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山庄
“今安姨姨——”沈席玉刚被沈听白放到地上,便满院子乱跑找着谢今安和沈清词的身影,“阿词姐姐——”
“小玉儿来啦。”谢今安抱着沈清词从偏房踏出,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的白嫩团子,柔声唤道。
沈席玉小脸一红,脚尖碾了碾地,小小嗯了一声,“姨姨你们在干嘛呀~”
“娘——亲!”
谢今安还未答话,自家那傻儿子的声音便从门外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谢今安蹙眉朝着门外望去,沈晏礼瘦小的身影一点点从石阶处走了上来,拖着...不省人事的容南意。
“南意这是怎么了?”谢今安眉头一挑,开口问道。
“容叔说小意弟弟睡着了。”沈晏礼累的呼哧呼哧,小嘴喘着粗气,像扔垃圾般随手将容南意扔在院心,跑着去找谢今安要抱抱了。
“娘亲,阿礼也要抱抱。”沈晏礼朝上伸着双臂,呲着一口糯米牙,笑着说道。
“娘亲放阿词下来罢。”沈清词晃了晃小脚,娇声说道,“我同席玉妹妹玩一玩。”
谢今安刮了刮沈清词的小鼻子,将怀中懂事的小人儿放下,扭头抱起沈晏礼,还在怀中掂了掂。
“嫂嫂。”沈听白抱起尚在昏迷的容南意,笑着说道,“席玉和南意就拜托嫂嫂了。”
话落,笑容满面的容与和一脸戾气的沈随也到了庄子。
恰逢听到沈听白的话,容与忙不迭点头,连声说道,“不错不错,弟妹放心,生活费我们定会出的。”
沈晏礼听到生活费三字眼睛一亮,小手点了点谢今安的后颈,意思不言而喻。
这笔钱,这小家伙想赚。
谢今安感受到自家儿子的小动作,没忍住抽了抽嘴角,“好说,好说。”
“我爹爹也会给钱的!”沈席玉见沈听白没说话,害怕自己生活在姨姨家会惹人厌,当即叫喊道,“虽然我爹爹是破落户,娘亲是个赤脚医师,但是我爹爹一定会给我掏些银钱的!”
实在不行,她可以洗碗拖地,卖身抵债!
沈听白“......”
其余众人“......”
沈听白脸一窘,清楚感觉到院中的数道视线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视线落在抱着沈清词不肯撒手,生怕被带走的乖女儿,沈听白太阳穴跟着跳了跳。
谢今安上下打量着沈听白,眼中满是揶揄。
城阳王世子居然是个破落户,太医院副院令是个赤脚医师,若是此消息传出去,岂不是人人都要争着做破落户了?
“听白,你倒是入戏。”容与握拳轻咳,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沈听白脸色不虞,看着自家乖女儿,努了努嘴还是没舍得骂出口。
自尊而已,他不要就是了。
沈听白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嫂嫂,南意放去何处?”
谢今安指了指对侧的一排连房,笑着说道,“随意。”
沈听白点点头,脚步飞快的朝着一件屋子走去,像是要摆脱什么一般。
“姨姨,我爹爹怎么走了?”沈席玉抬起脑袋,一脸疑惑道,“他还没给姨姨银子呢。”
你爹有你,究竟是他的福还是他的孽?
谢今安摸了摸小姑娘圆滚滚的脑袋,轻声说道,“放心,姨姨不会赶你走的。”
她很喜欢沈席玉。
或许因为沈席玉是苏稚茴的女儿,而苏稚茴又是原书女主,本就有命运加持。
谢今安:虽然是虐运......
但是毋庸置疑,小席玉的运气似乎很好。
不,可以说是非常好。
去年年末,沈听白被始帝任命出使西北,开始新一轮两国会商,路途要两月之久。
苏稚茴每日在太医院就职,闲时还要跑永德医馆,根本没时间照看沈席玉。
城阳王夫妇日(不)理(想)万(看)机(管),也随意寻了个理由遁地了,只能将年幼的沈席玉送来庄子交由沈随和谢今安照料。
原因无他,号称十万个为什么的沈席玉仿佛一出生就会问为什么,问来问去,问秃了她爷,逼疯了她爹。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治得了这小家伙,那就是沈晏礼。
“为什么青蛙会呱呱?”
“因为它们在聊天。”
“为什么不能开口说话?”
“因为它们是青蛙。”
“为什么它们是青蛙?”
“因为它们的爹爹娘亲都是青蛙。”
“为什么....”
青蛙:你敢不敢问问别的生物?
二人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若是沈席玉的小嘴叭叭问一天,沈晏礼也能跟着叭叭答一天。
小唐三藏,名不虚传,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沈席玉在庄子的两个月内,总是缠着沈晏礼去山上玩一玩,沈晏礼也不客气,寻了个筐子就将城阳王府捧在手心里的女娃娃塞了进去,背着她在山上玩了一天。
转头就采回来两颗人参、一颗灵芝,瞧着长势,年头还不短。
沈家最先发现小姑娘有奇遇的是沈晏礼,当沈随和谢今安发觉不对时,沈晏礼已经没日没夜带着沈席玉往山上跑了。
看着家中存钱箱里的铜钱越来越多,沈晏礼看沈席玉的眼神也越来越热忱。
在沈晏礼眼中,小席玉就是人形赚钱机。
谢今安垂眸望向沈随,甩过去一个眼神:小席玉的不同之处,需要告诉听白和稚茴么?
没错,城阳王府的娇娇有多厉害,城阳王府的人尚且不知情。
平日里,这些权贵并无多少闲时能陪伴自家孩子,也没时间去揣摩自家孩子同别人家孩子有何不同。
可提前养老的谢今安和沈随就不一样了,他们二人每日都闲出屁了,对于自家崽崽的成长史可谓是没错过一刻。
沈随眨了下眼睛,意思不言而喻:不说。
谁叫这两个狗男人摆自己一道?
既然能狠下心来练小号,那这个福气宝宝,他们夫妇便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