眯眯与他搭话。
「你是不是要去上课啊,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送你过去吧?」
我对陈遂的课程表了然于心。
要不怎么说我是个锲而不舍且合格的追求者呢。
似乎也是不想耽误上课,毕竟从食堂到教室得步行十几分钟。
陈遂勉为其难的选择接受,「麻烦你了。」
他一米八五的大个挤到我的伞里,我不得不踮脚才能避免伞撞到他的头。
「那个,你能低下身吗?」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理,可我没想到陈遂会接过我的伞。
瞬间眼前视线清晰明亮了起来。
再看他俊逸的侧脸,我只能咬着吸管才能抑制住嘴角的笑意。
「陈遂,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答应我的追求啊?」
比起客套的称呼,我更喜欢喊他全名。
陈遂,陈遂。
熟悉的字音在唇齿间碾磨,总是能叫我驱散一切阴霾。
就在我有点走神的时候,身边的人突然狠狠拽了我一把。
抬眼看去,陈遂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外边,替我挡住了刚刚一辆车疾驰而过时带起的积水。
「看路。」
陈遂没有管被水打湿的衣服,继续撑伞挡住我头顶的雨水。
深色t恤有一部分黏在了腰腹上,隐隐约约勾勒出肌理分明的线条。
我不知好歹的吹了个口哨,引来他冷眼。
走到教学楼下时,我才想起他没回答我的问题。
「陈遂,你还没回答我!」
他径自把伞塞回来给我,礼貌道谢。
走出去两步才背对着我挥了挥手,「不会有那个时候的。」
我站在原地,此刻才感受到阴雨天带来的凉意,寸寸爬在我裸露的皮肤上。
「许愿,陈遂要过生日了,想好送什么了没。」
白子棠一边抹着粉底一边问,我抠着手指不以为然。
「11月20?做个蛋糕怎么样?」
白子棠手上动作一滞,「什么11月20,陈遂生日11月21!」
听到这个数字我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敲击了一下,甚至有些耳鸣。
「他资料上不是写的20号吗?」
我离开座位冲到白子棠身边,寻求一个答案。
「听周燃说,陈遂其实是21号的,但在他十五岁那年,他父母把他身份证上给改了。」
白子棠是周燃女朋友,周燃是陈遂唯一交好的发小。
所以很多私人消息我都是托白子棠帮我旁敲侧击来的。
她摇了摇我手臂,我才恍惚回神。
「21号周燃会给他办个生日会,来不来。」
白子棠真是替我着想,感动的我当即给了她一个拥抱。
「姐的幸福靠你了小棠宝贝。」
21号那天下午,我死求了学校蛋糕房的大叔好久,他才同意让我自己上手。
做蛋糕,我信手拈来。
这几年,不论是我自己生日,还是为了某个特殊的日子。
纯奶油蛋糕是我的执拗。
家里没有人吃,我总是点根蜡烛,唱着生日歌,一个人吃完。
奶油吃到后面会发腻,让人想反胃。
最后的最后,永远是抹着眼泪咽下去的。
「同学,你哭什么?我不是同意让你做了吗?」
大叔疑惑发问,我这才明白自己忍不住落泪了,只能吸着鼻子加快动作。
「叔,有没有巧克力插牌啊,我想写字。」
大叔一脸无奈找给我,不过还是略带欣赏的夸了我一句。
「基础不错,就是太单调了。」
我扯了扯嘴角的笑,我明白,旁人不会知晓的。
「他就喜欢吃这样的蛋糕......」
等我念完这句话,我才发现巧克力上被我下意识写成了陈石....
胸口传来酸涩,眼前视线又重新被水光遮挡。
我死咬着牙,写完了整句,然后扔到了嘴巴里。
甜到发腻的代可可脂融化在口腔里,可我只觉得舌尖上泛着一丝苦味。
纯白的蛋糕上,只有一块巧克力插牌——陈遂,生日快乐。
周燃包了一个能容纳十几人的厅。
墙上贴着五颜六色的气球,昏黄的灯光下,我看不清任何人的表情。
他们也看不见我的。
白子棠布置完最后一个气球走到我身边揽着我肩膀,小声说道,「等下你先去洗手间待着,我给你发消息你再去拿蛋糕怎么样?」
「知道了。」
没法拒绝,我扯了扯嘴角,躲到洗手间去了。
11月21日,刻骨铭心的日子。
你说,我去跟陈遂表白怎么样?
眼前的白墙逐渐模糊,我没有拭去泪水,一阵阵酸麻溃击着大脑皮层。
我该怎么说,我后悔来了。
手机传来的振动令人手麻,全是白子棠的。
我理了理衣角,洗了把脸,才去KTV前台冰箱拿出我亲手做的蛋糕。
墙的隔音不太好,我还没靠近门口就听见了周燃的大嗓门。
「祝我们遂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估计是白子棠抢过话筒了,她的嗓音里有藏不住的笑意,「我们特别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话落,门从我眼前被拉开,礼花砰开,彩丝落在陈遂周围。
周围都在哄闹,只有他,站在中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一双深邃的黑眸望向我,似乎是没想到我会出现。
「生日快乐,陈遂。」
我清晰感知到我的喉管在颤抖,连带着嗓音都发颤。
不是怕被他奚落,是那双黑眸有着让我久违的熟悉感。
周燃嘴角带着调笑,「怎么回事啊许愿,表白那么多次了还害羞。」
我立马瞪过去,脸颊感觉要烧起来了。
「谁害羞了!」
我稳住呼吸,端着蛋糕走到陈遂面前,「我亲手做的,给个面子呗陈遂学长?」
他没说话,目光在我和蛋糕之间反复流转,一贯冷峻的脸上竟浮现出丝丝笑意。
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坐下了。
切,就会装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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