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回去兴奋得一晚上都没睡。
和他谈恋爱比我想象中还要顺利,李砚这个人看起来很高冷,实际对亲近的人很好,虽然还是毒舌。
他会每天来我们宿舍楼下给我送早餐,他没课的时候也会陪我上课,做到了所有男朋友应该做的事情。
我们计划着一起考研出国,计划着以后结婚,也计划着以后的小孩,那段日子是我最开心的。
但是在大四快毕业的时候我们分手了,我提的。
当时李砚在争取医学院唯一一个出国名额,忙得看不见人影,我很支持他,也知道那个名额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也是在那个时候,蒋雅玥找到了我。
「苏澄,你知道的李砚的家庭不好,那个名额是他翻身的机会,而我爸爸是他的导师,名额给不给他是我爸做决定的。」
「苏澄,如果你们继续在一起,这个名额他永远都拿不到,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一次,蒋雅玥还是高高在上,但是态度明显更笃定。
她笃定我会为了李砚的学业和未来主动提出分手,我最后也确实按照她的要求做了,我不想李砚因为我被耽搁了。
分手那天,我故意让我爸带我去吃饭,又送我回学校,还故意让李砚看到了。
他问我原因,是不是因为太忙没陪我,还保证过了这段时间会好好补偿我。
鬼知道我当时多难受,还要装出一副为了金钱抛弃男友的样子。
「李砚,你看到了那个男人他很有钱,跟了他我不用工作也有花不完的钱,但是你能给我什么?没记错的话,你还欠着助学贷款的吧。」
「我想通了,我喜欢有钱人的生活。」
我看到他的拳头捏得死死的,最后颓败地松开,他最后看了我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便转身离开了。
之后的六年,我再也没见过他了。
和李砚分手后,我忙着毕业,不去听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两个月后,我晕倒被送进医院,才知道我怀孕了……
突然手背上传来痛感,我赶紧回过神,看到李砚在给我拔针,就是他挨得太近,我有点心慌啊。
「我给你开了药,说明在里面,明天下午再来输液。」他声音淡淡地说着,作为医生很尽责。
「谢谢叔叔,明天我带吃的来感谢你救了我妈妈。」
我儿子真的是很自来熟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血缘的因素。
「叔叔不是小孩,不需要你的零食。」我赶紧下床阻止我儿子的侃侃而谈,怕他再说下去,我们家的家底都要被交代完了。
「今天谢谢你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一把扯着我的好大儿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儿子在车上就扛不住睡着了,下车的时候是我抱着他上楼的,做单亲妈妈的这些年我已经练就了好臂力。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已经退烧了,再也不头重脚轻的了。
饭桌上,儿子表情有些苦恼地和我说话:「妈妈,我睡觉梦到昨晚那个叔叔了。」
他这样子把我给逗笑了,小孩子竟然会做梦,我对他的梦瞬间来了兴致。
「你梦到那个叔叔什么了?」
李砚有这么讨小孩喜欢吗?见一面竟然还能念念不忘,梦里还要相见。
结果我儿子更苦恼了,小眉头紧紧地皱着,嘴巴一瘪:「我梦到那个叔叔说他是我的爸爸。」
「噗!」
刚喝下去的一口奶,差点就被我喷了出来,呛得我喉咙管痛。
我的好大儿,你语出这么惊人,是想将你老娘直接送走吗?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说道:「儿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那个叔叔可不是你爹。」
虽然,他真的是,但是为娘不能告诉你啊,主要担心争抚养权争不赢啊。
这下儿子总算是不苦恼了,反而有些欢快。
「还好他不是,不然他太帅了,我担心妈妈你被迷倒了,不务正业,码不出来字,编辑就会扣你工资,你就没钱养我了。」
我再次被惊到,心里暗想难不成语言艺术也是会遗传的?我儿子明显有点往毒舌发展的倾向啊。
为了避免我的好大儿继续讨论他爹的事,我赶紧将话题转移开,好在他从小就接受没爸爸这件事,并没有一直问,我松了一口气。
感冒好得差不多了,我自然就开始努力赶稿子了,我和儿子下个月的生活费全指望这个月的稿子。
为了养儿子,拖延症我也可以暂时改的。
这一天忙得昏天黑地的,以至于把李砚说的下午去输液的事情完全忘了。
接到电话的那瞬间,我还是蒙的:
「喂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电话是李砚打的,毕竟当初分手闹得这么难看,他还有我的电话真的是在意料之外的。
并且,他的号码已经换了,我更不可能猜到是他了。
「半个小时内,我要在医院看到你。」
李砚声音里的冷气隔着手机我都感觉到了,也只用了一秒就听出来他的声音,毕竟那些年就记忆深刻了。
只是我没反应过来他的话。
「我去医院做什么?」
「……」
「输液。」
明显感觉到他咬牙切齿了,甚至能感觉到他在极力忍住怼我。
经过他的提醒,我想起来了昨晚他的医嘱,让我今天下午再去输液,可是我已经退烧了,不需要了啊。
「我已经退烧了,不用再输液了。」
重点是,我不想面对他,压力太大,我怕一不小心嘴瓢说出了我儿子是他儿子这件事。
我以为这就完事儿了,没想到李砚他威胁我:
「半个小时我看不到你人,我不介意去你家逮你。」
这威胁我笑了,内心戏:你又不知道我家,你随意呗。
只是还没有得意过三秒,我就焉了。
「昨天病历上有你的地址……」
我瞬间一惊,连忙吼道:「不用麻烦了,我马上过去。」
他可不能来,我儿子还在家呢,他们俩还是少接触的好,虽然长得不像,可是血缘这东西难说啊。
最后我只能认命地收拾着去医院。
临出门儿子还在跟我确定:「妈妈,你确定不要我陪你?」
我点点头:「确定以及肯定。
「乐乐,你要是去医院再见到那个叔叔了,又做梦他是你爸爸,给人白当儿子你太吃亏了。」
果然,我的好大儿不是吃亏的性子,直接当着我的面关上了门。
我独自打车去了医院,为了找回昨晚狼狈丢失的面子,出门前我还认真化了个妆。
大概是想在前任面前证明我过得还挺好的。
我这该死的胜负欲啊……
到医院后我直接去了李砚的办公室,并且很认真地和他阐明我不需要输液了。
「其实我已经退烧了,不需要再输液了。」
还好我这次脑子跟上了手,没有去抓李砚的手来摸我的额头证明我没发烧,不然那就是社死现场了。
然而,李砚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他轻飘飘地扫了我一眼:「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得,来自学神的秒杀。
那我总可以挣扎下其他的吧?
「可不可以缩短下时间,我赶着回去写稿子。」
我不想稿子没写完再被编辑秒杀了,最关键的是这关系到我和儿子下个月吃肉还是吃菜这件人生大事。
李砚透过现象看出了我爱钱的本质,嘲讽地瞥了我一眼。
「你那见阎王的老公留给你的遗产呢?被你挥霍完了?」
这话问得我语塞,毕竟我没有前夫,更没有巨额遗产,最后只能胡诌一通了:
「对啊,你没养过孩子,那可是四脚吞金兽啊,我老公的钱都被吞没了。」
儿子,为娘的只能拿你出来做挡箭牌了,回家给你加个蛋啊,感谢你的友情演出。