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改了名字,成了林不语。
「我发现你挺喜欢这截竹片,每次坐车都要摸它。」
陈金波突然开口,扰乱了我的思绪。
我轻声嗯了声,看向远处的山脉。
「你若觉得无聊,便先睡会,到老家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陈金波极其体贴,我摇了摇头,说想陪他聊天。
「那你继续讲昨晚的恐怖故事吧。」
我愣了愣,「讲完了已经。」
陈金波转头:「按照你所说,你妹妹是纸人投胎,那寺庙的空白签,是能压制她能力的东西?」
我摇了摇头:「不是,应该是算不出来吉凶,所以才说空白签。」
我又摸了摸车上的那截竹签,「你都说了,不信这些,还问我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按照一个完整的故事,那个道士应该是反派角色,不该就这么结束。」
陈金波说,他是单亲家庭,只有个哑巴妈妈生活在老家。
「我爸妈年轻时离婚了,我爸,我大概有十年没见过了,也不知道在哪座桥下招摇撞骗呢。」
我在心里默默补充,你还有一个小两岁的妹妹。
在八岁时被你爸失手打死了。
这也是你爸妈离婚的原因。
你爸一直耿耿于怀,索性半路当了道士。
坑蒙拐骗的同时,一直不放弃寻找复活你妹妹的方法。
这些信息,都是在我接近陈金波之前收集到的。
陈金波的爸爸,就是带走我妹妹的道士。
他那时带走我妹妹,定然是想从纸人投胎上获得一线生机。
只是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道士带着我妹妹到处游历,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道士的踪迹。
可所有的线索,都在四年前断了。
道士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陈金波的老家。
我去过几次,那个山村远处能看见,却东绕西绕,走不到跟前。
所以,我需要陈金波主动带我进去。
可真正进入陈家村,见到陈金波的妈妈,我才察觉,这个事情不简单。
陈金波的妈妈,也是纸人。
而且是被割掉舌头,又瞎了眼睛的纸人。
只是见了我,她应该感应到了同类气息,握着我的手,有些用力。
她手指在我手心写写画画,我还在分辨是什么字,陈金波便凑了过来。
「我妈和你在干什么了?」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陈金波的妈妈便拉着我直奔屋后。
陈金波摇了摇头,示意我不用惊慌。
屋后是一个秋千架,架子上有一个穿着花棉袄的稻草人。
陈金波妈妈松开了我的手,摸索着给稻草人整理衣服。
「我有个妹妹,八岁时意外去世了,妈妈一直走不出来,这稻草人就是个寄托。」
我没说话,盯着他妈妈黑黝黝的眼眶看了会。
我们到陈家村时,是中午,可陈金波妈妈似乎不喜欢我。
并未准备我们的午饭,只自己捧着一碗汤泡饭默默吃着。
陈金波解释,说自己妈妈平时脾气很好。
可能是突然想念妹妹,所以心情不好,让我别介意。
我不介意,反而隐隐觉得,陈金波的妈妈是想逼我离开这里。
可我不能走,我要找妹妹。
10
陈家村很小,一共也就三十来户人家。
大部分都搬走了,只剩一些孤寡老人还守在村里。
所以陈金波陪着我转了半个小时,就将这小村子看完了。
村里很平常,只有村中间的老土庙让我有些在意。
因为和灰扑扑的村落不同,这土庙干净整洁到格格不入。
可陈金波说,这里早已衰败,无人问津了。
我软磨硬泡,让陈金波带我进去了。
里面确实冷清得很,也没有人烟。
只是庙桌上供奉的水果很新鲜。
「或许是村里的老人供奉的,他们一向信奉这些。」
陈金波随口解释,可我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因为这土庙里的香火气里夹杂着血腥味。
我没有声张,随着陈金波回家去了。
晚餐是泡面,陈金波煮的,至于他的妈妈,则没有出现。
「我妈不吃晚饭,咱们吃了早点睡吧。」
我默默吃了泡面,之后等到陈金波睡着后,才从房间出来。
果然陈金波的妈妈正坐在前厅的椅子上等我。
白天,她扇我巴掌前,写的便是晚见。
察觉到我出现,陈金波妈妈递出了一张纸条。
纸条有些陈旧,边角都泛着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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