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挂断电话的北凛寒脸黑的如同锅底。
可又在怒火找到了一丝难以掩藏的安心。
从萧洛羽的语气里他可以听出姜云婳还活着，并不像那些记者说的已经自杀身亡了。
北凛寒微微松了口气，可眼前的一片血色仍旧让他有丝窒息感。
他转过身，想着让助理再去找姜云婳在哪家医院，房东叫住了他。
“你和姜云婳既然认识，那这……”
她没有继续说，只是眼神不停地往屋里瞟。
北凛寒早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只道：“一会儿我让人来处理，不会让你亏一分钱。”
房东一听，这才喜滋滋地关了门。
另一边，医院里，萧洛羽看着来给姜云婳做检查的医生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边写边回道：“按照病人现在的情况，大概一两天左右，只是……”
才放下的心又因为医生的欲言又止悬了起来，萧洛羽蹙眉：“只是什么？”
“虽然保住命，但是病人的中枢神经系统收到了损伤，恐怕会有后遗症。”
医生放下笔，解释道：“这种后遗症可能会让她时常出现头晕、头疼，甚至手脚不协调，更严重的还会长期昏迷。”
一番话让萧洛羽心不觉紧了紧。
他看着姜云婳，眼底满是心疼。
就算她到了该退役的年许，但花滑陪伴了她二十多年，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对她实在太残忍了……
医生走后没多久，北凛寒便来了。
当看见病床上的姜云婳时，他微不可闻地舒了口气。
而目光扫到一旁的萧洛羽后，神色如遍布乌云般阴翳。
萧洛羽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他不愿在病房中和北凛寒发生口角。
他冷冷地看了北凛寒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见姜云婳紧闭着眼，北凛寒看了她几秒后才转身走出了病房。
“如果我没猜错，没有在庭上看见嘉禾，你下意识的认为她是在逃避吧。”
萧洛羽倚靠着墙，清冷的眉目多了几丝嘲讽。
闻言，北凛寒眼神微滞，并未回答。
见他不说话，萧洛羽又道：“唐薇也在这家医院，你该去关心一下她。”
自导自演的一场栽赃陷害，别说唐薇个人的形象扫地，唐氏恐怕也会因为这事丢了面子。
如果不是出了这事儿，北凛寒和她应该结婚了。
北凛寒眸光微暗：“她情况怎么样了？”
他好像并没有将萧洛羽的话听进去，目光又重新落在了姜云婳身上。
萧洛羽又想起刚才医生的话，眼神一沉：“你希望她怎么样？”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现在她是我的未婚妻，还轮不到你来关心。”
北凛寒眉又拧紧了几分。
他和姜云婳之间实在有太多问题没有解决，甚至……
他并没有放下她。
突然，北凛寒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唐薇。
“喂。”
“言书，你在哪儿？”
唐薇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萧洛羽淡漠地转身进了病房，并未再理会。
北凛寒看向沈銥誮嘉禾，语气中有丝烦意：“怎么了？”
“我想见你……”
她哽咽地回了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良久，北凛寒才生硬地收回视线：“我一会儿就到。”
正好，他也想问问唐薇陷害姜云婳的事。
萧洛羽听见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神情一松，叹了口气。
他坐了下来，柔和了许多的视线落在姜云婳脸上。
而北凛寒走到唐薇的病房时，发现唐父和唐母都在。
唐薇满脸眼泪的抱着安慰她的唐母。
看见他立刻伸出了手，想要拉住他：“言书……”
北凛寒并未动，反而看向一旁脸色铁青的唐父。
唐父向来看中颜面，女儿闹出这么大的事儿不仅是影响了唐家，连同唐氏的股价也下跌了，他怎么能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些。
不等北凛寒说话，唐父倒先开了口：“言书，出了这事儿都是薇薇一时糊涂，还是先把事情压下来吧。”
闻言，北凛寒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纵然唐父觉得唐薇不对，却绝口不提姜云婳。
或许他压根儿没打算让唐薇出面道歉或者解决。
“所有媒体都在关注这事儿，这样做只会让情况变得更难看。”北凛寒回道。
唐父哑口无言。
“言书，那些只是我的气话，我真的没有做那些事。”唐薇泪眼婆娑地解释着。
北凛寒眸色一沉：“无论是气话还是实话，你再解释也是多余的了。”
想到姜云婳差点丢了命，他心是难忍的刺疼，甚至也生了丝悔意。
如果他让人去认真调查，姜云婳也不用以死证明清白。
而听到北凛寒的话，唐薇面容一滞，心里一阵后悔。
她就不该为了一时痛快去刺激姜云婳，以至于被抓到把柄，陷入了舆论的中心。
唐母揽着唐薇，好生劝慰：“没事没事，你好好养伤就行了。”
“你还惯着她！”唐父瞪了着她，“你信不信她一出门就会有一大群记者围上来。”
唐母皱了皱眉，并没搭话。
北凛寒看了下时间，想到许书然在家，没有理会唐薇的挽留，径直回了家。
入夜。
许书然仍旧坐在自己房间角落里，微红的眼睛愣愣地看着脚尖。
门慢慢地开了，他抬头看去，见是北凛寒，又把头低下了。
北凛寒拿着杯牛奶走过去蹲下：“你不吃饭，那就把牛奶喝了吧。”
他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心和爱怜。
和姜云婳分开后，他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许书然。
他恨姜云婳的狠心，却又不忍他们的孩子受到伤害。
许书然没把唐薇当母亲，在他的认知里，他就是个只有爸爸没有妈妈的孩子。
面对已经递到眼前的牛奶，许书然看也没有看一眼，不安地扭着身子。
“许书然。”北凛寒假意地冷了脸，“不要任性。”
许书然却像是故意和他唱反调，伸手将杯子推开，随着杯子地掉落，牛奶洒了一地。
北凛寒胸口“噌”地冒起了一团火。
但是看到那双噙满眼泪的眼睛，他心又软了下来。
有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姜云婳，那满是委屈的眸子像是刺扎进了他的心里。
一声沉叹过后，北凛寒还是放轻了语气道：“如果妈妈知道你这么大了，还这么任性，她会不高兴的。”
听了这话，许书然眼睫抖了抖，好像被这番话触动了。
他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北凛寒：“我想……她。”
口齿不清的话让北凛寒的心不觉一紧，但这三个字又好像引起了他内心的共鸣。
他伸出手，慢慢地搂住他，哑声道：“爸爸也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