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甜季江舟)全文小说-(司甜季江舟)小说结局免费阅读

时间:2023-03-03 11:00:55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轰隆!

窗外突然响起令人心惊的雷鸣,暴雨瞬间倾盆而下。

在这片嘈杂的声音中,季江舟的声音又轻又沉:“你说什么?”

雨滴敲打在办公室里那面落地窗上,又点点滴落,不一会就蒙蔽了屋内人的视线。

天空阴沉,气压骤然低沉,压得季江舟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眼球上逐渐爬上血丝:“你查错了,我要的是活的司甜,懂吗?”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令人胆寒的冷冽。

唐北禅也怕,微微向后退了半步,终于看清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季江舟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倾,浑身散发着压迫感。

唐北禅不由想起原来在非洲草原见过的一只正在狩猎的雄狮。

可季江舟坐在冰冷的桌椅里,像是被什么束缚,又跟雄狮不沾边,反而像困兽。

唐北禅将目光落在文件上:“季江舟,你要学会接受死亡。”

当年季江舟母亲死去的时候,在灵堂里,他也是这样,恨不得对所有人亮出爪牙。

季江舟不说话,只是双唇紧紧抿起,固执将那份文件从桌面扫落。

“唐北禅,你不愿意找,我自己去找!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司甜!”

季江舟的怒意如此明显,可唐北禅却从中听出了一些色厉内荏。

他在害怕,害怕接受司甜死亡的事实。

唐北禅将那份文件捡起来,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江舟激烈的心跳终于慢慢平缓,通红的眼眶也恢复了本色。

他狼狈又疲惫的靠在办公桌上,脊椎弯下去,双手捂住脸。

这是任何人都没见过的季江舟。

他脑子里不断闪过一张张记忆的碎片,司甜的笑,司甜的顺从,司甜的哀……

司甜了解他,更甚过自己、只要他想要的,司甜都会为他办到。

她说过,愿意给他当一辈子特助,愿意陪他一辈子的。

她从不食言,更不会对他食言。

所以,司甜绝不可能死。

季江舟慢慢直起身子,低声自语:“司甜,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他拿起车钥匙出了门,新来的特助身姿摇曳:“顾总,我陪您吧。”

季江舟看着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突然眉头一皱:“你今天去财务部领薪水,我会给你赔偿。”

新特助还没来得及说话,季江舟就从她身边掠过。

他那时招新特助,是想让司甜知道,任何人都可以替代她的位置。

可如今,季江舟心里有种感觉,没人可以替代,他只想要司甜一个特助。

季江舟将车开到了环海公路上。

冬天冷风刺骨,季江舟开着车窗,漫无目的的绕了一圈又一圈,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他想了想,将车停在一边,拨通了顾父的电话。

自从上次过后,他确实没有回过家,顾父也不曾打电话给他。

响了三声,那边接了起来。

知子莫若父,顾父开口就说:“找我什么事?”

季江舟没兜圈子:“我想要司甜母亲的联系方式。”

季江舟愣住,他想起那天晚上,池母找他要一千万的样子。

好像跟平常没什么不同,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季江舟记得不太清楚,唯一想到的就是那天在院子里,池母微微佝偻的脊背。

他闭了闭眼,觉得懊恼。

他向来顺风顺水,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人心难辨又莫测,他凭什么自信?

就像司甜,如今从他生活消失无踪,甚至被查出死亡。

就像池母,从前他觉得那就是个以色侍人的女人,可现在,她却放弃了顾家这颗大树,不知所踪。

季江舟朝远处望去,从上往下看,海面风平浪静,却让人觉得又深又冷。

他脑海中闪过什么,却又很快消失。

他摇了摇头,回到车上,发了个信息给唐北禅:给我查查司甜母亲的下落。

半个小时后,季江舟收到了唐北禅发来的一个定位信息。

他发动车子,朝着那个位置驶去。

曾经跟司甜有关的一切,他都不甚在意。

如今她不在了,季江舟却迫切的要抓住跟她有关的分毫。

那个地方离洛城有些距离,季江舟经过了六个服务区才下了高速。

四周低矮的楼房从他眼前掠过,季江舟开着车七弯八拐的到了池母所在的住处。

他看着猫眼里亮着灯,伸出手指叩响了门。

不一会,门就从里打开,池母看到他先是一怔,然后露出让他熟悉的谄媚的笑。

“江舟啊,你怎么来啦?快,进来坐。”

季江舟没有拒绝,走进了屋里。

这里应该很久没人居住了,透着一股霉气。

房子堪堪八十平的样子,客厅不大,墙面上摆着很多奖状。

上面写的都是司甜的名字,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

挨近天花板的墙壁那里被砸进一颗钉子,上面挂着两个发黄的布袋。

池母去了厨房倒水。

见季江舟站在奖状前,有些局促:“让你看笑话了,这些都是司甜的爸爸弄的,什么大大小小的奖状,只要司甜往家里拿,他就粘在墙上,别人一来,他就要炫耀,要我说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季江舟指了指两个袋子:“那是放的什么?”

池母想了想,迟疑道:“我也不太清楚,我拿下来给你看看。”

她说着就去四周找东西,却怎么也找不到。

池母嘟哝:“当初我就说不要挂那么高,还说会挡住奖状,这下要我怎么拿。”

季江舟也愣了一下,他看着墙上的奖状,才发现是如此整齐,让人看上去就觉得舒服。

他看着池母在家里乱转,不由出声:“你给我拿个椅子,我站上去拿。”

季江舟高,池母拿了个小凳子让他踩上去,轻易就拿到了。

那发黄发霉的布袋里东西不少,一倒出来,都是一些奖牌,有的做工精湛,有的粗糙。

池母想起来了:“这是甜甜读大学之前参加的课外活动。”

季江舟眼尖,拿起一块奖章,上面还有司甜的照片。

那时应该是小学,依稀能看出成年后司甜的影子。

哪怕照片已经发白,也能看出小司甜笑得得意又明媚。

季江舟攥紧照片,突然问池母:“这个我可以拿走吗?”

池母自然答应。

季江舟就说:“以后司甜如果联系了你,请务必告诉我。”

池母正在收拾奖章的手猛然顿住。

天色有些暗,房间里也没开灯。

季江舟看到,池母的眼里迅速聚起泪意。

良久,池母抬手擦了擦眼角,她将奖章拢进袋子里,紧紧抱在胸前。

然后抬头看向季江舟:“甜甜她啊,不会再联系我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我就连做梦都没梦到过她。”

季江舟坐在那里,放在膝盖的手掌慢慢沁出冷汗。

他甚至不能让自己的表情更加柔和:“司甜没死。”

池母这时抬头深深看他一眼,第一次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季江舟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来回冲撞,心里的那份执拗一点点的破碎。

他突兀的站起身,将那块奖章紧紧捏在手里:“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池母的回应,季江舟大步迈出了门。

刚到楼道里,迎面来了两个人,季江舟跟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他们的交谈:

“听说司甜她妈回来了?这次我倒要看看司甜还怎么跑!”

“爸,司甜她妈欠咱们两百万呢,这么多钱买下司甜给我做媳妇,真是太亏了。”

“听说她在洛城给人当小三,不知道被人玩了……啊!”

那个年轻一点的发出一声惨叫,他捂着鼻子看向面前怒气冲冲的男人:“你谁啊?发什么疯!”

季江舟上前一步,脸色阴沉到了极致:“你说,你要娶司甜?嗯?”

年轻人几乎瞬间就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危险,他捂着脸,不敢出声。

倒是旁边那个年长的出声了:“司甜算个什么东西!我儿子看上她是她老池家烧高香了,你也不打听一下我们孙家是什么人家,你等着,我现在就报警抓你,你等着坐牢吧!”

司甜算个什么东西……

季江舟眼里划过涩然,这句话,他似乎也对司甜说过。

当时不觉得,可现在旁人也用这话说司甜的时候,怎么听怎么刺耳。

司甜忍下这些的时候,是抱着什么心情跟在他身边的?

季江舟心里头一次有了悔意,他看着面前的两人,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这时,听到动静的池母下楼,看到三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后,赶紧上前打圆场。

池母对年长者摆出笑脸:“孙老板,您把卡号给我,我这就把钱转给你。”

孙老板有些意外,随即板起了脸:“还钱?可以啊,周慧芳,你当初找我借了两百万,现在连本带利的可是要还四百三十万!”

池母脸色一变:“孙老板,你这……”

“我就一句话,要么你把这笔钱还了,要不你叫司甜出来,今天就跟孙博去扯证!”

季江舟冷眼看着眼前的人大放厥词,拳头攥了起来。

他接触的人都知情识趣,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敢这么放肆。

更别提被他们物化的那个人,还是司甜。

池母想了片刻,说:“好,我还。”

孙老板满意的笑了笑,转身瞪着季江舟,正要说什么,池母突然凑到他耳边,说道:“孙老板,这位是洛城顾氏的总裁,您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孙老板脸色顿时像是一张调色板,变了又变,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季江舟看着他们,眼里只有不耐:“滚。”

孙老板如蒙大赦,拉着还捂着鼻子的儿子飞快离开。

池母朝季江舟笑了一下,转身就要回去。

季江舟喊住她,问:“阿姨,需要我帮忙吗?”

他觉得,池母也没有坏到那种程度,至少在金钱和司甜面前,她选了司甜。

池母转头,声音有些苍凉:“不用了,上次那张支票我兑了,就算还了一半也还有钱。”

她犹豫片刻,慢慢开口:“当初我跟甜甜说,什么都没有钱重要,她还不信,还撕掉那张支票,你说她多傻,一个私生子而已,怎么比得上一千万。”

池母没说出口的话是,可是现在,她倒宁愿用这一千万换司甜回来。

现在可好,钱有了,但没人给她送终了。

司甜那死丫头,真是狠心呐。

池母扶着栏杆上了两级阶梯,突然季江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是说,那一千万,不是司甜要的?”

十来分钟后,季江舟走出了这个老旧的小区。

池母的话如同一道惊雷,让他脑子现在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甜甜那孩子也有自尊,只是穷人的自尊在富人面前不值一提,你爸爸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亲自上门,将那张支票给了甜甜,让她出国。”

“我也让她打掉孩子,可她不肯,倔的很。”

季江舟一颗心已经麻木。

所有的猜测怀疑被一一排除,只剩下一种可能,司甜是如此期待那个孩子的降生。

为哪怕螳臂当车,也想留住那个孩子。

可自己是怎么做的呢?

他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带着对她的偏见和不信任。

不由分说将她带去医院,说尽了伤她的话,逼着她打掉了那个孩子。

让她怀上孩子的人是他,逼她打掉孩子的人也是他。

当时,他说了什么来着。

——孩子如果能选择,知道有你这样的母亲,只怕恨不得自己没生过。

好像就是说了这句话之后,司甜才签了字。

当时,她在想什么?她躺在手术台上,疼不疼?怕不怕?冷不冷?

季江舟坐进车里,抬手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脸。

来时他不觉得冷,如今他浑身像从冰水里捞起来,没有一寸肌肤觉得暖。

一个讥讽不屑的声音从心里升起:季江舟,你刚愎自用薄情不惜,你活该失去她。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季江舟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顾父的电话。

季江舟动了动,才发现自己手脚尽皆发麻。

顾父像是有急事,一个接一个电话的打过来。

季江舟终于拿到了手机,他接起,说:“什么事?”

“你在哪里,尽快回公司,有个项目出了纰漏。”

季江舟伸出手指按了按太阳穴,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点。

他说:“好,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发动车子,驶离了小区。

季江舟并不知道在他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目送着他离开。

四个小时后,季江舟踏进顾氏,脸上的表情如常。

他走进办公室,助理连忙将资料给他:“顾总,这个项目的投资者跟分公司的人沟通有误,这件事一开始是池特助负责的,如今我们找不到人……”

季江舟顿住脚步,助理被他突然冷下来的气势震的不敢说话。

“将投资者的资料给我,我亲自负责这件事。”

助理应声而去。

季江舟翻了翻手上的资料,一眼就看出这个项目就是陈德利之前负责的那个。

他想起当时和司甜的冲突,不由眉心皱了皱。

季江舟走进会议室,分公司的负责人都在这里坐着了。

他在主位上坐下,语气淡淡:“说说吧,出了什么问题。”

副经理,哦,现在是分公司的总经理站起来。

他语气恭敬:“顾总,投资方非说跟池特助交接的时候说的不是这个价格,我们为了公司利益着想,自然不能答应他的要求。”

仔细听,他言语透着不以为意以及埋怨。

季江舟翻开资料:“所以你是觉得,投资者既然投了钱,就应该被我们牵制?你有没有仔细看过合同条例,知不知道违反条例要承担怎样的损失?”

总经理额头上顿时冒出冷汗,他就是再傻,也知道季江舟此刻对他的极度不满。

不是他犯蠢,但陈德利在的时候,都是这么做的,那些人知道顾氏在背书,都是能过且过,谁知道这次的这个老板这么难搞?

季江舟一锤定音:“所有条件都跟池特助说的一样,要是再搞砸了,你这个管理层也可以不用做了。”

他看着这群人离开,给助理发信息:请林总去接待室。

好在,当初投资的人是林朝,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可是助理回复的信息让季江舟彻底愣住:“顾总,投资方是宏德的刘老板啊。”

季江舟坐在接待室,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刘老板更加不满了。

虽然顾氏家大业大,但他的生意也不是非要巴结着顾氏。

本来谈好的事情出现变故就够让人心烦的了,结果从上到下都是这么个态度。

这合作不谈也罢!

刘老板这么想着,脸上的情绪就带起来了一点。

季江舟敏锐的察觉到,这才收回心思,他说:“刘总,这次是我没有管束好手下人,关于合作的事情,我可以再让出一分利。”

季江舟心里明白,生意场上,来来往往的,都跟利益挂钩。

他不会错了还拿乔。

刘老板准备离开的心思又歇了歇,他喝了口水才说道:“顾总,这次的合作池特助找了我几次,我才答应的,后续派来对接的人实在是……”

说着,他皱了皱眉:“要不,贵公司还是让池特助跟我对接吧,她能力出众,我能省好多事。”

季江舟神色不变:“池特助离职了一段时间,这个事情我会安排妥当,不会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

刘老板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能跟顾氏合作自然是好,更何况季江舟还让了利。

只是临走前,他还是带了一句:“顾总,洛城的生意场上,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身边有池特助这么个妙人。”

送走刘老板,季江舟坐在办公室,对助理吩咐:“从今天开始,每个月都把我的行程空出三天,我要处理自己的私事。”

他不信司甜的死亡,自然要找,哪怕走遍全世界,他也要找到她。

等助理出去后,季江舟拨通唐北禅的电话:“寻人启事不要停,酬劳往上加。”

“好,我知道了。”唐北禅挂了电话。

坐在他对面的林蓓问道:“季江舟找你什么事?”

唐北禅将桌上的汤往她那边推了推:“让我不要撤下寻人启事。”

林蓓筷子一顿,随即冷笑道:“他就是把整个顾氏拱手让人,也不会再有司甜的消息了。”

唐北禅调查的消息,自然也告诉了林蓓。

那种在希望和失望中来回交替的感受,谁都不好受。

林蓓拿勺子搅动着汤,却没了吃下去的想法。

她喃喃自语:“你查出来的东西真的准确吗?说不定甜甜就是失踪……”

唐北禅听着她的话,却不生气。

唐家做的就是贩卖消息的生意,但反驳他的是林蓓,他就觉得没什么了。

人啊,总是对既定却不满意的事情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这很正常。

另一边,司甜看着赵向南,呆呆的问:“这样就可以了吗?做甜品?”

赵向南笑得温和:“当然不是,你需要将东西发到网上,接受别人的评价,是好是坏,你都要学着接受。”

司甜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抗拒。

赵向南耐心的哄道:“湾湾,你也不想拖着这个病过一辈子吧,徐婆婆年纪大了,万一你在家发病,你让她怎么办?”

司甜眼里闪过挣扎,她低下头去:“对不起,是我不好。”

赵向南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我们不想那么多,你先试试,好吗?”

司甜听不见他的话。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晚去接季江舟的时候,回到了那个包厢里。

房间里音乐流淌,她站在门口,那些人不屑的视线伴随着哄笑,将她牢牢钉在原地。

司甜猛地捂住耳朵,可那些议论,那些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传入她耳中,根本挡不住。

没有人喜欢她,没有人在乎她。

无人愿意救她

司甜最后是被徐婆婆接走的。

赵向南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无奈。

司甜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主观性却很强,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谁强迫都没有用。

这样的人,按理说内心应该十分坚定,到底是为了什么会得抑郁症呢。

徐婆婆带着司甜走在小路上,晚风轻轻吹动树叶,发出一些奇怪的响声。

司甜目光落在自己和徐婆婆交握的手上,突然就觉得愧疚:“婆婆,对不起。”

徐婆婆扭头看她:“怎么啦湾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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