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禾大声说道:“我听朋友说你回来了,所以就要了你的电话。”
但下一句又变得小声:“小柔,你还生我的气吗……”
温柔闻着空气中的淡淡咖啡香,知道李禾是在问当年的事。
其实温柔在国外,孤身一人,也结交了不少华裔朋友,但都不及李禾纯粹。
她觉得和李禾的友情就像是这咖啡,虽然苦过,但其内蕴含的醇香,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
于是她笑了笑,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当年什么事,我都忘啦?”
李禾知道她这是不生气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我毕业后也还在南烟呢,今晚你有空吗?咱们一起吃顿饭吧,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啦。”
温柔几乎都能想到李禾在那边松口气然后很快眉开眼笑的模样,轻笑着回了声“好”。
……
夜幕降临,南烟市车流昼夜不息。
温柔停好车,按照李禾发的位置进了餐厅。
刚进门,就看到内桌有人在疯狂朝她挥手。
温柔轻弯笑眼,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李禾。
她慢慢走近,刚一坐下,就听李禾惊呼一声:“哇哦,温柔你变得有气质好多啊。”
温柔放下包,忍不住跟她开玩笑:“那当然啦,不然你以为几年在国外白呆啦?”
李禾哈哈大笑,手指大力拍向她的肩膀。
这一拍,似乎将那些他们两人之间发生的不愉快全部拍走了。
两人闲聊了一阵,李禾恨不得将所有事情都问个遍,直把温柔问的口干舌燥。
温柔实在忍不住喝了口水。
在她喝水之际,李禾盯着她的脸,突然说道:“小柔,你就不好奇是谁给我你的电话吗?”
“嗯……”温柔想了想,脑海中立马出现了一个名字,但她不愿说出口。
这一瞬间的停顿让李禾抓住机会:“待会儿那个朋友也要来,路上有点堵车。”
温柔的第一想法就是逃。
万一真是邵南宸……
李禾看出来她想逃,忙拉她坐下:“你放心吧,不是南宸,是……”
话音刚落,便见一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坐在了温柔对面。
“抱歉,有些堵车。”
男人明显是跑过来的,一头薄汗,黑亮垂直的流海而因此有些湿润,却并不影响他的风流潇洒,斜飞两道英挺剑眉,身材高大却不粗犷,显然是经常锻炼的。
温柔呆愣两秒,男人却用湿巾擦了擦手,先向她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沈靳,也是朗成医院的医生,不过我是脑外科室的,所以在医院的时候没碰过面。”
沈靳说完,有些歉意地看向她,目光真诚:“我和李禾是同学,听李禾经常说起你,她给我看过你照片,所以那天我在医院看到你就记起来了,恰巧路过外科值班室,看到了你的电话,就给了李禾。”
“抱歉,我不是故意将你的信息透露的。”
他郑重其事的模样,显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罪一般。
李禾“噗嗤”一笑打破了尴尬,温柔眼角也染上几分笑意,伸出手回握:“你好,温柔。”
“没关系,我倒是该感谢你,让我和李禾尽快见面了。”
沈靳厚实的掌心传来滚烫的温度,温柔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一路小跑过来的所以体温升高,抽回了手。
是以,她便没有注意到,沈靳眼中有一丝流光闪过。
李禾显然饿了:“行了,吃饭吧吃饭。”
三人便动了筷子。
吃饭间,李禾改不掉八卦心思:“小柔,这几年在英国有没有交男朋友啊。”
李禾竖起耳朵,自是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沈靳也同样期待着温柔的回答。
温柔莞尔,餐厅灯光映在她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芒,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宁静又温柔。
“当然没有啦,我是去学习的,又不是去交男朋友的。”
明明是句玩笑话,没想到李禾却盯着温柔的脸:“你……”
“怎么了?”
李禾不太敢看她,目光看向桌面:“你该不会是因为邵南宸吧……”
这话一出,刚刚还轻松愉快的气愤渐渐变得有些凝固。
温柔倒是释然一笑:“我跟他现在只是陌生人,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和林姝同居了,想必很快就要结婚。”
最后一句话,是温柔说给自己听的。
她必须让自己认清现实,才能让自己快点忘掉邵南宸。
“什么?”李禾差点就要拍桌而起:“这个该死的邵南宸,读研的时候就把你当猴耍,最后竟然还是和林姝在一起了……”
后面的话,大多是骂邵南宸的。
一顿饭很快在李禾的吐槽声中结束。
李禾也开了车来,在车内挥手和李禾大声挥手道别:“过段时间再聚啊!”
温柔笑着说好。
回头邵,却突然发现沈靳还在。
她毕竟和沈靳是第一次见,有些尴尬地问:“你开了车吗?”
沈靳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没车。”
他答得太快,让温柔都有些诧异,接着,他以更快的速度问道:“你能顺带捎我一程吗?”
温柔打开车门:“当然可以。”
沈靳高大的身体挤进车厢,让温柔的车内空间变得逼仄起来。
他报了地址,温柔一愣:“你住我隔壁小区?”
“对啊。”沈靳也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么巧。
温柔开玩笑道:“很好,省了油费。”
沈靳看着漾在她唇边的笑意,开口道:“你很爱笑。”
“是吗?”温柔转动方向盘,待车驶出停车场,她继续说:“可能是因为李禾吧,她总能带给人快乐。”
“不,不止李禾,你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心情很好。”
温柔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形容?”
“没什么。”沈靳的脸看向窗外,温柔开了窗,风声在他们耳边呼啸而过。
沈靳突然开口:“其实,我之前见过你一次。”
温柔自然地接话:“在哪儿?”
刚开始附近的KTV,李禾为了让温柔和邵南宸和好,在KTV特意组局,他见到了她第一面。
那时候温柔并未怎么打扮,显然就是被硬拉来的。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吊带裙,面色苍白却并不憔悴,像是盛开在暗夜里的一朵栀子,虽然并不像玫瑰那样热烈明艳,却自有一番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