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延,我们收拾一下转院吧。”江柠找完唐肃回来后,声音清脆开口。
顿的,床上的霍景延身体紧绷僵硬了下,低沉晦暗的声音更是不可置信看向她,颤声问,“江柠,唐肃答应了?”
该死,他霍景延的婚姻大事,他怎么不知道唐肃这小子权力这么大?竟还敢真应声江柠帮她和自己把婚离了?
“嗯,他说交给他就好。”经历这么多事,江柠知道唐肃对她没有恶意,只不过身为霍景延身边的贴身保镖和下属,很多时候他也是身不由己吧。
霍景延倏的不留痕迹暗暗眯了眯眼,然后又淡声道,“真没想到唐肃这小子权力还挺大,竟然连霍景延离婚的事都能干涉。”
此话语和他脸上的森冷气息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和愤怒不甘的味道。
他霍景延向来最讨厌别人主宰他的事,而现在唐肃这小子却犯了他禁忌。
还有,他小子算个什么玩意,敢私下承诺江柠这么大的事,他以为那一纸结婚证上的人是他吗,大笔一挥落下他唐肃两个大字江柠就能彻底和他离婚?简直愚蠢又可笑。
江柠这会低头正在收拾桌上一些药品,所以自是没看见霍景延冷俊脸上的那抹阴阳怪气。
边收拾,她边淡声自然回,“不是他权利大,而是霍景延那个偏执疯子和民政局的人打过招呼。
除非是他本人亲临民政局办离婚手续,要不然谁要是敢私自替他把手续办了,以他的狠戾,只怕人家三代都难有见天之日。
况且那狗男人的残暴和阴狠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不然安城人提起他为什么会个个噤若寒蝉又惧之。
还不是他平时手段太过冷血残暴,从不设身处地站他人角度想事情。”
“既是这样,江柠,那你还对唐肃抱有希望?我怎么觉得他可能不太行。”
这不是废话吗,他都撂了狠话的地方,他就不信那些废物敢闭着眼睛替他把手……
等等,现在占据他霍景延身体的人是那个受了伤脑袋不好的霍景延。
而就他现在那痴傻呆愣的样子,唐肃要把他骗过去把字签了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
刷的一下,这下占着霍景延身子的霍景延面色陡然一沉,怪不得唐肃那小子敢一口笃定事情交给他,原来是生着趁人之危的心思。
不过离了或许也好,毕竟他现在占着霍景延的身子,如果江柠和自己真把那离婚手续办下来。
那此时灵魂附属在霍景延身上的他不是能顺理成章追求她,呵护她,宠爱她了吗。
别告诉他这副身子的原主人霍景延并没有喜欢上江柠,哪怕拿刀捅他十下他也不信。
因为这男人这具身躯里泛出对江柠的疼惜和爱意,是他这个陌生灵魂都难以控制的偏执。
都是霍家人,他霍景延偏执,霍景延又怎会不偏执,只是他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两人的偏执竟然会皆是因为江柠。
这种脸打疼的感觉,霍景延无法用词语形容了。
“霍景延,我自由了,你难道不恭喜我一下?”江柠也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这次醒来的霍景延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按照他过往的性子,他不是该调侃她一句说:“自由了好,自由了老子就能把你困在身边做一辈子的饭了。”
再或许这男人兴致一来,还会来句,“自由了好,这样老子帮你的恩情,你就能心无旁骛以身相许报答发老子了不是吗?”
毕竟在碧溪村,这男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打趣她了。
可是现在的霍景延……
“江柠,恭喜你。”霍景延僵硬不着痕迹的薄唇挤出这几个字。
英俊深刻的脸庞上,那双如墨一样的眼眸却低低垂下,敛去了他眼底所有别人看不见的寒霜。
江柠见他低头,以为是他膝盖又痛,赶紧扔下手上事走到他面前关心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膝盖疼?还有以后见到霍景延那条狗不许这么冲动了知道吗?当然,你若是想自己两条腿废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江柠知道在霍景延的事件上这男人格外固执,不过他是不是也应该把人家医生的话放在心上?
脑袋受伤,膝盖的枪伤又刚处理好,像他现在这种情况本该在床上静养十天半个月的。
但似乎只要霍景延出现,这男人身上总有一股无法控制的戾气。
就像刚才,霍景延那狗男人都像个傻子似的喊她姐姐,他又何必强忍痛处上去踹他。
要她说,就那种疯子一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他动手,可霍景延却很是冲动。
“那条狗?”霍景延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真真切切听着这三个字从江柠嘴里说出的感觉。
心脏犹如被人死死揪紧,狗?没想到曾经那个满眼都是他霍景延的江柠,这会竟然说他是一条狗。
江柠没有在意他话,只是清澈的眼睛盯着他有些恍惚的神情,抬手俏皮晃了晃,轻声道,“霍景延,你到底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些怪怪的?”
虽说他们都是霍家人,但两人性格毕竟有所不一样,猛的霍景延俊脸闪过抹晦暗的紧张,沙哑道,“有吗?也可能是头受伤,多少有些后遗症吧。”
霍景延很巧妙的把一切归根到了自己头上的伤。
江柠却拧眉,想到他头上的伤脸上尽是心疼和担忧。
而这几乎溢出水来的柔和模样,骤的让霍景延心里再次升起熊熊的妒忌。
江柠和霍景延……
或许当真超过了他想象的范围,因为江柠看他时眼眸里有光,而看他霍景延却没有。
其实他不想去承认,很多东西随着最近发生的一切已经悄然生了变化。
也更不愿承认爱了自己五年的江柠,当真说放就放下了他,这种感觉……犹如心被掏空了。
只是如今,江柠对霍景延的种种表现和对他霍景延的憎恨之意已经太过明显。
倏的他苦涩一笑,哪怕自欺欺人,他也终究难再改变什么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