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被打开,只听见有人惊呼了一声,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去。
「年哥,你来了!快进来!」
寝室长突然站起来了,笑道:「周斯年,你来坐这儿。」
我一脸错愕。
周斯年一落座,整个包厢突然热闹起来了。
他脱掉外套,随手搭在凳子上,整个人透露着慵懒和漫不经心。
两人的目光不可避免地对上,我又迅速低头,吃着碗里的菜。
包厢里空调的温度开得太低,一阵冷风吹来,我穿着裙子,腿上冒起了鸡皮疙瘩。
我蹙了蹙眉,在腿上搓了搓,产生一些热量。
周斯年一边和旁边的人叙着旧,一边将外套搭在我的腿上。
淡淡道:「冷,披着。」
外套上还带着他体温的余热,隐隐约约闻到一股烟草味,并不难闻。
班长热情地上来敬酒。
「多少年没见了,来干一杯。」
他站起来,握着杯子。
我蹙了蹙眉,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他伤口还在恢复期,不能喝酒。」
他顿了顿。
低下头,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我。
勾了勾唇角,又转头笑着对班长说:「这段时间身体原因不能喝酒。」
两人聊了几句,他坐了下来,背抵在椅子上,声音沉沉:「关心我。」
我端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淡淡道:「别多想,职业病犯了。」
周斯年语气不咸不淡,目光紧盯着我:「你一说谎,下意识的动作就是喝水,咬唇。」
我:「……」
吃完饭后,一行人又提议要去 KTV。
我把外套递给了周斯年。
周斯年:「帮我拿一下,等下回去的时候我再找你拿。」
刚刚下了一场大雨,空气里全是雨后的潮冷,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
我拢紧外套。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 ktv,我天生五音不全,所以选了一个最昏暗的角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低头玩着手机。
感觉到身边的沙发微微下陷,紧接着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
有人点了一首《告白气球》,是宋时意。
她转过身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周斯年,小心翼翼地问道:「周斯年,你可以上来跟我一起唱吗?」
周斯年抬眸,眼神犀利。
淡淡道:「不好意思,我没听过这首歌。」
女孩眼色一黯:「好吧。」
刚刚喝了一大杯的果汁,起身去了一趟厕所。
中途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让我赶紧回去一趟。
推开包厢的门,昏暗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
空气突然凝固了。
宋时意:「周斯年,我喜欢你。」
我扶着门把手的手愣了愣,自己进来得是不是有些太不是时候。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这里聚了过来。
我清了清嗓子,笑道:「抱歉大家,医院里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寝室长看着我:「云舒,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拍了拍她的肩,拎起旁边的包:「宝贝,医院里面真的有事,不聊了,我先走了哈。」
从周斯年身前经过的时候,自动忽视他沉沉的目光。
出了 KTV,还没走几步,手腕就被人拉住。
我微微一愣:「还有事?」
「外套还没还给我。」
这才注意到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
「谢谢了,还你。」
周斯年太阳穴跳动,咬紧后槽牙,眸色愈发漆黑。
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滚烫的吻落了下来,热烈肆意。
我费力推开了他,清脆的巴掌声响在空中。
我眸色清冷:「周斯年,请你自重!」
心中有千万句想骂他,但都忍了下来,医院里还有急事。
心里安慰自己,就当刚刚被狗给咬了吧。
星期天。
我化了一个淡妆,换上了一条新的粉色裙子。
傅斯年发了消息:「我到了。」
上次吃饭的时候,是傅斯年请的客,这次该我请客了。
我左右张望,傅砚辞朝这里走了过来。
深邃的眼里浮现淡淡笑意。
「我昨天刚发了工资,今天你想吃什么我都请。」
在百度里随便搜了一下「傅砚辞」这三个字,没想到还真的把他搜出来了。
某个科技公司的创始人,本市的好几个商场都是他家的。
我已经做好了钱包大出血的准备了。
傅砚辞一笑:「好。」
他的声音很好听,不轻不重。
傅砚辞最后还是选了一家川菜馆,感觉他是为了照顾我的钱包。
大红色的招牌上写了「川菜馆」这三个字,很朴素。
我有些不好意思。
「傅砚辞,你不用为我的钱包着想,我昨天的工资发了很多很多,应该够请你吃一顿大餐。」
上次弄脏了他的衣服,我回去查了一下价格,五位数。
真的很抱歉,就想请他吃一顿好的,来减轻一下负罪感。
傅砚辞眉眼含着笑:「我就是想吃川菜了,以前在四川待过一段时间,现在有些怀念了。」
我松了口气:「那好吧,那就吃川菜。」
「傅砚辞,听我妈说你也是江市的啊?」
傅砚辞:「嗯,我籍贯在那,不过从小并不是在那里长大,高中时要高考又重新回到了江市。」
「你以前在哪里上的高中啊?」
「十三中。」
我眼睛一亮,语气有些激动:「我也是,你是哪一届的?」
「12 届。」
「比我大一届,我是 13 届的,没准我们以前还在学校里见过面。」
傅砚辞勾了勾唇角。
菜上来了,点的都是让人食欲打开的菜,酸菜鱼、口水鸡……
水煮牛肉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辣椒,红油油的,看着就让人口水欲滴。
我忍不住多吃了两碗饭。
傅砚辞吃饭时候的动作慢条斯理,看得出来家教极好。
我也不自觉地挺了挺背,夹菜的动作斯文了些许。
出来的时候外面下了大雨,道路都淹了,周围都雾茫茫的,看不清附近的建筑。
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有要停甚至减弱的意思。
从餐馆到家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开回去车子估计都报废了。
「附近有个酒店,开车只要五分钟。」
我绞着手,有些犹豫。
那个酒店我听朋友说过,一晚上好几千块钱。
他看向我:「我没别的意思。」
我脸上烘热,傅砚辞误解了我的意思。
「好……吧。」
到了酒店门口,傅砚辞先下了车,走到门前,打开了车门。
傅砚辞:「地上的积水太深了,你穿着裙子不方便走路,我背你过去。」
我开口想要拒绝,傅砚辞已经半蹲了下来。
到了酒店,傅砚辞两个裤腿湿漉漉的,滴滴答答地淌着水。
订的是一个大套房。
「AA 吧,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这家酒店就是我家公司旗下的。」
「所以说今天晚上是免费住。」
我张了张嘴,有些震惊。
知道傅砚辞有钱,但不知道他这么有钱。
我妈是从哪里给我找来这么有钱的相亲对象。
傅烟辞忽地一笑,眼里充满着笑意:「傻愣着干嘛,快回房间,小心等下感冒了。」
到了房间,傅砚辞拿着毛巾随便擦了擦头发和脸,头发乱糟糟的。
「主卧带独卫,你住,我睡客卧。」
「快去洗澡,免得着凉。」
从浴室里出来,换上了一套酒店准备的新睡衣。
为了驱寒,多泡了一会儿澡,现在脸上红扑扑的,乌黑的长发刚刚吹干,变得蓬松。
出来路过公卫的时候,浴室里的水哗啦啦地流着。
出门的时候,换上了凉拖鞋,又加了一件外套。
酒店旁边就有一家便利店,买了两杯姜茶。
出来的时候,耳边隐约传来几声猫叫。
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我倒退了几步,角落里蹲着一只湿漉漉的小猫,缩成一团,浑身发着抖。
我上前一步,蹲了下来。
它伸出爪子,往我这里蹭了蹭。
似乎是在向我求救。
靠近尾巴的那几处,有两道伤口。
我蹙了蹙眉,有些于心不忍。
掏出手机,给猫猫拍了一个照片,发给傅砚辞。
「它好像受伤了,可以带回来吗?」
那边没有立刻回消息。
过了一会儿,傅砚辞发来一个「可以」。
心情愉悦。
我脱下外套,抱住小猫,抱回了酒店。
傅砚辞已经洗完了澡,换上了一件黑色浴袍,手里拿着毛巾在头上胡乱擦拭了一下。
看到我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