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是因为，陆绵笑起来真的很迷人。
而刺眼，是因为陆绵很少在他面前这样笑。
不，也不完全是这样，至少在他们刚在一起时，两个人还很甜蜜。
那时候，陆绵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性格像月亮一样温柔。
她总是依偎在他身边，眼睛紧贴在他身上，从她的眼睛里，他就能看到她对他的爱。
可后来是怎么变了呢？
沈宴衍想，他变得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连一顿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陪陆绵。
一进剧组，就要待上几个月，杀青了，还有下一部戏在等着他。
角色的情绪，不间断的工作，让沈宴衍身心俱疲，有时候连说一句话都嫌累。
他自顾不暇，又怎么照顾陆绵的感受。
那段日子，陆绵缠着自己，总是想做很多事，可沈宴衍只觉得累。
沈宴衍责怪陆绵不体谅自己，陆绵埋怨沈宴衍对自己冷淡。
两个人，就是这样渐行渐远的。
看着陆绵幸福的笑容，沈宴衍没有上前打扰，而是转身离开了。
他给不了的东西，总不能让别人也不给她。
回到酒店，陆绵洗了个澡。
这江南水乡的天气像个小媳妇一样，阴天很冷，晴天却很热，让人完全捉摸不透。
洗完澡，陆绵坐在床上翻看今天的成果。
所有照片看完，陆绵按了一键删除。
不好，没有一张好照片。
陆绵叹了口气，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一个摄影师，拍不出好的照片，就是废摄影师。
手机在这时响起来，陆绵看了一眼，是她的心理医生方牧。
“喂，方医生。”陆绵接起电话。
“知欢，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再头疼？”方牧问道。
陆绵摇摇头，又想起方牧看不到，说：“没有，最近都很好。”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方牧回道。
陆绵应了。
方牧又问：“最近，言楷也还好吗？”
“他最近精神状态也很好，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陆绵回道。
除了分开前他说要公开时的情绪有些不明了之外。
“那我就放心了，言楷一直配合治疗，没有什么刺激应该会稳定的。”方牧点点头。
再没有其他事了，陆绵挂断了电话。
想起那晚，林言楷说要公开的时候，陆绵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疼了一下。
可是公开明明是件好事，她的心为什么会疼？
想到这，陆绵的头竟开始隐隐作痛。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一杯冷水下肚，她再也不去想这些。
陆绵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去吃晚饭，刚换好衣服，手机响起。
是倪姝打来的，陆绵接起来。
“欢欢，你在哪啊，你怎么又和沈宴衍搞在一起了？”倪姝焦急的声音传来。
又？
陆绵还没来得及细究，倪姝又说：“你快看热搜，你和沈宴衍被偷拍了。”
陆绵心下一惊，连忙打开热搜。
热搜第一条就是“爆！沈宴衍带神秘女友现身旅游景点，神秘女友疑似著名摄影师陆绵。”
第十八章 困扰
热搜照片上，是沈宴衍摘下一半口罩正在低头跟陆绵说话。
陆绵是侧对着镜头的，只露出了一小半脸。
还有一张照片是沈宴衍扶住陆绵的那一下。
明明两个人碰见到分开总共才两分钟，怎么就被拍下来说是恋爱关系了？
陆绵顿时头疼不已。
林言楷的电话紧接着进来，陆绵顿了顿，接起来。
“欢欢，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言楷录制到一半，看见这条热搜，直接喊了停。
他紧锁眉头，语气不悦。
听出林言楷言语中的不信任，陆绵有些心凉。
“只是偶遇到了，打了个招呼我就走了。”陆绵道。
“偶遇？全中国这么大，这么多城市，这么多景点，怎么就这么巧就偶遇了？”
林言楷语调跟着情绪不禁升高了一些。
他心里太慌了。
看见这条热搜，仿佛是沈宴衍在给他下马威，告诉自己，他随时随地会把陆绵抢走一样。
陆绵敛了神色，语气中难免带着些失望。
“你不相信我是吗，你觉得我和沈宴衍私下勾搭在一起了是吗？”
听出陆绵声音中的怒，林言楷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不是，欢欢……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比我更清楚媒体最喜欢写什么，却这样质问我。”
陆绵深吸了一口气，“我有点累了，我们下次再聊吧。”
不等林言楷开口，陆绵挂断了电话。
热搜事件一出，陆绵自然是没了胃口，她坐在床上，又给自己倒了杯冷水。
她的摄影作品获奖之后，她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平常更新不多，倒还是有很多喜欢她的人关注她。
其实她现在只要在微博上澄清一下就可以了，但是她太清楚网络暴力的压力了，曾经林言楷就因网络暴力患上抑郁症。
想都不用想，现在一定有很多人在微博上骂陆绵。
说多错多，陆绵直接屏蔽了微博的消息通知。
陆绵尽可能地不去想这些事，想的事情太多，她的头就会疼得想要裂开一样。
手机弋㦊第三次响起，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陆绵通常是不接陌生号码的，但这次，鬼使神差的，她接起了电话。
像是没有料到陆绵会接通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才传来声音：“宋小姐，我是沈宴衍。”
听见沈宴衍的声音，陆绵的眉轻轻皱起：“梁先生，有什么事？”
“你看到热搜了吗？”沈宴衍问。
“嗯。”陆绵应了。
“那些狗仔是跟着我的，很抱歉给你带来困扰，等下我就会发澄清声明。”沈宴衍语气真诚，带着诚恳的歉意。
陆绵点点头，心里的石头稍稍落地：“那就辛苦梁先生了。”
沈宴衍顿了顿，有些迟疑继续说：“只是，我们后面还有合作，如果说我与宋小姐完全不认识也是没有可信度。”
“所以，最好的澄清是，我聘请了宋小姐跟我一同去拜访苏老师，为苏老师拍摄几组照片，宋小姐意下如何？”
陆绵怔住，沉默不语。
沈宴衍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沈宴衍扶住陆绵的那一下尚可说是善意，但沈宴衍特意摘下口罩和陆绵说话，说是不认识就很难令人信服了。
但如果说两人是合作关系，那么有交流还在情理之中。
只是如果这样澄清……
“梁先生，一旦这样澄清，我就要假戏真做，为苏老师拍摄一组照片了。”陆绵缓声道。
“嗯。”沈宴衍回道。
陆绵语气稍稍变冷：“梁先生，我是来采风的，不是来为你工作的。”
“我会付给你工资，拍一组人物应该也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大家各取所需，宋小姐也不想被绯闻缠身吧。”沈宴衍点了支烟，深吸了一口。
其实他不想这样讲，可是陆绵莫名的排斥他，他不得已才说出“各取所需”这样利益分明的话来。
闻言，陆绵深思，没有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