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那边看了一眼,金悠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行,她又下去了,这一次找到皮鞠,直接用珠钗尖头给捅破。皮鞠泄了气,扁成一个皮袋子,她拎着回去给了九皇子。
九皇子一看心爱的皮鞠坏了,当下哇哇大哭起来。
金悠皱着眉走过来,“竟敢弄坏九皇子的皮鞠,你……”
“娘娘明察,分明是九皇子乱扔,扔到下面摔坏了。”沈律言无辜道。
金悠眯了眯眼,让奶娘先领着九皇子走了,继而冷冷一笑,走近沈律言,“皇上已经准许九皇子留在本宫身边了,你一场算计还是落空了。”
沈律言垂眸,其实这还真不是什么算计,只是不想九皇子跟着她学坏罢了。
“我儿子在我身边,光明正大叫我母妃,你很羡慕吧?”金悠低声笑道。
沈律言皱眉,她这话什么意思?
“你的儿子呢?”
沈律言心神大震,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金悠,她……她知道了?
金悠眯眼,“好一招瞒天过海,可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起先是元卿月怀疑,她与本宫说了,本宫再仔细一查,你生下的果真是儿子!”
“那是陆长安的儿子!”
“呵,你可以骗过其他人,骗过江稚,但骗不了我。我见了那孩子一面,他那小模样跟江稚小时候太像了!”
这一下,沈律言是真慌了。
她最最担心,最最害怕的就是砚儿身世曝光,金悠这话仿佛一下掐住了她的要害,让她只剩恐惧。
“这算是大喜事吧,如果我公之于众……”
“别!”
金悠看着沈律言慌惧的样子,愉悦的笑了起来,许久的憋闷一下就消散了。
“七皇子有了儿子,这可是皇长孙啊,可皇上连七皇子这个亲儿子都憎恶的紧,更不会喜欢这个长孙,甚至他还会觉得是威胁。再说皇后那边,他们必定会想尽办法,发了疯的,杀了这个皇长孙。而江稚,他真的能护住这孩子么,你敢赌吗?”
沈律言双手握紧,她不敢赌,因此才隐瞒了砚儿的身世,尤其现在夺位之争已经打响。
“哈哈,你怕了!”
沈律言猛地看向金悠,这张脸在自己面前变得阴毒可怕,变成了恶鬼的样子,随时会吞噬她的孩子!
不行,她得保护砚儿,她得告诉江稚!
“江稚还不知道,但你若敢告诉他,我便让所有人都知道那孩子的身世!”金悠低声道。
“你到底要怎样?”沈律言声音发颤的问。
“要怎样?”金悠啧了一声,“要你去死,如何?”
沈律言抿嘴,她不怕死,可她死了,砚儿怎么办?
“你不是想保护自己的儿子,你去死啊!”金悠笑容倏然一敛,“只要你死了,我便帮你守住这个秘密,你信吗?”
金悠又逼近一步,沈律言慌乱之下后退,猜到了楼梯边缘,她身子往后仰了一下,再看金悠,恨意疯狂的翻涌,将她理智摧毁。
这边江稚、祝清嘉和周礼怀在厅子里喝酒。
周礼怀见江稚一副苦闷的样子,喝酒跟喝药似的,眉头紧蹙,不由问道:“老七,你被沈律言抛弃了?”
江稚脸一沉,转头看向周礼怀。
“谁告诉你的?”
周礼怀摸摸鼻子,“猜的。”
“猜的?”
这么准?
“呃,我那嫁不出去的姐姐,她便常一人喝闷酒,与你现在一模一样。”
“滚!”
周礼怀忙笑道:“定是你又惹她不高兴了,回头好好哄哄就是。”
祝清嘉灌了一口酒,凑过来小声跟江稚道:“昨儿沈云舟参了你一本,说他身为大理寺卿胡乱判案,无异于滥杀无辜,理应革职。皇上见他与你这般不对付,便觉得这人可靠,让他接管了夜狼军。”
江稚嗤笑一声,这本就是他们的谋划,皇上这般提防他,却还是掉进坑里,也着实可笑。
他不知道,这个在朝堂上处处与他做对,没事就参东厂一本的沈云舟,却是跟他们坐一条船的人。
上官胥有七个义子,而沈云舟行六。
七人有在明的,有在暗的,也有沈云舟这个在对面的。
这得需要演技,而沈云舟这厮演的刚正不阿的刑部侍郎形象深入人心。
“咦,那边是金悠还有……沈律言吧?”周礼怀不经意往西南角楼那边扫了一眼,便看到楼梯口有两人站在那儿。
江稚闻言看过去,见二人似乎在争吵什么,他心下有不好的预感,忙站起身来。
下一刻,沈律言突然伸手将金悠推了下去!"
沈律言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死金悠!
杀了她!
她才能保护自己的儿子!
所以在这人咄咄相逼之下,她理智一下溃散,将她猛地推了下去。金悠在惨叫声中,跌下高高的楼梯,最后摔到地上。
这时,她看到江稚跑了过来,他站在下面看着她,那眼神里是不可置信,是不能理解,是没有掩饰的愤怒。
金悠头磕到地上,流了很多血,他将她扶了起来,于是他们站在一起,而她站在他们对立面,周围的所有人用带刺的目光盯着她,让她浑身颤抖着。
一个宫女当众将妃子推下楼梯,致使其受伤,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因沈律言是洛寒宫的宫女,太后匆忙赶了过来。此时周礼怀已经为小金妃包扎好伤口,所幸伤势并不重。
太后落座,先看了一眼沈律言,见她呆呆的站在那儿,不由沉了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
金悠坐在椅子上,一脸虚弱的样子,她冲身边的宫女蓁儿使了个眼色。
蓁儿上前道:“请太后娘娘为我们主子做主,这沈律言好大的胆子,不光顶撞我们主子,还将她从角楼推下,委实恶毒。”
太后看向金悠,“可是真的?”
金悠像是顾念着什么,道:“也是我不小心,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