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施恩不施恩的,只要将士们不会遭受冻疮之苦,打仗的时候就能多使上几分力气,大奉朝的士兵就不打败仗,百姓不受苦,这比什么都强!
花芊芊倒是没想到离元邦竟这般心系家国,确实不愧是离家的热血儿郎。
可离元邦只高兴了一阵儿,眉头就又蹙了起来,“可怎么能说服皇上施恩呢?我们连面见皇上的机会也没有。”
“说服是没用的,”花芊芊扶在柜台上,用手背撑着小巧的下巴,“上位者是要靠捧的。”
他们虽然没办法面见皇上,但这件事可以找人帮忙。
离渊看着花芊芊,一双眸子就像是有绝美的月色照进了幽深的古井,瞬间有了光华。
“要如何捧?”
“忆往昔,对今朝,最后再卖个惨。”
没用花芊芊解释,离渊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皇帝多疑又好大喜功,他最抗拒不了的事情,就是跟他聊他的辉煌时刻。
因为皇帝曾经领兵打过仗,若是有人能跟他聊起他曾经的辉煌时刻,这话题绝对落不到地上。
然后,再自然而然地提起老成王连将士们生了冻疮这般小小的事情都解决不了,害的将士没跟着受苦。
把皇上捧到高处下不来,他也只能顺着把事情解决了。
想通这些,离渊看着花芊芊的眸光里就添上了几分不可思议。
他没想到,这丫头不仅是通透,居然还这样的聪慧。
这种控心术连沉浮官海几十年的老官也未必参得透!
到底,她还有多少东西是他不知道的!
隐在暗处的阿多听见几人的对话更是激动得想哭。
虽然他没听懂花芊芊最后那句话是啥意思,但他明白今年北疆的将士们可能不会再受冻疮之苦了!
他还记得,与他一起并肩作战的那些将士们没有在战场上受伤,却因为冻疮烂了耳朵、鼻子,甚至烂了手脚……
他含着泪跟身边的阿默挑着眉毛道:若这次北疆的战士们真的拿到了冻疮膏,以后再有保护表小姐的差事,我绝不推托!
阿默也紧紧的抿着唇,他在想,若是早点遇见芊芊小姐,他师傅是不是就不会因为冻疮感染,而废掉一条胳膊……
这一次,阿默没有不理阿多,他也笨拙地挑着眉毛:我也,会,帮主子,好好,保护,她!
阿多没明白阿默为何是帮主子保护表小姐,但他也没多想,看着灯光边那个红衣美人,不禁感慨:永宁伯世子是真的瞎!
不喜欢表小姐,居然喜欢花舒月那个做作伪善的女人!
他真想扒开他的脑子看看,是不是一面是水,一面是面,晃悠两下就成了浆糊!
阿多正替花芊芊愤愤不平,就听见仁济堂的门板被人给敲响了。
花芊芊几人听见这敲门声都有些惊讶,时辰已经不早了,伙计也把“打样”的牌子挂到了门外,还有谁会跑到仁济堂来?
“你们别动,我去看看!”
离元邦的腿脚极快,三两步就走到门口,将门开了一个小缝儿。
见到那人的脸,离元邦眼睛瞬间就瞪圆了,不悦地道:“你来干嘛!”
萧炎看着一脸怒容的离元邦,不由收紧了拳头,退后了一步向铺子里看了一眼。
“我……想与六娘说几句话。”
“我呸!”离元邦气道:“六娘也是你叫的!你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不然小心我的拳头不长眼!”
听见离元邦在门口的怒骂声,花芊芊提裙走了过来。
瞧见萧炎时,她也有些意外。
“当然不是,”花芊芊的口气让萧炎有些着急,迅速从衣襟里拿出几张地契。
“这是京郊几个庄子的地契,有我母亲的嫁妆,也有萧府的私产,这些……是补给你的嫁妆。”
萧炎将地契递到了花芊芊的面前,看到这些地契,花芊芊的眼神里才有了不一样的光,甚至还生出了一点点紧张。
不知道这些庄子里有没有前世她被囚禁的那个庄子。
她不好向萧炎点名要那个庄子,就怕萧家发现什么端倪。
那里是她的梦魇,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接触那个地方。
可,卓神医留下的那些书还放在庄子里,她不想让卓神医的心血在那里继续蒙尘。
还有关于离渊病症的记载也在卓神医的手札里,她必须要把那个庄子的地契拿到手才行!
停顿了片刻,花芊芊还是伸手接过了那几张地契,但她并没有马上查看,而是将那几张地契折好放到了荷包里。
花芊芊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轻缓动人,萧炎看得有些怔愣。
从前的花芊芊也是这样么?
他真的记不得了。
他只记得,所有人都在骂她蠢……
花芊芊收好了地契,便要转身离开,萧炎急忙唤了一句:“六娘……”
花芊芊回眸看来,萧炎的呼吸就是一紧。
月光下,她的皮肤白的透光,漂亮的眸子里掺杂着些许不耐烦。
他从来没有在她脸上见到过这样的表情,轻轻握了握拳,开口道:“今日仁济堂的事儿……我瞧见了。”
“哦,那又怎样?”
“六娘……你不要误会舒月,舒月她,她那么善良,我相信她不会故意去害你的。
你也不要因为我们的事情迁怒她,也不要再耍性子了,你该回相府的……”
相关Tags: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