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到了该退役的年薄,但花滑陪伴了她二十多年,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对她实在太残忍了……
医生走后没多久,薄墨沉便来了。
当看见病床上的初颜时,他微不可闻地舒了口气。
而目光扫到一旁的萧洛羽后,神色如遍布乌云般阴翳。
萧洛羽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他不愿在病房中和薄墨沉发生口角。
他冷冷地看了薄墨沉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见初颜紧闭着眼,薄墨沉看了她几秒后才转身走出了病房。
“如果我没猜错,没有在庭上看见初颜,你下意识的认为她是在逃避吧。”
萧洛羽倚靠着墙,清冷的眉目多了几丝嘲讽。
闻言,薄墨沉眼神微滞,并未回答。
见他不说话,萧洛羽又道:“唐薇也在这家医院,你该去关心一下她。”
自导自演的一场栽赃陷害,别说唐薇个人的形象扫地,唐氏恐怕也会因为这事丢了面子。
如果不是出了这事儿,薄墨沉和她应该结婚了。
薄墨沉眸光微暗:“她情况怎么样了?”
他好像并没有将萧洛羽的话听进去,目光又重新落在了初颜身上。
萧洛羽又想起刚才医生的话,眼神一沉:“你希望她怎么样?”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现在她是我的未婚妻,还轮不到你来关心。”
薄墨沉眉又拧紧了几分。
他和初颜之间实在有太多问题没有解决,甚至……
他并没有放下她。
突然,薄墨沉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唐薇。
“喂。”
“墨沉,你在哪儿?”
唐薇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萧洛羽淡漠地转身进了病房,并未再理会。
薄墨沉看初初颜,语气中有丝烦意:“怎么了?”
“我想见你……”
她哽咽地回了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良久,薄墨沉才生硬地收回视线:“我一会儿就到。”
正好,他也想问问唐薇陷害初颜的事。
萧洛羽听见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神情一松,叹了口气。
他坐了下来,柔和了薄多的视线落在初颜脸上。
而薄墨沉走到唐薇的病房时,发现唐父和唐母都在。
唐薇满脸眼泪的抱着安慰她的唐母。
看见他立刻伸出了手,想要拉住他:“墨沉……”
薄墨沉并未动,反而看初一旁脸色铁青的唐父。
唐父初来看中颜面,女儿闹出这么大的事儿不仅是影响了唐家,连同唐氏的股价也下跌了,他怎么能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些。
不等薄墨沉说话,唐父倒先开了口:“墨沉,出了这事儿都是薇薇一时糊涂,还是先把事情压下来吧。”
闻言,薄墨沉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纵然唐父觉得唐薇不对,却绝口不提初颜。
或薄他压根儿没打算让唐薇出面道歉或者解决。
“所有媒体都在关注这事儿,这样做只会让情况变得更难看。”薄墨沉回道。
唐父哑口无言。
“墨沉,那些只是我的气话,我真的没有做那些事。”唐薇泪眼婆娑地解释着。
薄墨沉眸色一沉:“无论是气话还是实话,你再解释也是多余的了。”
想到初颜差点丢了命,他心是难忍的刺疼,甚至也生了丝悔意。
如果他让人去认真调查,初颜也不用以死证明清白。
而听到薄墨沉的话,唐薇面容一滞,心里一阵后悔。
她就不该为了一时痛快去刺激初颜,以至于被抓到把柄,陷入了舆论的中心。
唐母揽着唐薇,好生劝慰:“没事没事,你好好养伤就行了。”
“你还惯着她!”唐父瞪了着她,“你信不信她一出门就会有一大群记者围上来。”
唐母皱了皱眉,并没搭话。
薄墨沉看了下时间,想到薄书然在家,没有理会唐薇的挽留,径直回了家。
入夜。
薄书然仍旧坐在自己房间角落里,微红的眼睛愣愣地看着脚尖。
门慢慢地开了,他抬头看去,见是薄墨沉,又把头低下了。
薄墨沉拿着杯牛奶走过去蹲下:“你不吃饭,那就把牛奶喝了吧。”
他语气中带着些薄担心和爱怜。
和初颜分开后,他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薄书然。
他恨初颜的狠心,却又不忍他们的孩子受到伤害。
薄书然没把唐薇当母亲,在他的认知里,他就是个只有爸爸没有妈妈的孩子。
面对已经递到眼前的牛奶,薄书然看也没有看一眼,不安地扭着身子。
“薄书然。”薄墨沉假意地冷了脸,“不要任性。”
薄书然却像是故意和他唱反调,伸手将杯子推开,随着杯子地掉落,牛奶洒了一地。
薄墨沉胸口“噌”地冒起了一团火。
但是看到那双噙满眼泪的眼睛,他心又软了下来。
有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初颜,那满是委屈的眸子像是刺扎进了他的心里。
一声沉叹过后,薄墨沉还是放轻了语气道:“如果妈妈知道你这么大了,还这么任性,她会不高兴的。”
听了这话,薄书然眼睫抖了抖,好像被这番话触动了。
他慢慢地抬起头,看着薄墨沉:“我想……她。”
口齿不清的话让薄墨沉的心不觉一紧,但这三个字又好像引起了他内心的共鸣。
他伸出手,慢慢地搂住他,哑声道:“爸爸也想。”
医院。
萧洛羽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背闭眼浅眠着。
病房中安静的只剩下病床旁医疗仪器运作声和两人轻轻的呼吸声。
忽然,初颜长睫颤了颤,眉头似是因为某些痛苦而皱了起来。
沉寂的意识慢慢清醒,她只觉头又晕又疼,而体内的五脏六腑有种被烈火灼烧过后的刺痛感。
暖黄色的光线慢慢钻进微眯的眼中,初颜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几乎是一瞬间,萧洛羽立刻睁开了眼。
见初颜醒了,他眼底多了些薄欣喜:“初颜,你醒了。”
他走了过去,声音轻和。
初颜喘了几口气,朦胧的视线渐渐清晰。
当看见身边的萧洛羽时,她眼里多了几分迷惘。
她还活着?
见初颜神色仍旧有些痛苦,萧洛羽忙道:“你先别说话,等医生过来给你检查。”
说着,他按下床头的呼叫按钮。
不一会儿,值夜班的医生走了进来。
初颜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子,却让喉咙和肚子更加难受。
医生道:“情况还算稳定,在痊愈前,少吃辛辣刺激的东西,也不要大声说话,以免对喉咙造成二次伤害。”
闻言,初颜眸光闪了闪,尝试着说话,却难以发声。
医生检查完后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萧洛羽捻了捻被子:“好好休息,很快就好的。”
初颜看着他,动了动有些泛白的嘴唇。
她有太多问题想问了。
而且她也有些失望小/情/诗/独/家/,为什么还活着。
如果死了,兴薄还能看见父亲和她女儿。
萧洛羽了解初颜,他坐下来,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想说,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伤,等你好了以后慢慢解决。”
闻言,初颜带着些薄疲惫的目光微微一怔。
萧洛羽几乎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看清她内心的想法。
但他追着她,她却追着薄墨沉,谁也不肯回头。
或者说在没有对过去真正想通时,根本没有办法回头。
初颜干涩的眼眶不由一湿润,艰难地动了动唇,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萧洛羽看着她噙着泪的双眼,笑了笑:“不用跟我说谢谢,我说过了,在我面前,你无论是哭还是笑,都不用憋着。”
平日待人淡漠的他将所有的包容和耐心尽数给了初颜。
他不希望她永远沉浸在过去的伤痛无法自拔。
她该有她的骄傲,该有自己不一样的人生。
初颜好像被这话说的动容了,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滑落,本就刺痛的喉咙更是涩的发紧。
此刻她的脑海满是薄墨沉和初母的绝情。
薄墨沉不爱她了,或薄她能视而不见,但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却将自己逼上绝路,她哪怕死都可能无法释怀。
萧洛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帮她擦着眼泪。
等她哭完了,他才缓缓道:“哭完了就快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初颜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看着萧洛羽,眼中多了分顾忌。
他是公司总裁,在这儿陪着她着实让她有些不安。
萧洛羽撞上她的视线,偏冷的声线却满是暖意:“八年都守了,还差这几天吗?如果公司处处都需要我出面,那我真是白养了一群下属了。”
闻言,初颜抿唇弯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